苏沐深情款款地道出了自己的心意,她回想着之前每一次重生后的那种心如刀绞一般的疼痛。
陈少安的每一次身死都让苏沐感到无比的自责和内疚,这份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又变得像大山一般让她难以喘息。
她是如此的渴望能够让陈少安跳出这混乱的局势,只要能保护陈少安免遭危险,苏沐愿意做一切事情。
“我吗?”
陈少安哑然失笑,似是在自嘲,又像是在发问。
苏沐侧起脑袋贴在陈少安结实的胸膛上,熟悉的心跳声响起,苏沐感到了无比的心安。
“少安,我一直在想,只要能每天都听到你的心跳,感受到你的体温,我就觉得很知足了。”
纤纤玉手轻抚心仪之人的胸膛,炙热的体温顺着指尖传递。
热血燃烧后留下的余烬成为点燃情愫的燃料,陈少安也终于意识到,很多时候答案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寻找的过程中,是谁相伴左右。
想到这里,陈少安把苏沐搂得更紧,轻轻嗅着苏沐的发香,他没来由地陷入了关于一件往事的回忆当中。
先王尚在之时,王妃曾经与先王爆发过一次少见的信任危机。
当时陈少安正年幼,并不懂得很多事情背后的隐秘。
他只记得明明多次当着母后和自己的面说过此生绝不会再和其他女人沾染联系的父王竟然时常独自一人出入王府,而自己从一些下人口中探听到的隐秘的消息是,父王在城内的青楼里养了一个女人。
这世上绝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事关恭王,很快先王的桃色绯闻便传遍了王城。
王妃自然也通过自己的消息渠道得知了这件事情。
奇怪的是,陈少安现在回想起那时的经历时,脑海中竟然出现了舒服陈卿山的影子。
他模模糊糊中记起,陈卿山似乎单独和母后见过面,而且一连多日都上门求见。
小小的陈少安那时竟然带着苏沐在王府中东奔西走,为了躲避下人的管教他们甚至还会躲在假山里,一待就是小半个时辰。
这些记忆的碎片一点点浮现,终于呈现出了事情本来的样子。
先王在城内最雅致的青楼中确实养了一个红颜,此人当年名震一时,在青楼中从不露面,凭借弹得一手出神入化的琵琶和妖娆婀娜的身段吸引了各方权贵前来一掷千金,为的就是能一睹庐山真面目。
作为雷州的最高统治者,也是为雷州带来繁荣与和平的男人,当先王也表露浓郁的兴趣之后,其他人自然也就识趣退场。
最终,先王获得了和此女独处的机会,并且在之后一连许多天里都沉醉在温柔乡中。
这些时日先王和这个女人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他们只知道当先王离开青楼之后,这个女人就再也没有卖过艺了。
于是城内关于先王包养她的言论传得沸沸扬扬,甚至一度传出了先王将要破除和王妃之间的誓言,主动纳妾的消息。
要知道王妃在雷州子民心目中的地位犹如天仙圣女一般,当年雷州一团乱象,先王带兵镇压,王妃在后方安抚灾民,事事亲力亲为,很多百姓都得到过她的恩惠。
而雷州平定后,先王更是立下此生除了王妃再不娶妻的誓言,以此换取苍天对雷州的眷顾,希望未来能风调雨顺,事事如意。
结果现在突然传出这等影响信誉的消息,所以整个王城都蒙上了一层山雨欲来的阴霾。
人们在街头巷尾秘密谈论着先王这是贪图享乐了,失去了当初的雄心壮志。
他们逢人便说誓言一破雷州必定变天,恐怕和平安宁的日子就要到头了。
这样的论调自然也大肆传入王府,不单单传入每一个下人的耳朵,也被陈少安探听到了。
于是在又一次的日常躲避下人的寻找时,陈少安见到了陈卿山和母后的密会。
他们二人的身影在王府后花园的山石间隐没,时而远离,时而靠近。
陈少安早已不记得听到了些什么,只记得他们两个的身影,是如此靠近。
很快,关于先王的风波传闻以这名女子突然消声觅迹而告终。
母后和父王似乎也重新回到最初的夫妻和睦当中,但只有陈少安自己知道,从那之后母后便很少对父王主动露出笑脸了。
后来年纪日渐增长的陈少安也明白了男女逐渐的秘密,也意识到了当年父王包养青楼女人意味着什么。
于是他向母后发问。
“母后,你是在怨恨父王吗?”
“傻孩子,一个注定要与你相伴一生的人,又怎么能因为突如其来的,未曾预料到的变故而心生怨恨呢?母后只是在用另一种方式保护你的父王啊。”
现在想起来,当时那个不知名的青楼女子身上有很多疑点。
她的什么时候消失的?她为何突然名声大噪还被父王看上?
母后为何要用“保护”这样的字眼?难道父王身边早就危机四伏了吗?甚至母后还很清楚危险的来源?
当思绪渐渐平息,这些疑问也都随着记忆的碎片一同重新回到了脑
海深处。
“沐沐,你和我讲讲你重生的那几次,我都是怎么死掉的吧。”
陈少安的大手从苏沐的后背滑过,摸上了她柔顺的秀发。
听到陈少安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平稳,苏沐答非所问道:“少安你现在真的能接受我所说的这些了吗?”
“呵呵,既然是沐沐说出口的,我又怎能不去相信呢?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的,如果你又重生了,那就请你再像现在这样告诉我一次吧,我定然还会接受的。”
“好。”
苏沐压着自己的下嘴唇闷闷回应,随后便向陈少安讲起了他每一次身死的场景。
其中对于刺客的猜想,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的推断苏沐早已向陈少安暗示过,所以经过现在的又一次重演,陈少安也越发能感受到苏沐承受了怎样的压力。
一个连记忆都尚未完全恢复的姑娘,不但要面对危机四伏的刺杀,还要一次又一次重复痛苦的过程。
该是何等的艰难。
“对了,少安。”
“嗯?”
“你记住我和你说的,娶两个老婆是违法的这件事了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