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因为自己的“骊”字首当其冲被牵连,文字狱开端了,安陵容在外头叫秦晓峰找了一个人向皇上参了一本,说是皇上赐给她的这个“骊”字用的不好,犯了忌讳,用自己抹黑自己的方式,洗清了嫌疑。
皇上也果然采纳了她的建议,从下面递送的名单中,专挑财大气粗,又敢于出头的人,抓了起来,所幸的是,这些人与甄远道没有半点的关系,也并非鄂敏推荐上来的人。
皇上原本是想借这件事情堵住群臣的嘴,不料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一声惊雷平地响起,惊醒了皇上,惊呆了众人,却在安陵容的意料之中。
一份匿名的奏折通过那位每逢宴席必到,可是从来不送礼的恒亲王递了进来,恒亲王借着皇上宴请亲王的机会,乐呵呵地试探起皇上的心思,说最近民意慌,皇上也处罚了几条大鱼,若是有更大的鱼也犯了同样的事,皇上是否下得去手?
皇上纳闷,你恒亲王多年不问朝政,这会儿来参一脚,是哪几个意思?
恒亲王依旧面不改色,逢酒席散去之后,在无人之处,从袖口里掏了又掏,费了老半天的功夫,终于从袖口中掏出一本奏折,神神秘秘地递交到皇上的手中。
皇上更为纳闷,当着恒亲王的面就打开来看,直看得脸色铁青,半天作不出声响。
恒亲王拍了拍皇上的肩膀道:“皇兄,辛苦了,本王先行告退,记得这是封匿名信,不知道是谁送来府上的,皇兄若相信,就去查查,若是不相信,就毁了它吧!”
恒亲王轻叹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子消失在皇上的视线范围之内。
很快,安陵容就在养心殿内看到了这本奏折,有人在暗中举报鄂敏,鄂敏贪污的证据在上世就被亲王收集,果郡王与清河王都清楚,而且贪污巨大,却还想护着祺嫔,行事十分的高调,还要针对嫁祸甄嬛的父亲甄远道。
委实太嚣张了!
皇上的脸色阴沉得十分可怕,五指紧握成拳头重重地击在案头之上,将如山的奏折震得哗拉拉地散了一地,安陵容将奏折一本一本地拾了起来。
安陵容低垂着眉眼,难掩眼中的得意之色!
安陵容劝慰道:“皇上,先别动怒,这折子是匿名递交上来的,这事情的真假都没有确定,皇上不必生气,还是再看看其他大臣,多了解一些实情,再做决定吧!”
皇上脸上阴森得极为可怕道:“骊嫔,朕没有告诉你,你也不知道,这次狱中抓获的人员当中,有开丝绸铺的,有开典当行的,有做木材生意的等等,大略地粗查了一下,其中有不少人就与鄂敏是有关联的,鄂敏会向他们收取分成,帮他们介绍生意,朕以往就听大臣说道起过,只是没有心思去查,没有料到,朕抓了几个大头之后,查了他们一个猝不及防,所以,真实的帐本都递到了朕的眼前,这中间的资金流向,写得清清楚楚,是流向鄂敏这一帮人的,朕觉得心寒。”
安陵容上前一步,从皇上的手中轻轻抽去奏折,牵起皇上的手道:“皇上,烦心的事情永远都忙不完,嫔妾带皇上去千鲤池看看金鱼吧,荷花池的荷花也盛开了,皇上记得吗?上次移了墨色的荷花和紫色的荷花过来,想必现在是碧叶连天,美不胜收呢。”
皇上木讷道:“骊嫔,这个时候,朕哪有心思去看鱼赏花,朕心烦。”
安陵容劝导道:“正因为皇上心烦意乱,毫无头绪,所以才要去散散心,这风一吹,脑袋也不痛了,就更加清醒了,等看完鱼和赏完花,回来再作决定吧!”
皇上一步一顿地跟着安陵容出了养心殿,苏培盛急急忙忙地跟了上来,皇上大手一挥道:“苏培盛,你先在养心殿候着吧,朕出去和骊嫔吹吹风,晚点就回来,你替朕看好那些折子。”
千鲤池边,澄澈的湖水倒映着碧绿的扬柳枝条,安陵容手中的鱼食扬扬洒洒地自半空坠了下去,一片涟漪顿起,无数七彩的鱼儿迅速聚拢了起来,欢喜雀跃,争相抢食,看得皇上的眉头渐渐舒展起来。
皇上接过安陵容手中的一袋鱼食,打开来,一整包散了下去,看得安陵容连声叹铺张浪费了。
更多的五彩斑斓的鱼一圈又一圈地游拢前来,皇上手中空了,看着这鱼吃食吃完马上就要散开去,皇上连忙道:“还有么,再拿几包过来。”
安陵容摇头道:“皇上,您刚才扔得太急了,整包整包地扔下去,维持不了长时间,鱼儿没有食就会散开的。”
皇上叹息了一会儿,与安陵容又一道去了荷花池边,那墨色和紫色的荷花开得正艳,安陵容禁不住去摘,皇上心思恍然,替她摘了一朵紫色的荷花插在头发上。
安陵容笑道:“皇上,这紫色的荷花真是好看,离皇上最近的有白色的荷花,有墨色的荷花,为何皇上会摘那紫色的荷花呢?”
皇上轻轻牵起嘴角,一丝微笑一闪即逝道:“哦,这个朕倒没有留意,朕只是觉得那朵紫色的荷花,会更好看,更适合
今日的骊嫔。”
安陵容脸色一正道:“那是因为今日的皇上有了心事,心情还郁闷着呢!所以在看到诸多颜色时,会觉得紫色特别的显眼、舒适一些,若是皇上心情愉悦之时,就会喜欢亮色系的花朵。”
皇上笑道:“那看来朕这心里的气,还没有消解完全呢!那就再逛逛吧。”
于是,安陵容在皇上的引领下,又去了御花园里闲逛着,这下皇上终于肯露出笑容来了。
皇上哈哈大笑道:“骊嫔,朕每次一进这御花园,就会想起淳贵人年幼之时入园抓蚂蚁之事,淳贵人现在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该是成熟了一些,那时的她确实天真又可爱。”
安陵容接上话头道:“皇上,嫔妾还记得淳儿第一次被皇上召见回来之后,说自己侍寝了,不知几时能怀上身孕?”
皇上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道:“第一次淳贵人侍寝,让朕想一想,朕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她和朕打叶子牌来的,打了两个小时,吃了朕十几盘糕点,记得肚子胀胀鼓鼓,还说自己这刚被皇上召见,就肚子这般大了,回去之后,大家定会笑话她,说她是肚子怀上几个月的身孕了。”
安陵容忍不住笑得浑身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