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士兵刹那间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是如出一辙的惊惧。
这个声音……
伯亚斯猛地偏过头看向苏苒，甚至因为动作过猛导致喉间的伤口鲜血喷涌得更厉害了都丝毫未觉。
他脑中已经被那最不敢相信的猜想盛满。
但他还是不愿相信，就像是困兽之斗的失败者一样想要从苏苒口中听到否认的答案。
“斗角场的凶兽……你告诉我是不是斗角场的那些凶兽！”
苏苒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既然已经猜到了答案，又何必再问呢。
苏苒眼中的笑意已然告诉了伯亚斯答案，他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他嘴唇嗫嚅着喃喃道：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疯了吗？你是想要整个巴迩弥都一起陪葬吗？！”
说到最后伯亚斯已经抑制不住失声惊叫，但少女的脸色依旧是淡淡的，就好像根本不把伯亚斯的担心放在心上似的。
“疯子！真是个疯子！哈哈哈哈！就算如此我还是赢了，能让所有人包括你跟我一起陪葬！不亏！！！”
闻言苏苒轻嗤一声，犹如看傻子一样看着伯亚斯。
“你配吗？”
伯亚斯：？？？
他忽然想是想到了什么，满脸不敢相信地说道：
“难道……你可以控制那些凶兽？不，不可能，那些凶兽怎么可能会甘心臣服在一个女人脚下，就算是……”
说到这，伯亚斯莫名噤了声，双眼倏地瞪大看向苏苒的身后。
凶兽……这些真的是斗角场的那些畜生……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敢私自将他们放出来！
眼看无数凶兽就这么向他们的方向走过来，就算是素质良好的士兵拿着长枪和盾牌的手都忍不住开始颤抖。
若是只有几只，他们自然是不惧的，但入眼可见可是满园的凶兽！
而且后面的脚步声还未停，瞧这数量，这是将斗角场有的所有凶兽都放出来了啊。
就算是巴迩弥所有军力都在此，都不敢拍着胸脯承诺自己至少能拼个同归于尽什么的。
伯亚斯目呲欲裂，嘴唇微微颤抖着将视线挪向苏苒，死亡来临的这一刻他终于怕了，声音也不复之前的嚣张。
“放开我，求你放开我，我不想留在这里，我不想死。”
苏苒连个余光都懒得施舍给他，但手却径直放开了。
一得到自由的伯吉斯心中大喜，根本没有时间考虑其他，连滚带爬的就往凶兽所在的反方向逃去。
苏苒这才挑眉环视一圈面面相觑的士兵们道：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所忠诚的人，现在想想，他真的值得你们用生命来守卫吗？”
苏苒只说了这一句后就懒懒地倚靠在墙边，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等待着这些人做出选择。
———“砰。”
武器碰撞地面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把把长枪陆陆续续被丢在地上。
身着黑色甲胄的士兵朝着舞会的方向齐齐跪了下去。
也许这一刻他们也后悔了，后悔认错了君主，后悔固执己见地守着心中的忠诚。
可是他们所忠诚的那个人，到最后的关头，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于施舍给他们。
他们的姓名也许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在乎过。
“伯爵夫人，请您抓紧时间离开，我等将用生命为您开出一条离开的道路。”
伯爵夫人？
苏苒眼神闪烁了一下，嗯，还挺顺耳的。
她抬头看向这些重新捡起武器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的士兵们。
他们齐齐走到苏苒身前，像是准备用身体为苏苒形成防护墙。
见苏苒还是没有反应，刚刚说话的那名士兵语气明显带上了几分焦急。
“伯爵夫人，请您快些离开，我们坚持不了多久，如果您能再见到陛下和王妃，还请您帮我们转达我们的懊悔，我等认主不清助纣为虐，本就该用鲜血来洗刷自己的罪孽。”
这句话似乎激起了所有士兵的血性，他们齐声大喝一声道：
“愿用生命洗刷自己的罪孽，巴迩弥万岁！”
话音落地，一声轻笑响起，那笑声与紧张的环境格格不入。
士兵正想再次劝说些什么，就见所有凶兽在距离他们一米处停下了脚步。
为首的白色凶兽昂着高傲的头颅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其余凶兽好似都在这叫声中在颤抖着。
然后下一刻，他们就见到了此生最令人震撼的一幕。
那名被他们守护在身后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绕出了他们的保护圈走到了最前方和那白色凶兽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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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们似乎是看到白色凶兽露出了十分拟人化的表情，那种表情应该是……邀功？！！
“这……这白色凶兽怎么看上去并不想要伤害我们的样子？”一名士兵实在是没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伯爵夫人！退后，它要过来了！”
士兵急忙想要伸手将苏苒拉回来，苏苒却抬起了手示意他们原地待命。
不知为何，他们下意识就遵从了苏苒的命令，从她的身上他们似乎想起了当年的伯吉斯，那个与他们共同进退的统帅。
就在这一瞬间的晃神中，白色凶兽已然踱步到苏苒脚边。
众人的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下一秒他们的表情就变得如调色盘一样精彩。
因为那只刚刚还威风凛凛号令群兽的凶兽竟然将低下头主动蹭了蹭苏苒的小腿，口中还发出类似撒娇一样的“呜呜”声。
众人：“？？？”他们是不是产生幻觉了？现在像是猫咪一样的凶兽真的是刚刚那只吗？
而且凑近了才发现这只所谓的白色凶兽其实长得十分漂亮。
通体雪白找不到一根杂色，体型虽然只比普通的老虎大上一点，但是不管怎么看，这不都是只……大号雪狐吗？！
能和苏苒这么亲近的，自然就是从沉睡中苏醒的99了。
若是99知道这些士兵用漂亮来形容自己估计会忍不住跳起来怒骂：本大人是公的，你家公的用漂亮形容啊！什么眼神！
苏苒伸手摸了摸99的下巴，它发出舒服的“咕噜咕噜”声。
“小九儿，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