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寒酥让他离开司空明桧的床这件事情,虞祁霖显然很不满,“为什么?”
“这有为的什么?”寒酥对于虞祁霖明显的抗议不屑一顾,“你们又还没有成亲,睡一张床像什么样子?还是说,你对司空其实只是玩玩而已的,并不认真,所以才会这么急着睡在一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司空,你自己衡量。”
虞祁霖转而看向司空明桧,却见方才还在处处维护自己的司空明桧,现在显然是对寒酥的说法很是赞同。
“你小子可不要以为老子一走你就可以搬回去了,看得出来你小子确实有些本事,武功应该也比司空高,但是老子告诉你,把你那打得叮当响的如意算盘收回去吧,你想都别想!”寒酥阴恻恻地盯着虞祁霖警告道:“老子晚上会不定期地过来检查,一旦发现你有逾矩的行为,这司空医馆也就容不下你了。老子在开阳街上开了家侦探屋,你以后晚上就到那里打地铺去!小宋伙计,”寒酥还是紧盯着虞祁霖,冲着宋景风随意地一挥手,“你身为新科状元,懂的也多,你来给这位缺乏常识的臭小子科普科普什么是男德!”
虞祁霖脸色铁青--这个寒酥真是嘴臭得很,活生生地把他塑造成了一个登徒子!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啊!自己明明只是给明桧当抱枕而已啊!
宋景风对虞祁霖说道:“虞公子,寒酥的话你不必太过放在心上。只是他有一句话说得还是有点道理的,毕竟你们尚未成亲,确实是不好过早地住在一起的。”
虞祁霖心想:那寒酥是你的老板,你当然站在他那边了。这么想着,虞祁霖转向了他最后的希望--司空明桧,“明桧......”
司空明桧的眼神中带着安抚,“你先凑合几天,等得空了我去给你买张床。”
虞祁霖:???
不是,我不是想让你买床......
寒酥得到了完胜,他那自从发现自家白菜被拱了之后的郁结的心情终于好一些了,因为他把郁闷转移到了虞祁霖的头上了。他拍了拍虞祁霖的肩膀,“我对你其实已经算不错的了,要不是看在你是司空的心上人的份上,今儿个高低都得把你这铺盖卷放到药炉边上去不行!书房多好啊,像你这种没什么常识的人,就应该多接受接受书香的熏陶才对啊!”
虞祁霖面色阴沉,但是看在司空明桧的面子上,他到底还是没有把肩膀上寒酥的爪子给打掉,“你晚上什么时候过来检查?”
“谁知道呢?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寒酥笑得一脸贱样,“我可能今天来,可能明天来,可能三更来,可能五更来,也可能我就是吓唬你的,我压根儿就不来。你猜我什么时候来!反正这件事情司空也已经同意了,你要是敢用强的,老子就扒了你的皮!”
虞祁霖当然不会害怕寒酥来扒自己的皮了,不过寒酥的那句“司空已经同意了”,却让他不能不在意。
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事实上他也确实不在乎任何人,可唯独司空明桧不同。
“好吧。”虞祁霖不得不妥协,一口银牙几乎咬碎,从牙缝里又挤出来了一句问题:“那我们什么时候能成亲?”
虞祁霖问得太过直接,把司空明桧和宋景风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司空明桧,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身上刚刚退下去了一些的热度又卷土重来,甚至比刚才更甚,导致他整个人肉眼可见地从头顶红到了脚底板。
“怎么了?”虞祁霖伸手,宠溺地揉了揉他那快要冒烟的脑袋,“反正都是迟早的事么,那不如就早一点呗!怎么了?你不愿意啊?”
司空明桧还没有习惯在朋友的面前大方展示自己的恩爱,他别扭地扭过脸去谁也不看,小声嘟囔了一句:“也不是......”
不是不愿意,那就是愿意了。
虞祁霖笑得很满意。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寒酥发出了在他听来满含恶意的笑声,“老子就说你没常识吧!成亲可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你连个营生都没有,你有钱吗?单就成亲仪式一项,你办得起吗?司空以后能天天在家里享福吗?我告诉你,司空这个医馆开着是因为他乐意他开心,他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就不做。你们成亲以后,就不要指望他的这个医馆赚钱了,医馆开不开的全看司空的心情,而不是被生活所迫而不得不开。想当老子的儿婿,至少得保证司空以后什么都不做也能有富足的生活吧,这一点你做得到吗?
