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婉此刻周身光芒已经黯淡下来，待众人看清她的身影之时，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响起。
“这、这什么情况？她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费先生，她不会要炸开吧？我们要不要打开警戒装置然后退出这里？”
“就是啊，她万一真的炸开了，那股力量宣泄出来，会是一股非常恐怖的破坏力啊。”
费肃和江涛文对视一眼，随即齐齐将视线移到仍旧悠闲自得的苏苒两人身上。
随即费肃对着江涛文点了点头，下达了决定。
“不需要，我和涛文都会留在这里，若是你们害怕，现在就可以自行离去。”
“可是……”
方才提议那人还想说些什么，却在接触到费肃坚决的眼神后悻然闭上了嘴。
话虽是这样说，但费肃青筋暴起的手背仍旧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紧张。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腾地而起几乎是抵在天花板上已经涨得如同一个五百斤的胖子一样的祝婉，脑门上还是止不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不会有事的，丧尸王不是这样的人，她一开始既然让祝婉吸收这道力量，那而后会发生什么也定然在她的预料之中。
既然决定了要与苏苒合作，那他就应该相信自己的合作伙伴，他愿意将这条命交到对方的手上。
不过十几秒钟过去，会议室最终还是少了一大半的人，特别是钱天一派的人尽数离开，留下的只有几个跟随费肃许久的人。
“费先生，我们相信你，我们陪您一起留下。”
费肃欣慰地点了点头，祝婉的身体已经涨大到了临界点，快了，很快一切就该有个结果了。
苏苒挑眉微不可察地睨了费肃一眼，覆在楚兮洲耳边低声道：
“我们家洲洲眼光还真不错呢，这个人确实有资格作为人类和丧尸间的平衡者。”
楚兮洲被夸奖了，眼里小小的得意藏都藏不住，他眷念地勾着苏苒的食指。
“若是阿苒愿意，我会助你成王，整个世界都会匍伏在你的脚下，只要……”
“只要什么？”
“只要阿苒的眼里从此以后只能有我一个男人。”
苏苒勾唇轻笑，“洲洲，你这个要求可太难了，那以后岂不是王猛他们都不能出现在我眼前了。”
楚兮洲耳尖涨红，有些羞恼地捏了捏她的手指，“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苏苒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楚兮洲有些泛红的脸颊，“好啦不逗你了，我知道，洲洲那么好看，一辈子都看不腻，我哪有心思去看别的男人。”
“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
楚兮洲瞬间喜滋滋地乐成了一朵花，那傻乐的模样让一旁的江涛文有些忍俊不禁，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这还是他印象中那不苟言笑的楚教授吗？这不活脱脱是一个传闻中的恋爱脑吗！
两人谈笑打趣间，祝婉痛苦的嘶吼一直回荡在头顶。
“沈苏苒，沈苏苒，我恨你，凭什么你处处不如我，可是到最后我还是输了，我经历了这么多痛苦，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诅咒你，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所爱只能含恨而死！”
这话苏苒倒还没什么反应，但楚兮洲却按耐不住了。
“为什么？因为她和你这种心思恶毒自私自利的人是完全不同的，她看似冷漠，但却悲悯众生，祝婉，你还记得左逸吗？”
祝婉被痛苦折磨着，脑子几乎已经不能思考，但左逸的名字还是让她恢复了一丝清明。
左逸，那个恶魔，是她这辈子都无法抹灭的噩梦。
对了，她想起来了，左逸是被苏苒杀的，所以那样东西……已经落在她手里了吗？
她一开始并不知道杀了左逸的神秘女人就是苏苒，当祝婉知道左逸死了的消息时，心里更多的是轻松和窃喜。
她一直想找到左逸手里的那个摄影机，但左逸对她提防太重。
而且她表面上风光，其实还是为钱天所控，所以只得一次次接受左逸的各种要求。
但现在让祝婉更害怕的是，那个摄影机已经落在了苏苒手上，以苏苒对她的恨意，一定会把那里面的内容公之于众。
对于祝婉而言，那是比死还要更可怕的事。
惊恐让祝婉甚至忘记了自己此时的痛苦，她挣扎着嘶吼道：
“沈苏苒，这一次我真心的求你，就算你要了我的命都无所谓了，只求你不要把那样东西公布出来，好不好？”
楚兮洲不屑冷哼一声，“所以这就是你和她之间最大的区别了，那样东西阿苒早就已经销毁了。”
销……毁了？
祝婉有一瞬的失神，喃喃道：“为什么？你明明可以用它来威胁我的啊。”
苏苒这次倒是开口回答了，“威胁你？祝婉，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你的生死不过在我一念之间，何须这些腌臢之物来威胁。”
“呵，”祝婉沉默片刻，一滴眼泪从眼角缓缓滑落，她闭上眼轻声说出了此生最后的一句话，也许也是她这辈子最真心的一句话。
“谢谢你。”
谢谢你，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能轻而易举的得到我穷尽所有都得不到的东西了。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也想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沈苏苒，谢谢。
祝婉的身体轰然炸开，苏苒抬手一挥，一道神力包裹住那炸开的力量。
不过眨眼之间，会议室中恢复如常，仿若刚刚的一切只是众人的错觉一般。
苏苒凝眸看着祝婉消失的地方，她刚刚并没有错过祝婉唇边勾起的那抹笑。
那是一种释然，也是一种懊悔。
在临死之前，她在想什么？
是在后悔当初为了得到孔骏鹏而选择挑唆害死原主，还是在后悔辜负了那个赋有吞噬异能的小女孩？
想来当初那个小女孩之所以能将所有秘密告知她，应该是真正将她当作了自己的亲人吧。
祝婉所羡慕的真心，其实……曾经她也差点就可以拥有了啊。
苏苒闭了闭眼，也许就这样结束对祝婉而言反倒才是真正的解脱吧。
接下来，她也该做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