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皇上要处理朝务,从被窝爬了起来,安陵容身子往里面缩了缩,真是冷!
此时已入深秋,可是身子娇弱的她,将被子缩得紧紧的,以保全暖气不往外漏了出去。
皇上温声道:“朕要起床了,安贵人,不,该称之为骊贵人了,骊贵人就再多睡一阵吧!”
安陵容睡得迷糊,没有来得及回应他,皇上俯身道:“该不会还没有消气吧?骊贵人,虽说朕暗中利用了你一把,可是你也因祸得福了,这骊字朕念着爽口。”
安陵容翻了个身立即支着半个身子坐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去帮皇上穿衣服,皇上道:“这年羹尧,我昨天将他的奏折退了回去,什么进贡美女,安插人手在翰林院,朕可不会看他脸色行事,只是朕这么一拒绝,他心里定不会高兴到哪去!朕想为了平衡下,是时候准备要恢复华妃的六宫协理之权了。”
华妃复权,对安陵容来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也是她不愿意见到的事。
华妃恢复六宫协理之权没有多久,年羹尧也不再抱病称恙,继续镇守边关,为国为民出力。
这一日,阖宫觐见皇后出来,大家一齐聚在御花园里赏花,皇上为了安抚华妃,又移植了不少新鲜的绿色玫瑰、黄色玫瑰、紫色玫瑰过来,一片生机盎然。
安陵容皱起眉头道:“皇上将那名叫周欣若的女子关在狱中,我昨日向皇上申请了,皇上答应将她放出来,让她回到翠和殿继续侍候,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因为一首诗就惹得皇上大发雷霆,这样的人我可是真不敢留放在宫中了。”
富察贵人接着话头道:“都说安贵人调教下人有方,这下遇到棘手的人了吧!上次皇后娘娘还赞叹安贵人来的,说康禄海自从安贵人调教过之后,来延禧宫里老实听话不少,若是安贵人都嫌着麻烦的人,就定会是个麻烦,安贵人可要将人调教好了才往宫里其它地方送,否则就遣出宫去吧!”
夏如春斜了一眼富察贵人道:“富察贵人,该称骊贵人了!你不知道皇上赐了骊字给安姐姐么?不知哪个乱嚼舌根的,在背后乱说话,说安姐姐不得宠,乱举荐人!若是不得皇上心意的,皇上又怎么会加赏,赐字给安姐姐呢?”
莞贵人与惠贵人一听,喜上眉梢,连忙过来恭喜安陵容。
这下引起华妃的注意了,华妃只在淡淡地朝这边扫了一眼,倒是曹贵人带着宝鹃过来道喜。
曹贵人明显是刚才听到富察贵人的话了,她说道:“都说安贵人调教下人有方,我也很赞同,不说别人,光看宝鹃是从安贵人的宫里调教出来的,侍候人经验老到,厨艺更是没得说,还会秘制烤鸭,那味道,又香又糯又软,皮又脆,啧啧啧。”
齐妃冷不了插进来一句道:“呦,曹贵人口福不浅,曹贵人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我就想问问后宫这般多的嫔妃,你们有哪个吃过曹贵人宫里的秘制烤鸭吗?”
齐妃不问还好,一问起来,安陵容看到的是齐唰唰的一片摇头。
齐妃取笑道:“曹贵人,你看看,有好的东西就会藏着掖着,这可不好!话说这秘制烤鸭,我们吃不上没有关系,多少给皇上送一只去,给皇后送一只去,对了,还有华妃为六宫操劳辛苦,送上一只也不为过吧!曹贵人,怎么就只光顾着自己吃呢!”
敬嫔忍不住也上了一嘴道:“话说,曹贵人,这秘制烤鸭是什么滋味,说得我的流口水了。什么时候,给我的宫里也送上一只?”
