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掉背包,纵身一跃跳进齐腰深的水中,还没感受到水温的刺骨,脚下便是一陷。
地下水脉经年的冲刷带走了河床底下的泥沙,只剩下石头的空架子,被我体重定点一压瞬间塌陷。我一句骂娘还没出口,野兽般的河水瞬间将我埋没。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之前所处的平台本身水底的承重柱本身已经到了极限,这次随着河床的坍塌再也坚持不住,干脆就随波逐流了,顺便带着平台上的其余诸人一块卷进了漩涡当中。
我没来得及憋气就被摁到了水里,水直接灌进了肺部,瞬间剧烈的刺激感自胸口弥漫全身。我努力稳住身形,想探出水面,但汹涌的水流之中我甚至不知道哪里才是水面。“栽了…”我心道,“以后这些不确定因素还是要尽早处理…”意识,逐渐陷入了黑暗。
远处似乎有些许光亮,我眨了眨眼,恢复了意识。此时我正躺在水面之上,河水在这一段平稳了起来,不像之前那般蛮横不讲理。得亏王珍珠买的这冲锋衣靠谱,浸水后背部会增加重量,不然要是正常溺水状态应该是口鼻朝下,而非像我现在这样能躺在水面上。
我试着活动四肢,浑身上下无处不疼,鼻孔处还不断有血涌出,但能感觉到疼至少说明了我还活着。“我他喵的…在哪,”我努力抬起头来,发现前方的光亮正在逐渐靠近。
“不,不是它在靠近我,是我在靠近它!”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为时已晚,地下河从一悬崖上的洞口倾泻而出,我与周围的河水一起感受到了重力加速度的威力。在氤氲的水汽中,我看到远处天边月光照射下,似乎有一亭台楼阁。
“今天一定没看黄历…”河水帮我调整好了身形,大头朝下。我深吸一口气,看向下面碧绿色的水潭,心里祈祷它有足够的深度。
我像颗射入靶心的子弹一般一头扎进了底下的水潭当中,与水面的亲密接触拍的我头晕目眩。还来不及挣扎,我感觉自己又被一个漩涡抓住,将我再次摁进了地下。
好在这一次我提前存够了氧气,没有再溺水。跟谭底水流搏斗了好一会后总算摆脱了束缚,浮出水面大口呼吸。“这是…”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祈祷自己的脑袋没有进水,开始回想起刚才摔落那一瞬的情形。
“那个亭台楼阁…难道就是献王的天宫?这样的话,如果按照原著来看,我似乎是被遮龙山地下水脉的一支,直接送到献王的地宫中,一步到位?”
我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渐渐的水位低了下去,我的脚底能够到坚实的地面,并最终彻底摆脱了水分子的纠缠。“啊!”我大吼一声,听到周围都是回音,只能确定我现在在一个封闭的场所内,但我没有蝙蝠那听声辨位的能力。
“这咋办啊…”我坐到地上开始恢复体力,“这一片漆黑我基本上什么都做不了。”在跳进地下河之前我把背包留在了岸上,现在身上几乎什么装备都没带,没有一点取亮子的办法。
上帝说,要有光,那便有了光。我正祈祷光明时,突然间一束亮光铺面而来,我只觉双眼一阵刺痛,紧接着就彻底只剩下白茫茫一切了。不过我之前的祈祷大概是起作用了吧,我的脑子没进水,我瞬间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卧槽,哪个龟孙拿狼眼照我!”我吼道。这一次我们配备的狼眼手电分为安全功率与自卫功率,安全功率足以应对常规使用,而自卫功率则可以刺伤敌人的眼睛,吓走野兽,甚至可能导致终生失明。我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着了这一道,已经适应黑暗的瞳孔被狼眼直接照射,哪怕以我的体质也陷入了暴盲当中。
“操你祖宗个腿!”我听到张虎的怒骂声,紧接着胸口便被重重踢了一脚,但我在暴盲后瞬间做好了反击准备,提起气力后这一脚不仅没把我踹飞,他自己反而被力道震倒在地。
“真他妈结实,跟铁板一样!”我几乎能想象到他咬牙切齿的表情。我听到枪保险打开的声音,意识到这货准备崩了我,当即把脏活憋将回去,就地打滚。
“砰…”一声爆响过后,周围竟又陷入了平静当中。我从地上坐起身,浑身上下摸了摸,确保没有中枪。“听这声音,八成炸膛了,喂,张虎,你死了妈?”我吼道。
他并没有理我,估计是死了。
这种上了年纪还没有悉心保养过的枪出故障很正常。加上刚才在河里的扑腾,枪管被各种杂物彻底堵死。张虎最后死在了自己的枪下,被炸膛崩出一块铁片插进了喉咙,也算是死得滑稽。
不久前我还眼前一片漆黑,那时我希冀光明,结果现在眼前只剩光明了,所以我以后还是不要瞎祈祷了。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后,我才勉强能模糊看清周围的事物。
我摸到张虎的尸体旁,掏走了他的背包与装备,抓起地上的狼眼向地宫深处走去。我只能看清眼前大概1米左右距离的东西,这种可视范围下顶多也就能确保自己不撞墙,结果没过多久我发现自己又走到了张虎的尸体前。
意识到自己这种情况基本上做不了什么,我只能心安理得地划水了,背靠着张虎的尸体小
睡了一会,醒来后总算能看清周围的事物了。“以后我要随身带一把狼眼…”我收拾好东西再度出发,“这玩意比闪光弹有用多了。”
献王的地宫十分巨大,而且无章可循,我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绕圈子。“也不知道可徽他们怎么样了,”我嘟囔道,拨开身前的蜘蛛网,来到一个两边整齐排列着巨柱的大厅中,“是死是活,有缘再见吧。”
有时候人就是经不起念叨,我话音刚落,便听到身后右边岔道传来一连串动静。不确定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我赶忙把自己的身形掩藏在一根柱子后面。不多时可徽右手提溜着一颗人头从岔道中钻出,一脸惊慌。
“可可?”他乡遇故知,我惊喜道。“没时间解释了,”可徽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一把抓住了我,“快跑!”“哈?”我被她带了个趔趄,急忙调整身形总算跟上了她的节奏。“你这…”我盯着她另一边拿着的人头说道,“不会是献王的脑袋吧?”
“没错。”可徽点头道,“而献王的身体正在后面追着呢。”话音刚落,一身高三米的无头男尸从可徽刚刚窜出的通道中冲出,紧接着扒拉着周围的柱子锁定我们两个再度提速,他黑色的细长指甲足有两米长,轻而易举便在石柱上留下了划痕。
献王虽然身形有些吓人,但狭窄的墓道限制了他的速度,使得他与我们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开。但就在这时,我们通道的前方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叫声,我听出正是王珍珠的惨叫声。我们两一怔,不是犹豫该不该去救王董事长,而是考虑到不知道前面状况的话还是换条路跑比较理智。
就在这关头,刘为先从另一边窜了出来,他见到我们一愣,紧接着吼道:“没时间解释了!快跑!”“跑个锤子,我们后面有东西在追,你快回头!”可徽对他吼道。“我管你们后面有啥,怎么着不可能有我后面这个恐怖。”刘为先在我两身前站定,“拿到了。”他把一本残卷递给我,正是十六字风水阴阳秘术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