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澈的心理素质明显比小红儿强大得多。
听到苏苒的话,他很快调整好心情,脸上适时露出茫然的神情,不解道:
“奴不明白殿下的意思,这与萧司教有什么关系?自从上次比试后,奴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哦?”
苏苒尾调微微上扬,莫名让商澈隐在袖中的指尖颤了颤。
商澈努力扯起一个微笑抬起头与苏苒对视,目光坦荡没有半分心虚。
苏苒双指摩挲着衣角,显然已经失去了看商澈演戏的心情。
时间一点点过去,苏苒的气势也软了下来。
就在商澈以为自己已经成功打消了苏苒的怀疑之时。
就听她突然问道:“小红儿这个名字是何寓意?”
“红霞满天……”
商澈下意识脱口而出,声音就此戛然而止。
他双目圆睁,向后踉跄几步蓦然跌坐在地。
但他仍咬紧了牙关为自己辩解道:
“因为小红儿是至关重要的人证,奴不放心别人照顾,所以都是奴亲自照料的,这些都是他告诉奴的。”
苏苒微微摇了摇头,商澈看似柔软,没想到嘴巴倒是挺严的。
沈泽晏勾上苏苒的小指,提议道:
“姐姐,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不若将这个人和房里那个乞儿一同交给晏,放心,不出半日定能给姐姐一个结果。”
苏苒眼眸微动,似是对他的提议有几分意动。
沈泽晏余光睨了地上的商澈一眼,语气带上些许冷意。
“这人最多挨上半日,但房间里那个,呵……晏下手一向没轻没重,若是不小心把人弄死了,姐姐会护着我的吧?”
苏苒对上沈泽晏的眼,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遂即十分配合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玩味笑道:
“那是自然,你是本公主的夫婿,区区一个乞儿,死了就死了吧。”
商澈听着两人的对话愈发心惊。
他清楚的明白,苏苒这番话绝对不是为了吓他而已。
高高在上的二公主,怎么会将一个小小乞儿的性命放在眼中。
眼见沈泽晏转身欲进房将小红儿提出来,商澈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开口叫道:
“不要伤害他!他是无辜的!”
沈泽晏脚步未停,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商澈的话。
商澈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在苏苒脚前哀求道:
“殿下,殿下,求您放过他,这一切的事都是奴指使的,小红儿只是为了报恩,他什么都不知道的!”
苏苒目光深沉地打量了商澈一眼。
“你指使的?理由。”
商澈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手心,因太过用力,竟有丝丝鲜血从袖中落下。
可苏苒并没有因此有半分心软,沈泽晏此时已经走到了房门前,眼看就要推门而入。
“等一下!”商澈根本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因为奴被殿下强掳进瑶璃府,因此对您心生怨恨,想要借机报复。”
“哦?那为什么指证的是张首领,而不直接指认本公主呢?”
商澈大脑快速思考着,倏地眼眸一亮,回道:
“因为殿下深得陛下宠爱,若是直接指认您怕是没有任何作用,所以奴就想着伤害您身边之人也许也能让您痛苦不堪。”
——“啪啪。”
苏苒双手合十,鼓了几下掌。
“商澈,若换做是你,会相信刚刚那番话吗?”
商澈怔了怔,蓦然像失了全身气力一般跨下肩来。
“走吧。”
苏苒对沈泽晏唤道,两人并肩向外走去。
沈泽晏一边走,一边问道:
“姐姐,萧琦红自上次比试后一直闭门不出,去萧府应是能寻到。”
苏苒瞥了他一眼,沈泽晏脸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快夸我啊快夸我啊,姐姐想什么我都知道哦。”
苏苒:……
她加快脚步,简直想离这只开屏的公孔雀越远越好。
———
“什么?萧琦红失踪了?”
苏苒皱着眉看着正抹着额间冷汗的萧府管家疑声道。
管家岁数约莫五十上下,他微微佝偻着腰,唉声道:
“是啊,两日前小姐偷跑出府,小的将府中大部分人都出去找了,至今还没有消息。”
“那为何不上报官府?”
管家踌躇道:“这……这……二公主您与小姐相识多年,也知道她的性子,多半只是心情郁结想出去散散心,这件事若是闹大了,小姐回来可是要拿我们问罪的啊。”
苏苒和沈泽晏对视一眼,沈泽晏隐晦地点了点头。
两人并没有硬闯,而是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就走。
回府后,沈泽晏立即将轻羽唤来。
“两天,萧琦红,活要见人死
要见尸。”
苏苒指了指轻羽,“就他一个人去?”
沈泽晏在帝都的暗线已经被苏苒尽数揪了出来。
也就是说他现在手下可用之人应是只有这一个护卫了。
听到苏苒语气中的质疑,轻羽是个嘴快的,直言道:
“哼,公主手下的人不行,不代表我不行。”
沈泽晏明显不满轻羽对苏苒说话的态度,眼眸一凛,声音冷了几分。
“轻羽!”
轻羽只好不情不愿的对着苏苒弯腰道歉:
“轻羽不分尊卑,请殿下责罚。”
嘴上虽然说着道歉的话,但他的表情却没有半分诚意。
轻羽心底的吐槽早就炸开了锅,瞅瞅自家少君这副春意荡漾的模样。
哪里还是自己记忆中那个杀伐果断冷静睿智的主子啊啊啊啊!!!
瞅瞅!瞅瞅!瞅他看二公主那眼神,温柔得都快溢出水来了!
沈泽晏耐心对苏苒解释道:
“轻羽自小跟在我身边,最善追踪,脚下功夫全天下没几人能敌得过他,姐姐放心,两日之内定能将人带到你眼前。”
轻羽眼眸一缩,不可思议地看向沈泽晏。
少君啊,那是敌国公主啊,你就这么轻易将我给卖了?
连擅长什么都直接告诉人家了?
“而且此事由我的人出面更好,姐姐身边的侍卫萧琦红应是都认识,怕是会打草惊蛇。”
苏苒深深看了沈泽晏一眼,果然是最后统一天下的帝王。
这等缜密心思,苏苒若不是比他多活了些年月,怕也只能自愧不如。
轻羽领命离去后,殿中只剩下了两人四目相对。
沈泽晏倾身向前,贴近苏苒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颈间,皮肤上传来阵阵酥麻。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是蛊惑一般轻声道:
“晏今天的表现姐姐可还满意?若是满意的话,可以问姐姐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