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来了一位著名的画家,叫“狼世柠”,他是一个传奇人物,绘画作品无所不涉、无所不精,人物、肖像、走兽、花鸟、山水等等,都画得极为出色。
皇上高价买下了一幅名画,正是眼前大家观赏的这一幅。
众嫔妃排着队伍,两个一组,轮流观赏,各自表达观点。
排在最前面是华妃,华妃甩着帕子,漫不经心地瞅了一眼。
华妃道:“这不就是狼世柠的名画之一《平定西域》么。”
皇上冲她道:“华妃,这画如何,你来评一评。”
华妃回应道:“回皇上,画得好,整体好,细节也好!”
皇上摇头。
惠贵人道:“大气磅礴,栩栩如生,画面中的这名男子,肩阔腿长,手持大刀,威风凛凛。”
皇上点头。
轮到莞常在,她附和道:“惠贵人说的嫔妾也有同感,这笔峰劲力,画风深秀浑厚,背景高山连绵峻秀,雄伟气派。真是好画。”
皇上点了点头。
莞常在正准备离开,突然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倒了。
皇上在右侧,与她隔着两个人的距离,他着急去拉她。
可惜为时已晚。
“谁在后面推我?”
莞常在惊吓中扑倒了画架,画面上出现五、六条指甲印。
油墨被刮到她长长的指甲缝里去了!
“扑通”,莞常在大惊失色,连忙跪倒在地,等候皇上发落。
皇上瞬间石化在原地,他怒吼一声:“谁推的?”
莞常在后面站着的是欣常在,欣常在后面是富察贵人,华妃赏完画,早已站到窗户底下去了。
皇后与剪秋在那儿静陪着大家看画,皇后对书画不感兴趣。
还在排队的嫔妃们跪了一地,苏培盛与清河王将画扶起来。
一时气氛凝重,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玄清上前细细观摩道:“不愧是狼世柠的画,不同凡响,技法、运笔及景致极富层次变化,画法独具特色,很难仿造,皇上,臣弟心痛。”
玄清补刀,莞常在的脸色更白了,华妃得意洋洋地瞅着。
皇上额头青筋爆起,道:“都出去吧,朕头痛,别赏了,朕叫你们前来,是来赏画,懂吗?是赏画,不是来毁画的。”
安陵容排在队伍后面,看得清楚,华妃朝欣常在使了个眼色,欣常在没有动手,她是整个身子扑上去,压倒了莞常在。
而欣常在的后面,站着富察贵人,所以,往后咋一看,倒像是富察贵人动的手。
可是富察贵人说她没有推人,皇后替她作了证明。
气氛一时僵持不下。
安陵容上前道:“皇上,嫔妾曾经为了攒银学过修画一段时间,略懂一二,这的确是一幅好画,用墨厚重,构图繁复,重山复水,浑然一体。嫔妾不懂赏画,可是懂修画,不知皇上敢否让嫔妾试试。”
皇上脸色缓和不少,他饶有兴趣、半信半疑地盯着安陵容在思考。
华妃责备甄嬛道:“莞常在,为何这般不小心,这么名贵的画就这样被你给毁了。”
华妃又朝安陵容讥讽道:“宫里还真是让人不省心,有出来毁画的,还有说自己能修画的,这般名贵的画,若是修坏了,是要受惩罚的。”
玄清凑近道:“皇上,就让她试试吧,臣弟在一旁辅助。”
果郡王察看了损坏的地方,附和道:“皇上,玄清的绘画出色,修复也极为出色,让他试试吧。”
皇上点头同意。
安陵容未入宫之前,为了补贴家用,在姨父的门下做过一年的帮工,姨父是修画匠。论赏画析画她不在行,可是修画承接了姨父的半个衣钵。
皇上口谕,限期五日,将画修复。
安陵容与玄清仅用了一日的时间,把画修好了。
就在乾清宫内,拼长桌、铺画、拿工具,羊蹄刀、毛笔、排笔、修复纸,依照正常的修画四道工序,有条不紊进行。
先用细水流轻柔过画,清洗损坏处,再小心翼翼地地用相同材质的纸覆盖好,滴上水溶脂,让新纸和旧纸溶合在一起,这些都是由安陵容亲手进行的,她的手很轻很轻。
皇上不放心,一直在一旁细细地瞧着,那表情,紧张得
死了一个余莺儿,他不紧张。
这画比余莺儿还来得重要。
安陵容借着水映照出自己的模样,温柔沉静,眉眼弯弯,细细看来,此刻有了几分乖顺玲珑,她喜欢自己特别认真的模样。
皇上轻道:“安常在,你的手再轻些,千万别大意。”
安陵容道:“皇上,好。”
安陵容忙完之后,最后,最重要、最关键的那道工序就由玄清来完成了。玄清不愧是绘画和修画高手,就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手中的笔和羊脂刀以极快的速度龙飞凤舞,仅半天的功夫,此画竟恢复如初。
安陵容开心,赞玄清妙手,皇上欣喜异常,当场将自己拇指上的戒指除下来,套在玄清的手上,该戒指戒箍为活口,戒
面中间的珍珠被六爪金托巧妙镶嵌,灵巧精致,极其奢华,澄黄色的赤金戒指上镶嵌着一颗饱满的白色大珍珠,和雕刻成蝙蝠形状的翡翠和绿宝石相呼应,是皇上戴得最长久的戒指。
而清河王玄清道:“皇上,这般珍贵长情的东西应还是赏给这位安常在吧!只怕皇上这戒指一到位,下一步皇上就要指婚了。”
皇上便把戒指套到了安陵容手上,皇上又赏了她螺子黛和金步摇,安陵容淡然一笑道:“多谢皇上赏赐。”
安陵容回到碎玉轩的时候,莞常在还在眼巴巴地等消息,她自责不已。
莞常在恨意难消:“安妹妹,欣常在平时不声不响的,无端端怎么会生出事,定是华妃唆使欣常在推了我。”
安陵容道:“姐姐莫生气,这画清河王已帮皇上修复好,皇上不生气了,在这宫里,嫉妒姐姐的人,大有人在,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
莞常在道:“再小心,也防不胜防啊,早知今日,昨晚就该让白衣女鬼吓死她们。”
安陵容道:“昨晚是姐姐在使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