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没忘记自己来乐红楼的正事,当下便让青姨带他找到了爽爽。
一见面,秋白不禁想起当初的自己,为了得到爽爽姑娘的破题儿豪掷千金。
如今再次面对他,心里倒是有股比较复杂的情绪。
爽爽在楼上也都目睹了刚才的一切,她为对方与叶家大少冲突感到惊讶。
听说对方还是因为自己更是又惊又喜。
“公子,您找我?”爽爽施了一礼,小心地问道。
三个多月没见,眼前的女子多了几分成熟和妩媚,但那股胭脂粉味却已让她从当初的仙气飘飘变得充满世俗的韵味。
他想到老莫,不由暗叹了一口气。
“咱们进屋吧。”秋白说道。
爽爽点头,便带秋白进了她的厢房,随后关上门。
房间里弥漫着女子特有的香气,秋白躺在椅子上,熟悉的舒适感涌来,让他有些恍惚。
这时,一股微微热气凑到他的耳畔,爽爽的小手开始抚摸起自己的胸膛。
“公子,您喜欢怎样的玩法?”爽爽的嗓音带着一种勾人的魔力,轻轻地在秋白耳边吹气。
秋白下意识地捉住她的小手,睁开眼,对方点起的熏香,烟雾缭绕,令她的脸更显朦胧和诱惑。
秋白感受着女子娴熟的挑逗,重新闭上眼睛,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三个月了!
当了三个月的乞丐,每天吃不暖,睡不饱的……
你知道这三个月我是怎样过来的吗!
呜呜……
秋白感动地想哭。
但当他意识到身边的爽爽是老莫的女儿莫如柳时,把他吓得一激灵,不由地弹射起身。
爽爽被他咋呼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哪弄疼了对方,不由小心地问道:“公子,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秋白清了清嗓子,眨了眨眼,定了定神,欲言又止,最终在圆桌旁坐下。
“爽爽,我今日来是受人之托,有正事要与你说说。”
爽爽一听此话,收起了媚态,想起对方刚才痛打叶家大少一事,脸色未免有些不安。
她小心翼翼地给秋白倒了杯茶水,在他对面坐下:“公子您说。”
秋白也不墨迹,把身上背着的布袋取下,从怀里拿出一封家书推到爽爽的面前。
“你叫莫如柳吧?我是你父亲莫二狗的朋友,这是他生前写给你的信,托我转交给你。”
爽爽闻言,顿时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盯着秋白,嘴唇微微颤抖。
已经许久没有人叫她的真名,更是许久未听过莫二狗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早已尘封在她儿时的记忆中,十年没有动过。
莫如柳颤抖着双手打开信封,里面是数十张折叠好的信纸。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行行字迹出现在眼前。
信上的字迹有些已经模糊不清,但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刺在莫如柳的心头。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莫如柳泣不成声。
她终于明白为何父亲一去不返。
可这份父爱早已化成了恨意。
她恨父亲抛下她们母女不管,让她们陷入如今地步。
她恨莫二狗懦弱,十年都不敢逃离白虎山回来见她们母女一面!
“他在我心里,十年前已经死了。”莫如柳任由泪水将她脸上的妆容弄花,将老莫的信一股脑丢进了痰盂里。
秋白看着莫如柳这番举动,并没有阻止。
他明白莫如柳此时的感受,十年,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漫长的等待。
尤其是自己的身上也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
秋白将装满灵石的布袋也推到她面前:“这是他生平积攒下来的灵石,你收着吧。”
莫如柳没有去管那布袋,而是定定地望向秋白,语气有些飘忽:“他真的死了?”
秋白微微一愣,点了点头。
“怎么死的?”
“与山匪拼杀死的,你爹是个好汉。”
莫如柳默然,泪水再次滑落。
秋白也不多言,见到了莫如柳,他也算完成了老莫的事。
至于是否要将这对母女从泥潭中拉起,秋白没有多想。
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和处境,自知无法帮她们什么。
他起身,便要开门离去。
“公子……”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莫如柳的呼唤声。
“还有事儿吗?”秋白转身。
莫如柳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公子,您能把我母亲救出来吗?她被卖到叶家矿场当了矿奴,这些灵石刚好够赎身。”
“我没有办法离开乐红楼,如果您能帮我,你想我要做什么都可以……”
莫如柳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助和期待。
莫如柳见秋白犹豫,急切地说道:“求求您了,您要什么都行,我……”
秋白打断了她的话:“我答应你。”
……
当秋白从乐红楼出来时,天空变得暗沉,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秋白租了一辆马车,依着莫如柳给的地出了城,向着叶家矿场的方向行去。
道路泥泞不堪,马车颠簸了足足两个时辰,才抵达目的地。
叶家的矿场坐落在一片荒凉的山谷之中,四周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土腥味。
往山谷下去的路并不好走,秋白只好让马夫在路边候着,自己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往前走去。
一路上,秋白往矿坑望去,绿色的圭太石堆成小山。
被拴着铁链的矿奴正卖命地挖矿,雨水浇淋着他们瘦弱的身躯;矿奴们面无表情,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非人的待遇。
有的人动作慢了,矿监们便会挥起手中的皮鞭,残忍地抽打在矿奴身上。
在这个人间地狱里,尊严和生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本来管事的矿长说叶家近期需要大量矿工开采矿石,没有办法赎人。
但秋白给的灵石实在是太多了,矿长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将一名妇女带了出来。
秋白将身上的蓑衣斗笠给到这位满身泥泞的中年妇女。
对方听闻老莫的事后,跪在地上大声痛哭了许久,仿佛要将心里这十年来的压抑全部宣泄出来。
最后,她朝着秋白拜了三拜,这才跟在他身后往大路上走去。
“让一让,让一让!”就在他们走出矿场时,他们身后驶出几辆拉矿的马车,马车上的大汉骂骂咧咧地朝秋白两人喊道。
秋白把妇女护在身后,侧过身来。
却在这时,他看到一名护卫带着一群拉着矿石的旷工,迎面走来。
双方四目相对,均是愣在了原地。
“小黑!”
“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