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屠夫?我都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把谁抵给屠夫了?”
何军的声音在发抖。
我静静地看着何军,何军被我看得越来越慌。
“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你家楼下的时候,有句话你说对了,我不是徐燕资助的那个人。”
“燕子还活着?是她让你来的吗?你是她什么人?”
何军不停擦着额头冒出的冷汗。
他能这么说,说明他没有尝试回去救出徐燕,否则的话,徐燕毒死了屠夫一家,自己也死了,他肯定能打听到的。
我笑了笑,不愿再说,往山下走。
等到我公墓门口时,何军跑过来抓着我。
“等等!你告诉燕子,当时那种情况我也没办法。要么我把她留下来,要么我们两个都可能会死。如果我跟燕子换一下身份,我也会希望她把我留下来,两个人至少保存一个,对吗?”
“你这么说不对啊!”我回道,“你不答应屠夫,你们只是可能会死而已,但你却因为一个‘可能’,就把跟你一起奔波吃苦的老婆卖了,说不过去。而且你只是输了钱,不是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最多写个欠条,多付点利息不就行了?”
“当时那种情况你不懂!穷山恶水的,都是刁民!我如果不同意,他们那样子真的会打死,再把燕子霸占的!”
“行吧,就当你说的有理。退一万步说,你当时留下徐燕是权宜之计,但后来你自己已经脱身了,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带警察去救她?”
何军连连摇头:“小叶,你还小,你不懂那个时候的环境。那会是严打,每个地方都有破案指标的,而我跟屠夫签字画押了,所以就算我报警带警察去救燕子了,我自己也很有可能被当成贩卖人口,我可能会被判坐几十年的牢!”
我听罢笑了起来。
“扯那么多,绕来绕去还是担心你自己!”
“这我也是没办法啊!我不是坏人,我只是胆小了一点而已。对吧?而且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弥补啊!我一直在照顾燕子爸妈,我还给她家修了房子!我是好人,我只是怕死,怕死没错吧!”
我想告诉他徐燕是怎么被屠夫戳瞎眼睛,后面又怎么下毒和屠夫一家同归于尽,又怎么做了十几年的孤魂野鬼。
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必要,扯是扯不出结论来的。至于何军,也许是伪善,也许是良心尚存,但这些对我而言不重要,因为被出卖,惨死异乡的是徐燕,这事轮不到我来下结论,我也不想再浪费心神。
“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今天那500块钱,我会还给你的。”
“我不要你还,我帮你给就没想过要你还!我是好人!我还有一对儿女,你也看到我女儿有多可爱了,我不能坐牢的!”何军快要哭了,“如果你不愿意帮我说,求你给我燕子的联系方式,我自己跟她说。”
“她会来找你的,到时候你再跟她说吧。”
我拽开何军的手,何军愣在原地,琢磨着我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骑着摩托去峰哥的游戏厅,峰哥在旁边租了个两室的房子,正好空着一间我可以住。我在峰哥那里住了一天,孙有没给我打一个电话,也没法一条短信。
如果我现在联系他,心理战我就输了。
所以我想着再拖两天,看他崩不不得住。如果那会他还不联系我,说明他是铁了心不会从公园里出来。不过时间拖的越久,对我也还是有利的,因为他会放松警惕,到时我再进公园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在峰哥那的第二天傍晚时候,我接到了陌生电话。
“二叔,是我,你那边进展如何?”
听见电话里的人喊我二叔时,我第一反应就是打错了,不过声音听着又很熟。
“你哪位?”我问到。
“我啊!哪位?你有几个侄女?”
这语气,我马上听出来是小白了,也想起来小白当别人的面时都会叫我二叔。
“小白啊,我这边还行,我跟孙有还在僵持着,我知道他在哪,但是我想晾他几天,让他放松警惕再去找他。”
“我明天坐车过去,你去车站接我吧。”
小白怎么又说要过来,一定是有突发情况了。
我马上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阿发今天的情况有点不太妙。”
看来我漏算了阿发那边的情况,我可以跟孙有耗,但是阿发没多少时间等了!
“那我明天白天就去找孙有,你不用过来,在那看着阿发,我在这边有帮手。”
“那你多小心点,千万别硬撑,不行就跑,明白吗?不管什么时候,先保住小命最重要。”
“我知道了,孙有估计也被我拖的有点放松警惕了。”
……
天刚亮,还不到6点,我就起来了,今天出太阳了,那些邪魅出不来,对我有利。
无论孙有晚上是不是在蹲我,还是正
常作息,这个点他肯定都不会起来的。
我把何师傅送给我的桃木剑拿出来精心擦了擦,铁头原本呼呼睡着,听见动静后,马上跑到我脚下。
“铁头,今天可能比上次还危险,你这条狗命还是留着吧!”
我刚说完,铁头喉咙里便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在骂我瞧不起它。
我笑了笑,没说话,按着铁头的头,如何打开门,闪出房间后,再迅速把手抽回来,关上房门。
“汪汪汪!”
铁头在房间里面马上狂吼起来。
我怕吵醒峰哥,连忙打开房门,铁头迅速钻了出来。
见它态度这么坚决,我也不想啰嗦了,点点头,带它一起出去。
我在路边的包子店买了几个包子,跟铁头一起吃饱后,再进公园里去。
进公园后,我先用力嗅了下孙荷给我做的药包,再给铁头也闻了闻,如何往山上走。
到了上次被埋伏的半山平台后,我便开始放慢了脚步,警惕着四周,慢慢的往前走。
穿过平台后,往左往右都有条小路。
因为公园是依山而建的,又封了几年,所以两条小路上都堆满了树叶。
我仔细检查了下两边路口的树叶何枯枝,发现往左去的小路上,有几根枯枝是被踩断的。
孙有虽然能力不行,但做事挺狡猾的,所以这树枝肯定是他故意留给我的。
于是我走进了右边的小路。
铁头也很谨慎的走在我前面,每一步都很小心。
依山而修的羊肠小道,我们走了几分钟,转过一个弯后,前面又是一个岔口。左边是一条十来米宽的廊桥,廊桥下是山谷,桥那头也是公园的一部分。
而右边则是片花林,里面好像还有个庙,隔的有点远看不清楚,不过我想应该就是峰哥说的关公庙了。
就在我犹豫要往哪边走时,铁头突然警惕的趴下,好像在仔细听动静,不过它耳朵还是软趴趴的,竖不起来。
我慢慢在铁头旁边蹲下,把它两只软耳翻过来,让它可以听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