“当然,这只是你需要考虑的其中一个问题而已。最关键的是,想跟司空成亲,必须要先得到我的同意才行!至少现在,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我这个当爹的,对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吃软饭的无业游民,非常的不满意!”
虞祁霖冷笑一声,“明桧不反驳你,你还真把自己当明桧的父亲了?你们明明年纪相仿,请问你是几岁的时候有了
明桧这个儿子的啊?既然你不是明桧的父亲,明桧的婚事又何须由你来同意?”
“好的!对你的不满意之处又多了一条:你一点也不尊重司空的朋友,不仅没有礼貌,反而是充满了敌意。那以后要是司空真的跟你成亲了,你岂不是要让他远离所有的朋友众叛亲离啊?”
宋景风心里暗想:说别人没有礼貌,难道你就很有礼貌了?真好意思说!
不过对于宋景风来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虞祁霖确实像是一团迷雾,如果司空明桧以后都要跟这个人在一起的话,宋景风虽然不赞同寒酥的方式,但他也希望寒酥能够尽快地摸清虞祁霖的底细。
所以宋景风只是在心里吐槽吐槽,嘴上却是一个字都没说。
不过就算他不说,也总有人替他说。只见虞祁霖反唇相讥道:“你有礼貌?你明明知道我是明桧的心上人,你身为明桧的朋友,你对我的敌意难道就少了?而且是谁先开始的?是不是你?你可别说这么点时间里你就忘记一开始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了,一开始是不是你先开始审我的?”
“你给我搞搞清楚!”寒酥逼近虞祁霖,手指戳着虞祁霖的胸口,语气低沉又危险,“司空无父无母,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你这个外人可以怀疑的!突然有一天,从来没有任性地单独行动的司空突然自己跑了,等他回来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一个人--也就是你--说要跟他组成最亲密的关系。换成你是我,你要不要问问清楚?我问了,你又是怎么答的?你说‘你不干什么’,这话是不是你的原话?从我见到你到现在,除了你那个破名字以外,我依然对你一无所知。你有什么好瞒的?你是不是在害怕什么?你身上是不是背负着什么?如果你是我,你能放心让司空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你是什么人?你从哪儿来的?你以前都干过什么?从刚才到现在你有放出过半个屁吗?如果你是我,你愿意把司空这个从来没有从我们的庇护下出去过的人交给你这样的人吗?”
说到最后,寒酥语气渐重,手指用力,将虞祁霖推远了些。
虞祁霖真的按照寒酥说的那样,设身处地地想了想,突然就明白了寒酥的心塞。
虽然他嘴上一直说自己是明桧的爹,但其实明桧对于他来说,就像一个需要保护的弟弟一样吧!
确实有一种自己养得水灵灵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虽然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像自己这么帅的猪就是了。
见虞祁霖不说话了,寒酥又转向司空明桧,“司空,你总有一天是要成亲的,这一点我非常清楚。你的成亲对象,不论是美的还是丑的,也不论是男的还是女的,最基本的一点,他的人品一定要过关!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这个人你喜欢你就留着,但是一旦我发现了他有不对劲的地方,我会逼你挥刀斩情丝的,希望你到时候不要怪我。我希望你过得幸福,所以我需要仔细衡量你身边的那个以后会跟你最亲近的人才行。这个虞祁霖,很抱歉,虽然你很喜欢他,但是他今天的所有表现引起了我深深地怀疑,我暂时无法赞同你们在一起,更不用说你们的婚事了。”
司空明桧毕竟跟寒酥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虽然脸皮的厚度还无法像寒酥那样登峰造极,但也不至于会一直陷到羞赧的情绪里。今天是寒酥和宋景风来得令他始料未及,他还没有准备好把虞祁霖介绍给朋友们认识,所以才会惊慌失措地面红耳赤。
不过此时,眼看着寒酥和虞祁霖的交锋,司空明桧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虽然脸上的热度和红晕一时半会儿散不去,但至少他可以冷静地说话了:“寒酥你别理他,他自作自受的!我之前跟他说起了我的好朋友,谁知道他竟然莫名其妙地吃起醋来了,所以他才会对你的问题这么不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