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捋着胡子,依旧坚持要去找方大人走门路,
“那就拜托给大哥了,弟这便带葱儿去交好的几家勋贵府上请人帮忙说和。”
周二老爷叹了一口气,拱手对大老爷道谢,
又转身招来周郁的兄长周葱,亲自带他立即去唐平公、永安侯、威武将军等各老牌勋贵处找人疏通关系。
嘱咐完一切,镇国公府几位爷,便立即兵分两路,
周大老爷跟随传话衙役来到大理寺公堂之上,与大理寺卿互相见礼后便说明来意,
“我那周郁侄儿如今却是无法下床,希望陈大人能开恩,将此案延后几日,待内侄身子好些,再来对账公堂。”
此话一出,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们纷纷疑惑,
虽然早就习惯了官官相护,明知道周郁不会有事,
但衙门传召,你人来都不来,让个伯父来就算了,
还以这种一听就假的理由做借口,就有点过分了吧?
是不是有点过于看不起大理寺了?
“前几日我还瞧见那周、周公子去乐坊听曲儿呢,今日就病的下不来床了?”
“我也瞧见了,出来还去了梨园呢!”
顿时,“我也瞧见了”四字此起彼伏,
隐藏在人群中的顾留福瞅准时机,立即带着早就安排好的人,开始四处低声喊话拱火,
“这等拙劣的借口也说得出口,根本就是藐视公堂啊!”
“噤声,镇国公府何等显贵,又岂会怕这丑女和大理寺?”
“就是,镇国公府能有人出面就是给大理寺脸面了,且瞧着吧,没准过会下了公堂,就会昭告是这丑女胡乱攀咬了。”
“我看也是,大理寺如何敢得罪的起镇国公府这样的勋贵?不过这周二爷也真够不挑的,连这种女人都下得去嘴啧啧啧。”
“嘿你没听说,这可不是那周二爷下不下得去嘴,是……”
眼看堂下窃窃私语不断,大理寺卿脸上也觉得挂不住,
“周世兄,非是下官不通人情,不过您也听到了,这众人都看到了前几日贤侄还四处寻欢作乐,偏偏今日大理寺传召就病的下不来床了,”
“若是下官不问缘由直接宣示延后处理,恐难服众啊!不知周贤侄是何重病,世兄说出一二,也好堵住这悠悠之口。”
大理寺卿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说出的话却十分严肃周密,
俨然就是若真病,就说是什么病,
若没病,在寻借口不想露面,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公堂一侧,陪审的大理寺少卿,即方才周大老爷口言要托其打点的方大人,忙给周大老爷使眼色,
意思再明显不过,想让他随口想个重疾,先躲这次堂审,过后再谋其他,
周大老爷却浑不在意,被女人剪了根的又不是他儿子,
况且二房这几年抢占正房,仗着老太太偏心,欺压他大房的事做的还少吗?
尤其周郁,本身就是个阴郁性子,平日里欺男霸女就算了,还总盯着大房的爵位,
如今被女人剪掉那物,失了男性尊严,也失了继承权,
他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真的想办法替他遮掩?
只见周大老爷叹息一身,“非是本将军不悦意提及,实在是……唉!也罢,左右本也是要告知大人的,”
佯装纠结犹豫一番过后,周大老拿手指着旁边地上跪着的柳莲儿,怒斥道:
“这贱婢忒是无耻,两日前,她下药勾引不成,恼怒之下,把内侄子孙根剪掉,逃出府外,”
“我镇国公府上下顾不得捉拿,没承想,她却是先来衙门倒打一耙,实在该死!”
周大老爷三言两语,就将背后真相抖了个干净,
众多百姓震惊的瞪大了双眸,
尤其是一些男子,听到周郁中着药,那物就被她硬生生剪掉,忍不住胯下一凉,
再次看向柳莲儿的眼中纷纷闪过一丝后怕,
“这这这……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唉!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这丑婢确实无耻,勾引不成居然胆敢行如此腌臜手段,实在……唉!”
一阵唏嘘声过后,便是难以抑制的忍笑,
“真的剪掉了?太医院的太医也没办法接回去了?”
“堂堂镇国公府正派嫡孙,居然被一丑婢给剪了子孙根?哈哈……呃!”
议论声此起彼伏,其中几人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大老爷听到后,一个狠厉的眼神杀过去,就令其如被扼住喉咙,连忙止了声音,
反倒一些妇人,眼中闪过畅意,纷纷小声嘀咕,
“呸,小畜生没少祸害好人家的清白女儿,如今被阉,实属活该!”
“就是,做得好啊,这下盛京又少了一祸害!”
……
“聒噪!”周大老爷皱眉呵斥一声,
他虽见不得二房好,但想毁的仅仅是周郁的名声,
这些平头百姓,居然胆敢如此在他面前议论镇国公
府,简直是不知死活!
“陈大人,本官已经言明缘由,还请大人明鉴,把这倒打一耙、不知死活的贱婢施以绞刑。”
大理寺卿本也十分惊讶,后听下面众人说的有理有据,
不由听得入了神,甚至嘴角都忍不住微扬,
如今看到周大老爷看过来连忙轻咳一声,掩饰过去,
“哈,咳,世兄莫急,突然如此厄讯,实在令人心痛,不知贤侄如今情况如何?”
“下官与太医院的张太医颇有几分交情,亦可帮忙请来为贤侄诊治一番。”
周大老爷面无表情瞥他一眼,“不劳陈大人费心,内侄出事后,府上老太君已请王太医前来看过。”
王太医看过还没办法,想来那周郁是真不行了!
大理寺卿和众多看热闹的百姓,已然听出了周大老爷的话外之音,心中所想默契的达到一致,
顿时,忍笑憋气声此起彼伏。
周大老爷见此,也有几分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说出了此等隐秘之事,
让这些人白白看了镇国公府的笑话,
不由黑脸看向大理寺卿,冷呵一声,“陈大人!”
“咳,”大理寺卿回神,“依周世兄所言……”
“还请大人明鉴!”似是听出了他话中松动、欲定罪之意,
一直在旁装死的柳莲儿惊呼一声,扑到公堂中央便开始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