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裴氏是傻的吗?背着皇上搞事也就算了,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找死吗?”司空明桧不解道。
“也没有很大动静吧,圣旨让他们低调,他们也不敢到处说吧?”虞祁霖猜测道:“况且这赏花节对那些官员们也是有好处的,这一来二去,打一棒子又给个甜枣的,应该也就没人去求证这事儿的真实性了。没人求证,也没人敢明说,各地举办个赏花节而已,就算真的动静很大,赏个花又能怎么了?”
“啊!对哦!”司空明桧恍然大悟,“我们一直说的都是赏花节背后的选秀之事,我都忘了他们打的名头是春日赏花了。”
“我这次来也是想要问问你,不是要抓个人来吗?抓谁?”虞祁霖问寒酥:“是去抓那些被卖入了青楼的?还是抓那些主办赏花节的官员?还是抓谁?我可以让大鹏鸟把你要的人带离一定的距离,脱离他们的控制,但是要直接带着人飞到大理寺去那基本上毫无可能,到时候肯定是需要你自己去接应的。”
寒酥想了想,“能不能抓两个人来?”
“可以,”虞祁霖答:“但都需要你自己去接应。”
“什么叫都需要我去接应,这不是还有你呢嘛?咱俩一人一个呗!”寒酥嬉皮笑脸,“你就让你那鸟兄弟,抓一个被卖到了青楼的,再抓一个因无缘参加赏花节而心中郁郁不平的,咱俩一人接应一个,到时候都给他扔到大理寺去。”
虞祁霖直想翻白眼,好事想不到我,脏活累活就想到我了是吧?
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更何况这件事与虞祁霖心中的大义严重不符,他自然也是愿意为破案出一份力的。于是虞祁霖点头答应,又想了想之后问道:“男女有要求吗?”
寒酥一拍脑门,“也是啊,差点把这回事给忘了!那男子也有被卖到青楼去的?”
虞祁霖一脸复杂地点了点头。
“那就是一个被卖到了青楼的男子,和一个无缘赏花节的女子吧!”
“行,那就这么办!”虞祁霖一口答应了下来,“老头子那边是你去说还是我去?”
“我去吧,你回去的时候帮我去大理寺给小靳伙计传个话,让他晚上来我这喝酒。”寒酥道。
“小靳伙计?”虞祁霖反应了一下,“噢!你说靳昊苍啊,人家又不是你的伙计,你倒是尽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寒酥“嗤”了一声,“我不仅要叫他小靳伙计,我还要叫你小虞伙计呢!”
“谁是你家伙计?!”虞祁霖怒道。
“哎呦,还呲牙呢?那我跟你掰扯掰扯啊。”寒酥掰着手指数:“你来到矜城也有好几个月了,这是不是你的第一份能挣够到钱的工作?你这工作是不是我介绍给你的?你的酬劳是不是我为你挣取的?那我叫你一声伙计你有什么不爱听的?再说了,”寒酥一指司空明桧,“你身边的这个是不是我儿子?”又一指在虞祁霖膝上昏昏欲睡的胖球,“你怀里的这个是不是我家猫?”
眼见着虞祁霖气得脸色铁青,寒酥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所以说,你就安心做你的小虞伙计吧,亏不了你的。就像小宋伙计跟着我能拿超高的月钱,小靳伙计跟着我能破奇案一样,我这次给你争取来的酬劳,那也是普通人家辛苦一年都赚不来的我告诉你!这么好的福气,你就自己偷着乐吧!”
虞祁霖气得揪起一个软垫就要抽死他,被司空明桧死活给拦下来了。
而宋景风则是趁着他们拌嘴的时间,将方才虞祁霖的情报与他们商议之事悉数写了下来,交给了寒酥,“你要跟靳大人喝酒,但是这么复杂混乱的案情,我看也没必要让你们每一个人都一遍遍的重复了。我直接写了下来,你看看,要是可以的话,你晚上直接把这个交给靳大人就行了。”
寒酥接过那些写满了的纸,笑道:“不错啊小宋伙计,越来越周到了。”
看完之后,寒酥道:“写得不错,不过后面需要再补一条,让老魏头他们想办法提醒皇上,让他小心自己身边的内侍。”
“小心内侍?”宋景风不解道:“这是何意?”