曹贵人不再言语,带着宝鹃讪讪离去,华妃脸色暗黑,倒是没有发作,只是轻飘飘了瞥了一眼齐妃,带着颂芝、丽嫔和林青一起离去。
安陵容等一行人回到碎玉轩,听惠贵人说,华妃一直想去看十四阿哥,可是太后不准许。
太后就是害怕华妃心术不正,暗中加害十四阿哥,虽说她去太行山修行归来,已有收敛,可是太后依然不相信她。
十四阿哥在清河王与舒太妃的抚养健康茁壮成长,安陵容也有许久的时间没有见过十四阿哥了。
惠贵人不用照看十四阿哥,闲散时间多的是,平日里与莞贵人共同协管六宫,可自华妃回宫之后,惠贵人与莞贵人就只挂着虚名,没有什么实权了。
惠贵人喝着流朱泡来的香茶,莞贵人不由自由地念叨起了浣碧,说是浣碧这一走,许长时间都没有习惯过来,刚才叫下人去泡茶时,脱口就叫了声浣碧。
淳常在一旁嘻嘻地笑道:“这浣碧不在碎玉轩了,嫁人了,莞姐姐不习惯,可是我习惯呢!浣碧不在真好,没有人与我斗嘴了,这糕点想吃多少就可以吃多少,我再也不用看浣碧的脸色。”
安陵容溺爱地将自己面前那一整盘的糕点都推给了淳常在,并询问道:“淳常在,刚进宫认识你时,我就叫你学习游泳,没有料到你学的如此之快,这浣碧不在,以后代替浣碧保护莞姐姐的就是你和流朱了。你吃了这么多的糕点,若是将浣碧要做的那一份事也做了,浣碧定不会说你的。”
淳常在乐意地笑道:“安姐姐,我本来就会一些游泳的啦,只是稍
加练习,就非常熟练了!放心,以后我和流朱姐姐一起保护莞姐姐。”
流朱是奴婢,淳常在是小主,流朱连忙说别折煞了她,淳常在天真倒是不介意这位份尊卑。
惠贵人高兴磕着瓜子道:“昨天苏公公来传消息,说是有了十四阿哥,皇上准备要将我晋嫔了,日子都想好了,我就等着宫里头的消息。”
安陵容与莞贵人也高高兴,惠贵人道:“那你们呀,希望都能早日怀上子嗣,到时孩子年纪相仿,才会有共同的话题,都能玩到一块去!”
安陵容摸了摸肚皮道:“莞姐姐得排我的前面,等莞姐姐的孩子平安出生,我才考虑怀上身孕,我得先保护莞姐姐,让她先平安将孩子生下来!”
莞贵人听了大为感动:“惠贵人的孩子,正是因为有了安妹妹的贴心护助,才得以平安落地,母子平安,认识了安妹妹,真是我们的福气。”
安陵容笑道:“在后宫里,相互扶持是多么的重要,我觉得若是我独自争宠难啊,所以,只好将希望寄托在两位姐姐身上了。”
莞贵人与惠贵人说安陵容早已今非昔比,能保持着一颗平常心,真是很难得。
很快,苏培盛口谕,惠贵人沈眉庄从正六品的贵人,一连晋升二级,越过从五品的良媛,升到了正五品的嫔,称之为“惠嫔”。
后宫的消息很灵通,惠贵人的册封日子未到,可令已下,后宫辈份低者见她,都得尊称一声“惠嫔”。可这册封惠贵人之事,华妃却是蒙在鼓里,当她在御花园里瞧见下人以嫔妃之礼参见沈眉庄之时,又听见下人叫安陵容骊贵人时,她当场炸裂,可是又很快控制好了情绪,将这糟糕的情绪转移到了翊坤宫的首领太监周宁海身上。
周宁海因为叫下人将御花园的新鲜玫瑰采摘回宫,说是少摘一款粉红色,华妃罚了周宁海二十杖责。
周宁海本就瘸着一条腿,这下屁股开花,连路都走不了,可他依然强撑着解释:“这粉红色是妾用的颜色,哪配得上华妃娘娘呢。”
就是这一句话让华妃又消尽了气,赏了周宁海多一个月的月银,给他伤后滋补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