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苒不为所动，裴昭莹咬了咬牙，将所有脸面全部抛诸脑后，继续自荐道：
“现在我无权无势，若是由我和亲，帝女国没有半分损失就能换来百年和平！”
“我知你对我心有怨恨，但此事关于帝女国，请陛下将之前的恩怨暂时抛却可好？”
苏苒差点被她这番不要脸的发言气笑了。
这人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番无耻之言的。
打着为了帝女百姓的名义，实则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之私。
裴昭莹说到和亲时，耳尖飘上的那一抹红晕苏苒可没有错过。
以前沈泽晏为质之时，裴昭莹就对其芳心暗许。
现在沈泽晏已贵为一国之帝，若是和亲，以帝女国公主的身份，她说不定还能混个皇后啥的当当呢。
苏苒唇角噙着笑，眼中神色意味莫名，让人分辨不出喜怒。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裴昭莹额间已爬上密密麻麻的冷汗。
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席卷她的心头，现在苏苒为帝，她若是继续呆在帝女，就只能仰她鼻息过活。
可是若是能去东林，就算做不了皇后，至少也是个贵妃，也比在这里受这窝囊气来得舒服。
而且……还能守在那人身边。
苏苒懒得与这人多费口舌，直接吩咐宫人将之扭送出宫。
裴昭莹再也控制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而苏苒只是淡淡地落下一句。
“我帝女还没有沦落到需要靠和亲来维系平和的地步。”
———
夜幕降临，宴会也缓缓拉开帷幕。
沈泽晏这次并没有摆谱，而是早早来到了正殿之上。
反倒是苏苒比之还来得迟了些。
一番客套话之后，沈泽晏在苏苒下首落座。
看似一派祥和的正殿上，总有那不长眼的人来破坏氛围。
此时正由一众舞姬在殿上献舞，只是那为首的舞姬不是裴昭莹又是谁？
苏苒眼眸布满寒意，执杯的手指渐渐收紧。
蠢货！
堂堂帝女公主，居然自降身份在众人眼前献舞。
简直是将帝女的脸面狠狠踩在了脚下！
而在场的帝女朝臣有不少也认出了裴昭莹，脸色均有些难看。
“这是怎么回事？大公主怎么会在这里？”
“四年前大公主被禁足后就彻底消失在人前了，有传言说她是意图刺杀陛下才会被女帝关起来的。”
“我听说的版本不太一样，我听说的是大公主爱慕沈少君，意图勾引自己的妹夫……”
“可是她今日混在舞姬中是什么意思？好歹也是一国公主，这不是自降身份嘛！”
他们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
一舞结束，苏苒的脸色早已黑如锅底。
而裴昭莹丝毫没有察觉到此时氛围有多诡异。
其余舞姬退下后，她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裴昭莹瞥了一眼四年不见的沈泽晏，心脏忍不住剧烈跳动起来。
他，还是如初见时那般俊美。
时间似乎格外偏爱于他，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裴昭莹也试过忘记沈泽晏，可不论她如何努力。
他的身影始终在脑中挥之不去。
沈泽晏被她炙热的眼神看得莫名。
那双眼中的贪欲满得就快要溢出来，引得沈泽晏隐隐有些反胃的感觉。
沈泽晏偏过头看向苏苒，那眼神明晃晃在说，“姐姐，这人是谁？好恶心的眼神，不如杀了吧。”
苏苒：“……”
裴昭莹猛地跪地，终于是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为了东林和帝女的和平，请陛下同意让我前往东林和亲！”
沈泽晏：？？？
文武百官：？？？
这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人家东林压根就没有提过什么和亲之事。
而且就算东林和帝女私下各有心思，至少目前都还在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而裴昭莹的话，不正是逼着两国彻底撕破脸吗？
而且这副样子就跟上赶着嫁给东林似的。
真是好生丢脸！
殿上鸦雀无声，静得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裴昭莹浑然不觉众人对自己那异样的目光。
见苏苒不答，再次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沈泽晏率先打破寂静，他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到裴昭莹脚边，冷声道：
“不用问女帝，孤可以给你答案。”
裴昭莹闻言期盼地看向沈泽晏，她有信心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只要他同意和亲之事，对东林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裴昭莹笃定沈泽晏不会拒绝此事。
“痴心妄想！”
裴昭莹的笑就这么僵硬
在唇边，她目眦欲裂大声质问道：
“为什么？我不求皇后之位啊，哪怕只是一个嫔妃就足够了。”
“呵。”
沈泽晏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孤坐上这皇位之时就已经说过，此生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后宫只为一人而设！”
说话间，他的目光落在苏苒身上，那人指的是谁自是不言而喻。
裴昭莹疯狂摇头，她不死心地冲到沈泽晏脚边扯住他的衣角，哀声道：
“那我不要名分，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就好！”
“够了！裴昭莹，你还记得你自己的身份吗？”
苏苒眉眼中满是寒意，裴昭莹心中但凡还有一点记得自己的身份，就断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番话。
堂堂一国公主，如此行径实在是荒唐至极！
可裴昭莹今日本就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
她豁出去了，颜面和相思之苦比起来，她宁可选择抛却前者。
苏苒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见沈泽晏背在身后的手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此事交由他来处理。
沈泽晏半蹲下身，眉尾微微勾起，他手中的折扇抬起裴昭莹的下巴。
裴昭莹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双颊飘上两抹红晕。
这还是他第一次与自己离得如此近呢。
他是不是发现了自己的美貌，所以改变主意了？
裴昭莹心中再次升起一丝希望，双目含情地看着沈泽晏。
沈泽晏玩味地问道：“喜欢我？”
裴昭莹愣了一下，遂即娇羞地垂下眸低声回道：
“嗯。”
“有多喜欢？”
裴昭莹立即笃定地答道：“若是不能留在你的身边，我宁可去死！”
沈泽晏丢掉手中的折扇，碰过别的女人的东西，脏了，就该丢掉。
他缓缓起身，声音温柔，说出的话却让人心生寒意。
“哦？那……你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