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云冲他腼腆一笑,羞涩地低下了头。
和一般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无异。看起来纯良又无害。
他们来到一家酒楼,黑衣男把酒楼的招牌菜全点了一遍,便和周慕云进入包房内,里面环境幽静。
周慕云还特意把门关的严严实实的,这样才不会被人打扰她做生意。
一落座,黑衣男十分恭敬地给周慕云倒了一杯茶水,周慕云也不客气,接过茶水,眯着眼睛慢悠悠地品尝起来,好不惬意。
顺手将背箩递给了他,黑衣男小心翼翼地捧着灵芝,细细端详着,脸色都因为激动而涨的通红。
许久,他郑重地抱拳对着周慕云行礼,并说:
“周姑娘,感谢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说着,准备对着她单膝跪下。
这给周慕云都吓了一大跳,差点把茶水都喷出来,她连忙制止了他的动作,这么大的礼,她可受不起。
“大哥别这样,咱们是正经买卖,你情我愿的事”
说着,还露出一副小财迷的样子,男子瞬间会意,连忙从衣襟内掏出一把银票,看也不看,通通塞进了周慕云手里。
周慕云低头看了一眼,嘴巴渐渐张大,变成了“O”型。
好,好富有,随便一张都是一百两的面额。
这一把,至少有十几张。
周慕云虽然爱财,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占别人便宜的事可不能干,况且还是这么大的便宜。
看着周慕云连连推辞的样子,黑衣男严肃又真切地说:
“周姑娘,你一定要拿着,这灵芝太珍贵了,我家主子就得靠它救命呢。”
说着,再次对着她深深鞠了一躬。
既然人家都这么诚恳了,周慕云也不再扭捏,大大方方收下了这些银票。
把挖到的其他药材也一并交给了他,又收获感激的眼神一枚。
黑衣男着急拿着药材回去复命,便匆匆和周慕云告辞了。
留下她自己一个人面对着一大桌子美食狂炫,直接把肚子都撑的圆滚滚的,周慕云满意地打着饱嗝离开酒楼。
家里的东西该好好置办了。
她走进一家成衣店,一眼就被架子上挂着的衣服吸引了,那是一件竹绿色的袍子。
还用更深颜色的丝线在袖口和衣摆处绣了墨绿色的竹叶。
更显得低调贵气。
面料摸上去丝滑轻盈,很有质感,做工也很精细,一看就是用上好的面料做的。
最重要的是,它裁剪的刚刚好,很贴合周小宝的身量。
先前的衣服用的布料劣质粗糙,小孩子皮肤娇嫩,穿久了,身上被磨出一片片的红。
而且小孩子长得快,一天一个样的,都不合身了,看起来局促,穿着也不舒服。
那老板娘看到有顾客来,丰腴莹润的脸上带着热情的笑意,虽然灿烂但并没有刻意的迎合,让人看了就心生好感。
即使面对着周慕云的粗布衣衫,她脸上的笑意也丝毫没有减淡。
注意到周慕云脸上的喜爱,她热情介绍起来:
“客人,您真是好眼光,这件袍子是用蜀州来的云锦做的,请了镇上最好的绣娘花了大半个月时间才完工,十里八乡独一份哪。”
周慕云越看越喜欢,大手一挥,连带着之前挑好的几件,都让赵娘子给她包起来,一副姐不差钱,随便花的样子。
赵娘子有些惊喜,没想到这小姑娘穿得这么朴素甚至有些寒酸,原来还是个不差钱的主。她笑意更盛,眼睛都快眯起来了。
赵娘子发现她买的都是一些小孩款式,甚至都没给自己买一件。
看了眼她身上灰扑扑的衣服,有些疑惑地想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不都是爱漂亮的吗?
不说大户人家的闺女,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宝石头面流水一般往家里送。
就是穷苦人家买不起簪子,也会在青丝上别一朵小小的绒花。
虽然说这位客人并不需要这些俗物的装饰。
赵娘子的视线再次落到周慕云身上,饶是她经常出入大户人家,见惯了各式各样的美人,也不由得被她狠狠惊艳到。
一张清水去芙蓉的小脸,配上极为贵气的凤眼,眉目间比寻常小姐多了一分英气,真真是顶好的相貌。
假以时日,定会成为倾国倾城的绝色。
周慕云将弟弟四季的衣物都备好了,满意的打算离开,就听到了赵娘子有些迟疑的声音:
“客人,您不打算给自己买一件吗?”
周慕云这才反应过来,她都没想起给自己买,看着快要崩线的袖口,她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
赵娘子很高兴,从箱子底下拿出来一条桃粉色的裙子,有些得意地冲周慕云说:
“客人,您看看,这是我自己设计的裙子,我一直珍藏着,我觉得你穿一定很合适。”
周慕云眼里闪过一丝惊艳,这裙子颜色虽很是鲜嫩柔美,但设计很是新颖,不像平常那般繁琐,反而裁剪利落,配上收腰的皮革。
周慕云几乎是瞬间心动,狠狠爱住。
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将街道染成暖洋洋的橙红色,人们陆续回到自己家中,袅袅炊烟为这条热闹渐退的街道染上几分市井气息。
道路口,一个妇人踱来踱去,时不时抬头向远处张望,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我就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去的。”
周婶子懊恼地叹息着,心里满是自责。
任凭周老头怎么宽慰她都没有用。
终于,周慕云终于出现在他们视野里,她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上去很重,周老头帮着她把东西驾到牛车上,便启程回村。
看着周慕云甩动着酸痛的手臂,周婶子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只是有些心疼地为她擦着额头上冒出来的汗。
到了村口,周慕云从袋子里拿出两包绿豆饼,送给他们,感谢他们一路上的善意。
他们连连摆手,这种点心一看就价格昂贵,只有镇上那些有钱人家才舍得大包小包买。
他们最多就是买一两块在家里的小孩哭闹的时候哄哄孩子,
最后,实在是推辞不过去了,才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周慕云拎着东西,经过沈家时,停下脚步。
她莫名想起那晚上沈裴之在暗夜下那张苍白冷峻的脸。
此刻他家大门紧紧闭着,围墙高高筑起,冷风吹过,更显得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