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屯离县里很近,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叫这个倒霉名字。
老公笑道:“是来吉屯,叫白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也笑了,我记得李乡医也是这个村的。
谭如兰住在村东头,一进村子我就心里一动,何老大就在北村,目测距离并不远。
此时薄雾缭绕,搞不清楚哪来的烟气,细看才知道是农家的炊烟。
石盏叹气道:“在外地很少看到这么蓝的天,这么纯的雾。”
我们敲了敲老谭家的大门,出来一个干瘦的老头,扣搂着眼睛,迷迷瞪瞪地问:“干啥?”一看就没少喝,酒气熏天。
“谭叔,我之前来过……”石盏上前,弓着腰很谦卑的说。
“又是你!你哥害死了我的外孙和姑娘,他就该枪毙,你还敢来!你他妈的……”他翘着脚连喊带骂。
随即一条黑色恶犬突然窜出来,奔我们就扑咬!
忽然一道黄色闪电迎了上去,和黑狗缠斗在一起,随着黑狗尖利的惨叫声传来,龙迪完胜!它死死压住黑狗,不停地发出恐怖地呜呜声!
黑狗的前腿被咬断,脖子上有个大窟窿咕咕地冒出血来!龙迪还狠命咬住,不停嘶吼着。
老谭赶紧喊道:“快叫开你的狗!”
石盏道:“我们得谈谈!”
“谈!谈!快弄开你的狗!”老谭脸色都变了,看来很心疼,又不敢上前。
石盏一声口哨,龙迪立刻松了口,跑到他身边,耀武扬威地摇着漂亮的大尾巴。
老谭赶紧上前查看黑狗的伤势,石盏转身回到车上,拿下来一个药盒,递给他,道:“这是专治狗伤的药,我也养狗,常备这种药,你给它撒上点儿,会没事的,腿一会儿我给它接一下!”
我在一边看着,惊奇万分,这手法还挺地道,不是当医生的料,但是很有兽医的潜质。
忙乎完了,我们进了屋。
“谭叔,我嫂子回来说过她和我哥的事儿没有?两人有矛盾吗?”石盏坐下来,问道。
老谭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午南上前,掏出警官证道:“我是警察,特意为这事儿来的,你是在这儿说,还是跟我回局里?”
老谭被唬住了,急赤白脸地对着石盏吼道:“怎么没矛盾?你哥总打我姑娘,嫌她磨叽,还和别人搞破鞋!”
“搞,搞什么?”石盏眼神闪烁,跟没听懂一样。
我禁不住心里暗乐,有其弟必有其兄,倒也不稀奇,就是不知道他哥是喜欢年轻的还是年龄大一点儿的。
“不可能!我哥不是那种人,他不可能整那些破事儿!”石盏有点恼了,拳头攥了起来。
奇了怪了,怎么到他哥这儿就变成破事儿了?太双标了!
我看要翻脸,赶紧咳嗽了一声,道:“话可不能乱说,他跟谁,那个……”
“我怎么知道,他搞破鞋还跟我打招呼啊?我姑娘也没跟我细说!”老谭拧着眼珠子怼我道。
“她每次回来都浑身是伤,打也就算了,到底给害死了!”老谭开始哭,伴着口角流涎,看起来又埋汰又悲惨。
“你们不是来问自行车的吗?”老公突然岔开话题。
石盏才回过神来,一拍大腿,道:“对,我嫂子有辆自行车吗?”
“有啊,你们问这个干啥?在仓房呢,高中时骑的。不过,她一次来家一顿砸,快零碎了……”
我们赶紧去了仓房,石盏进去把自行车拎了出来,一个姑娘家骑个二八大杠,有点怪异。
我赶紧找来块破布,简单擦拭了一下,然后喊老公:“老公,你过来看看,这个链子有问题没?”
老公拎着车把抖了抖,仔细检查起来,许久说:“车链子太松了,容易掉,而且你们看这里,反复修理过,这个链子应该折过很多次,又被接上了。”
一个姑娘家怎么把自行车造得这么狼!
“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老公一松手,自行车倒在地上。
石盏突然道:“别动,有血迹!”然后扛起自行车就走。
老谭道:“干什么?我还要卖废铁呢!”
我赶紧掏出五十块钱,塞到他手里,道:“给你钱,给你钱,买酒喝!”
他呲牙一乐,一挥手。
出了老谭家,突然接到了李乡医的电话,他也是垃圾屯的,说听说我们进了村,务必要留下来吃顿饭,推脱不掉,只好前往。
赶上他家杀年猪,院子里很多人,都是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好不热闹。
厨房里会了好大一锅杀猪菜,呼呼冒着热气。我拎出一块骨头,扔给龙迪。
石盏笑道:“白费,别人喂,它不吃。”
话音刚落,龙迪叼起骨头,两只前爪一抱,美滋滋地啃起来。
石盏一见,吃惊不已,蹲下来问:“老兄,你怎么回事?不是不吃外人给的吗……”
老公也乐道:“说到底就
是条狗,还知里外人?”也拿了一块骨头扔过去,龙迪冲他一呲牙,吓得老公连连后退。
它则叼起我刚才给的那块,起身换了个地方,接着啃。
我哈哈大笑起来,什么都得讲缘分,狗是通人性的,知道分个好赖人!
石盏不知道想起来什么,突然笑了,道:“你他妈的是真懂事儿,还是咋的?”
正逗弄龙迪时,突然一个黑影儿,风一样跑进来,寒光闪处,举刀奔石盏就刺!我不及多想,抬起一脚,把蹲在地上的石盏踹翻在地,那人刀落空,赶紧回刀再砍,午南早上来,空手入白刃,一下夹住那人的胳膊,一个背摔,刀也脱手飞了出去!
石盏这才明白怎么回事,立马爬起来,院外瞬间又涌进来十几号人,各个手持利刃,老乡们惨叫着四散奔逃,这些人也不追赶,只围攻我们。
转眼就打在了一处,我举着个板凳,作为武器,谁靠近我,我就大呼小叫一顿乱砸。老公赶紧过来,拿着根木头棒子挡在我面前。
就见石盏突然大展拳脚,有人举刀砍他,他居然不躲,一个箭步冲上,用肩膀一顶,随后一拳挥出,打在那人胸口上,那人居然向后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随后他就像钉在地上一样,但凡有人上前,他不是一脚蹬飞就是一拳砸倒,随后跟进,不是踹在胸口上,就是捶在两肋,干净利落,简单高效,但是没有一个能再爬起来。
午南这边也解决了三四个。
很快十几个人就都打趴在地,鬼哭狼嚎,没了战斗力。
我看见一个人影儿在院门口站着,这时转身就走,是何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