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他看一眼来电显示,接起来,“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我孙女是不是找到了?她人在哪儿?你马上把她带过来。”电话那头,宋夫人欣喜又激动,语气里却又掩饰不住常年对宋淮居高临下的傲慢。
宋淮懒懒散散开口:“这个点给您带过去怕是不行,我正努力给你造重孙呢。”
他不顾姜初错愕,绕到姜初身后,在她腰上狠掐一下。
姜初不由自主叫出声。
察觉到宋淮的意图,气愤地瞪他一眼。
宋淮装模作样:“妈,先不跟你说了,你孙女缠着我不放呢。”
“宋淮!你这个人渣!”宋夫人在电话里大勃然大怒,“你敢动她一下试试,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从宋氏卷铺盖滚蛋!”
宋淮眼底略过寒意,嘴角微掀,漫不经心道,“那就试试。”
姜初看一眼半倚在沙发上面色玄寒的男人,手指不动声色捏着衣角,“你要我假扮你女朋友?”
宋淮抬了抬眼皮,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玩味,“倒是个聪明的。”
他勾勾手指。
橘色的灯光静静勾勒出他脸颊的立体轮廓,五官生的绝美,一副颠倒众生的贵公子模样。
姜初坐着没动。
她有些害怕眼前的男人,感觉他比沈询还可怕。
宋淮没了耐性,越过餐桌,伸手把她拽过来,将她大半个身子圈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沿着她的下巴缓缓下滑,最后落在她小腹上。
“做我孩子的母亲。”
姜初吓坏了,从宋淮怀里挣扎着逃出来,“宋先生,抱歉,我做不到,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她惊慌失措要逃,宋淮也不着急阻止,只是似笑非笑问了句,“回去?回哪儿?”
姜初逃跑的步子顿了下:“跟宋先生无关。”
宋淮徐徐低笑,优雅站起来,垂眸逼近她,嗓音性感,“你猜,姜安然手里的证据哪儿来的?”
两个人距离近得几乎没有间隙,明明是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姜初身上却冻得她发寒,整个人像是被冻在原地,灵魂抽离。
“当然,只要你听话,我能保姜景琰那个窝囊废百年安稳。”他冰凉的唇印在姜初眉心,“做我儿子名义上的母亲,我宋淮的未婚妻。”
姜初脑子迷糊:“什么?”
“我不会碰你,儿子也是准备好的,我要的不过是你宋家人的身份。至于好处,”宋淮脸色阴沉,拉开彼此的距离,“只要合理,你提的要求我都可以满足。”
姜初看着眼前阴晴不定的男人。
他恨宋家?
用她报复宋家?
姜初不懂他们这种人的弯弯绕绕,可是宋家养育了他,对他比亲生儿子还好,如今的宋淮手握宋氏,跟沈询一样,是整个庄城最年轻最英俊的传奇,为什么还要报复宋家?
看出姜初的疑惑,宋淮嘴角噙着笑意,俯身凑到她面前,“除了答应你,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姜初知道这世界上有个词叫“饮鸩止渴”,也许能解燃眉之急,却同样也是把自己送入火坑。
宋淮撇了眼发呆的姜初:“在这里住下吧,明天有人送礼服上门,喜欢的都留下。”
礼服?
姜初莫名想到姜景琰的订婚宴,锥心的刺痛袭来,脸色更白了几分。
宋淮离开公寓,只剩下姜初一个人发呆,她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宋淮的腿,没事!
手机铃声唤回姜初的意识,她在身上摸了好几遍才在口袋里摸到。
“初初,你这两天怎么没来学校啊?班里就你缺课最多,教授下午发了好大的脾气,指名要你重修。”
姜初才想起来先前发烧住院忘了跟教授请假,懊恼说,“我生病住院,今天才出院,忘了请假。”
“你生病了?”童娇娇关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旋即又变得古里古怪,“不会是因为你大哥要订婚,你做什么傻事了吧?”
童娇娇跟她是一起长大的好闺蜜,她跟姜景琰的事情童娇娇都知道。
甚至还有些恨铁不成钢:“姜初,你那颗恋爱脑什么时候能清醒?为什么一定要是你付出要你隐忍,就不能是姜景琰放弃一切跟你过普通人的生活?要我说,就是没那么爱。”
童娇娇的质问让姜初心里一紧。
是啊,不要姜氏,不也是一种选择吗?
她恍神的时候,又一通电话打进来,陌生号码,但是姜初隐隐觉得是沈询。刚才她接童娇娇电话的时候,看见沈询一下午给她打了几十个电话,还有几十条信息,她给沈询设置的是静音,才一直没留意。
她想也没想就把沈询的电话切断了。
接着陌生号码又一直打进来,姜初直接拦截所有陌生号码,这才清净。
童娇娇不知道姜初在那边做什么,她每次提到姜景琰,姜初就沉默,她更认定姜初生病是因为姜景琰。
得不到姜初回应,她无奈叹口气,“你明天早点来学校给教授解释,要不然
小心真给你挂科。”
“知道了,谢谢你娇娇。”
夜深人静。
姜初怀里抱着本书,蜷缩在大床的角落里,呼吸轻轻浅浅,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不该惊扰的。
那般小心翼翼。
身上的衣服也依旧裹得严严实实。
清晨,凉风习习。
姜初感觉这一觉睡得很累,她艰难下床活动筋骨,诡异地发觉下面不是很舒服,她大脑嗡的一声。
被侵犯了?
她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抖,可衣服又完完整整。
是她多心了吗?
家里也没人进来,只有她一个人。
她去浴室洗漱检查,身体还是完好的,果然是她多心了。
匆忙吃完早饭,姜初去学校上课,在她百般恳求下,教授才勉为其难把她从重修的名单里放出来。
姜初松了口气,急匆匆离开教授办公室,生怕慢一步教授反悔。以至于没注意关门的时候,教授办公室的里间走出来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温润笑。
很快又变得凄然。
不见她的两天,好像两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一直以为是姜初离不开他,现在才知道,是她离不开亲手养大的女孩儿。
还能反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