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娘的嫁妆，她走了后，这个就一直留着，这个有用吗？”
“有用。”
“还有，你确定你娘是埋在后山吗？”
“我看见他们是往后山去的，因为我也不能跟着去，所以我不太确定一定埋在后山，也有可能从后山经过，埋到更远的荒地了。”
“明白了。”
赵大爷年纪大了，我怕他晚上走山路会摔跤，就带上赵芸，拿了把铲子骑摩托去后山。
去之前顺便在村里小卖部买了毛笔跟墨。
摩托骑到山脚下后，我们就只能徒步前进了。
后山下面一片荒芜，荆棘横生。
这种地方煞气太重了，种庄稼也不会有什么收成，估计因为这个原因，一直荒着。
这么荒僻的地方，想必近百年来，埋了不少犯煞的死人。
我找了个小土坡，把上衣脱掉，在前胸画了个简易八卦。
“你在背后也画一个差不多的。”
我把毛笔递给赵芸。
“可我画的不好啊！”
“没关系，有形就行了。”
我以前很好奇小白是怎么元神出窍的，每次她进我梦里，我都要她教我。
小白说对我而言，元神出窍太危险了，不肯教。
后来在一斤白条的诱惑下，小白答应教我一个意念出窍的小道法。
意念出窍跟元神出窍差不多，但是意念出窍没有那么危险，元神还留在体内，只是意念流了出去。
而意念流出去后，四周环境也主要以气来显示。
那些平时看不见的煞气、霉气、瑞气等等，都会以最直接的形态显示出来。
赵芸的太奶奶是上吊死的，所以她尸体上面肯定会有一股缠在一起的气。
不过我担心会有其他吊死的人埋在这里，怕找错了，所以要了她生前的物件，这样可以排除干扰项。
而在前心后背画八卦，自然是担心我意念出窍的时候，有脏东西来夺舍。
“小叶师傅，画好了。”
赵芸把毛笔给我。
“诶，这是纹身吗？好漂——”
赵芸看见了我手臂上的法纹，伸手去摸。
“你干嘛！”
我下意识吼了句，语气有点凶。
赵芸被吓到了，连忙道歉。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不能摸。”
其实也不是不能摸，只是这是小白留给我的一点念想，我不喜欢被别人碰到。
我没解释，拿出打火机，把赵芸太奶奶生前用的纳鞋牛皮纸撕下一块，点着。
待牛皮纸烧成灰后，我食指沾了一些，抹在自己眉心。
接着我盘腿坐下。
“如果你看到我身上的八卦图颜色变淡了，马上喊我名字，叫醒我。”
“好的！小叶师傅你叫什么？”
“叶归！”
我闭上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
我将自己忘掉，只感受风的流向。
慢慢的，眼中开始有了山的轮廓，有了荒地的轮廓。
我想象自己是一股气，随着风飘荡。
山与树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像一幅水墨画。
最后，我意念站起身。
“水墨画”有了色彩，山上飘了绿色的气，荒地里全是十几公分的火苗。
在这些“火苗”当中，还有参杂着其他颜色的气体。
我意念往前走。
前方是一缕两米多高的黑色气体，下面应该埋着一个中毒死的人。
一团篮球大小的白色球状气体，下面埋着一个夭折的婴儿。
一簇低矮、边缘锯齿状的深蓝气体，那里可能有野狗或者野猪的尸体。
一团灰白的人形气体飘来飘去，那是一个野鬼。
……
两股细长且缠在一起像麻绳一样的灰气，一米多高，下面埋着一个上吊死的人。
我靠近一点，那缠气并没有向我靠近一点，说明下面埋的不是赵芸的太奶奶。
否则有生前气息的吸引下，肯定会朝我摇摆一点。
我继续在荒地里走，寻找会向我靠近的缠气。
……
又是一股缠气，只有半米多高。
我突然意识到时间越久，气就会越弱越矮。
这下面的吊死的尸体估计有些年头了。
我连忙靠近，但是缠气并没有向我摇摆。
荒地很大，我估摸着自己已经找了一个多小时了。
发现时间越久，气越弱后，我便更加专心留意那些低矮的气。
但这样找起来更费劲。
好不容易，我终于看到了一条三十多厘米高的缠气。
正当我要靠近时，耳边传来赵芸的声音。
“叶归！叶归！叶归！”
赵芸的声音很
急，满是恐惧。
一定有脏东西想占我身体。
我连忙意识回窍，在回窍的一刻，我看见一个光头野鬼不停的用头撞我。
回窍后，我就看不见他了，但是凭借着刚才的位置，我一把用小白加持过的手抓住了他。
“吱——”
空气中传来一股尖锐的鸣叫声。
“放了我！求你放了我！”
那野鬼显出形态来，满脸横肉，身上还有几个刀疤，应该是生前好斗，后来被人砍死的。
“放你妈！”
我一拳锤过去，有了小白20年功力的手就是不一样，野鬼像气球一样炸了，四分五裂，散在空中，紧接着消散不见。
赵芸捂着嘴巴，一脸惊恐。
刚才野鬼显形的时候，她肯定也看见了，第一次见鬼，吓得够呛。
我有点累了，点了根烟歇息。
好一会后，赵芸缓缓开口。
“小叶师傅，你为什么不听他解释？可能他只是贪玩而已啊！”
“听他解释？你跟他很熟吗？我不认识！”
“可是我听老人说，把魂打散了，他就连投胎转世都不能了啊！”
“关我屁事？”
他要夺我舍，我还盼着他好？怎么可能。
我把烟头掐灭，把破损的八卦图补上，接着打坐，意念出窍，回到刚才的位置。
我在那股低矮的缠气前蹲下。
让我失望的是这股缠气也没有向我摇摆一下。
我几乎已经找遍荒地了，难道不是埋在这里？
但是这里确实买了很多犯煞的尸体，赵芸的太奶奶没必要埋到其他地方去啊！
正当我没了头绪的时候，忽然两团黄豆大小的灰气朝我飘过来。
我连忙侧头躲开，但那灰气在我眼前散掉了。
接着又有两团灰气朝我飘过来。
我朝着灰气的来向看去，是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前方。
我大步走过去，见到地上有两条十几厘米高的灰气，灰气并没有很紧的缠在一起，只是松松垮垮绕了两圈。
可是我蹲下后，这两条灰气却很快倒向我。
赵芸的太奶奶埋在下面？
我有点激动，但又很疑惑，因为这气不像上吊死后缠那么紧的气。
不管怎样，下面一定有线索。
我环顾四周，记下位置后，便马上回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