“此次赏花节涉及的地方太多,就算这些府尹里面有一大半都是奸臣,但也不至于所有人都奸吧?那么多官员,总有那么一两个忠臣吧?可是赏花节已经举办多日,竟无一人质疑这离奇的旨意。由此可见,他们拿到的圣旨,恐怕确实是真的了。”
“圣旨是真的,玉玺也是真的,只有旨意是假的。那么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只有离皇上最近的那些阉人了。”寒酥面带赞赏地看向虞祁霖,“小虞伙计聪慧啊!有点儿我这个老板的影子了。”
虞祁霖简直都懒得理他。
“很有道理。”宋景风连连点头,“以裴氏的手腕,买通几个皇上身边的近臣内侍,确实也无甚稀奇的。
”
宋景风写的这封密函,自然是顺利地通过靳昊苍再通过魏宇扶,最终到达了皇上的手里。皇上大怒,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先将身边的一干太监全都下了狱,等着魏宇扶他们寻到了那些假圣旨之后,再行发落。
而下的狱,就是刑部大牢。
皇上下了严令,说这几个不长眼的太监触怒天颜,暂押于刑部大牢,任何人不许探监不许求情,违者按同罪论处。
一时间,朝野上下都在讨论,这几个太监究竟有多么的不长眼,竟然能将一向好脾气的皇上惹怒到了这个份儿上。
而寒酥和虞祁霖,则是在这段时间里,去接应那两位“雕选之子”,也就是这次赏花节的直接和间接的受害人了。
而因为不会武功所以被“嫌弃”的宋景风,只能委屈巴巴地留下来看家了。
“小宋伙计,我们把人带回来了,老魏头他们过会儿就要开始审了,你要不要去听听?”
几日之后,寒酥终于又回到了侦探屋。人未至,声先来,随着寒酥的嚷嚷声,侦探屋的大门被寒酥拉开了。
绕过屏风,寒酥这才发现侦探屋中不止有宋景风和胖球两人,还有正在狂打喷嚏的宋莺时和一个从来都没见过的落魄大叔。
“哟!来客人了?”
“是啊!”宋景风抱着正在撒娇耍赖的胖球无奈道:“看到我姐你就知道了,这一桩委托又得是我买单!”
寒酥没忍住,笑出了声。
“行了行了,既然你是掏钱的人,那问询这活儿还是由我来吧!”寒酥说着,挤开了宋景风和胖球,坐在了落魄大叔的对面,“说吧!委托内容是什么?”
“已经说过了。”被挤开了的宋景风白了寒酥一眼,不过还是顺从地在他的身边重新坐了下来,“这位大叔总是去宋氏武馆讨饭,我姐看他正值壮年身体健全的,就想劝他好好找份营生。结果这大叔怎么劝都劝不动,我姐一气之下就把他拎到这里来了。”
“啊?”寒酥挠头,“这是什么委托?你要是嫌给他吃饭开销大的话,他来讨饭的时候你不理他不就行了吗?你都能把他大老远地拎到这里来了,还不能把他赶出去不成?”
“那点饭钱算什么开销大啊?再说了,赶出去了他不就得饿肚子了吗?”宋莺时因为对猫毛过敏,此时说话有些瓮声瓮气的,“我是想让你--阿嚏!--让你们劝他自己去谋个生路。你看他明明好胳膊--阿嚏!--好腿的,怎么就不愿意去自食其力呢?”
“噢,委托内容是这个啊。”寒酥弄明白了宋莺时的来意,转而向那个落魄大叔问道:“你为什么不肯自食其力啊?工作虽然辛苦,但一般的工作好歹都能做到温饱不愁的,不比你现在这样过得好吗?”
落魄大叔开口道:“没用的,我也不是没努力过,都没用的。”
“阿嚏!”宋莺时一开口,话没说出来就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我每次劝他,他都是这么说的。”
寒酥默默地把自己面前的茶杯挪得离宋莺时远了些,冲宋莺时摆了摆手,“你要不还是先别说话了。”
“阿嚏!”
寒酥:......
没办法,宋莺时也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寒酥只能继续问那落魄大叔:“你说努力都没用,那你都努力什么了啊?凭什么这么说?”
落魄大叔一身乞丐打扮,头发打着结,满脸的无精打采。此时听闻寒酥的问话,他抬起眼皮看了寒酥一眼,然后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本是矜城外瑞广县的一个小生意人,南来北往地倒卖一些小玩意儿,虽然辛苦,日子过得也还算满足。家中一妻一女,温良恭顺,为了她们,做生意赚钱再苦再累我也甘之如饴。可是后来......”
后来,落魄大叔的女儿失踪了。大叔和他的妻子到处打听到处寻找,可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大叔去报官,瑞广县县令倒是个尽职尽责的官。只可惜,县令出动了全县的衙役,甚至还设了悬赏令,大叔的女儿却依然杳无音讯。
大叔苦等无果,眼看着自家女儿就要成为瑞广县悬案中的一桩了,心急如焚的大叔就来到了矜城,拦轿喊冤。可是京中的大官却说此事不归他管,让他回去找县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