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令漪抓着他的手腕,紧张道:“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三皇子又没见过你,你我眉眼本就相似,我穿了女装躲在箱子里,又看不出身高,更何况还带着长帷帽。”
柳令漪转过身不看他,仍是一脸的坚决,“不行,这太危险了!”
柳瑾行再次绕到她身前,“我一身的武艺,就算是被人发现了还能用轻功逃走,反倒是你身子一到冬日就如此虚弱,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去!”
柳令漪气得一拳砸在他的胸口,质问道:“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你知道我要做的事情有多危险吗!你是柳家未来的继承人,母亲又把你当成自己的心肝肉,如果你有个万一,她还怎么活,这些你都想过吗?”
“我想过,正因为如此,我更要去,我既然是柳家的继承人,就要担负起保护柳家每一个人的责任!”
他将柳令漪拉到一旁,低声道,“你想从三皇子那里下手,找到扳倒宋永昌的证据对不对?”
柳令漪抬眸,更加惊讶地看着他。
“二姐,你也把我看得太扁了,难道就你一个人想为阿姐报仇么?宋永昌既然是害死长姐的凶手,那么想找他的罪证最快的捷径就是去三皇子府上,这一次就让我去吧。”
柳令漪沉默不语,心中还有些犹豫。
见两个人都低着头不说话,李棠薇走上前来劝道:
“柳姐姐,你就让他去吧,你家三弟武功高强,他去总比你去要安全些。那日他眼看着你被柳大人当众呵斥,已经心痛难忍,若是这一次再要让他眼睁睁看着你以身犯险,只怕他更要心里难安了。”
这话正戳中了柳瑾行的心思,他十分感激地朝李棠薇拱了拱手。
柳令漪叹了一口气,这小子倔强的模样简直和她如出一辙。
“好吧,但是你要答应我,做什么事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全为先,千万不可以逞能!”
柳瑾行立刻应下,“一言为定。”
李棠薇拉着她的手,郑重道:“柳姐姐放心,三王妃与我母亲是远亲,必要时我会上门拜访,助柳三公子一臂之力的。”
柳令漪这才放心不少。
柳瑾行再次朝她一揖,“多谢你了。”
李棠薇低下头,红着脸又不说话了。
柳瑾行返回马车上取了一套备用的衣服给了柳瑾行,好在冬日的衣物多少宽松一些,他这才勉强把自己挤了进去。
整理好衣物,他便钻进了箱子里,被人抬着一路朝三皇子府走去。
柳瑾行在路上的颠簸中有些昏昏欲睡,不知走了多久,终于他感觉自己被重重地放在了地上。
箱子密封得很好,他隐约能听见有人对话,可又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打开了箱子。
柳瑾行抬起手,耀眼的白光晃得他睁不开眼,良久他才慢慢适应这亮度。
“谁让你们这么对待贵客的?还不快把二奶奶扶起来!”
柳瑾行朝说话的人看去,眼前的男人虽然是家常打扮,一身的贵气却怎么也掩盖不住,柳瑾行几乎可以确定眼前的人就是三皇子萧承赟。
很快就有人把他的手脚全都松开,柳瑾行从箱子里翻出来,立刻被两个婢女扶住。
柳瑾行故意屈着膝,将腰间的柳家玉牌掉了出来。
萧承赟见了柳家女眷独有的玉牌,也就信了七八分,没有强行让她脱下长帷帽。
见他一言不发,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她两眼,“二奶奶倒是镇定,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柳瑾行捏着嗓子,不卑不亢道:“难道我想知道,你就会告诉我么?”
萧承赟听着他怪异的声音,忍不住皱了皱眉,总听说这柳家女品貌俱佳,怎么动静这样难听,再瞧他这粗壮的身段……只怕是传闻有误,倒可怜了这宋家二郎。
他轻咳一声,表明了身份,“孤乃是当朝三皇子,今日召你来府上做客,实是情非得已。”
“召我?做客?”柳瑾行冷笑,“三皇子请人做客的手段还真是别出一格啊!”
三皇子安抚地看了他一眼,装模作样道:“二奶奶莫恼,孤的本意是让他们到府上用轿子抬你过来,谁承想这些下人阳奉阴违,竟这么把你扛来了,我等会一定好好处罚他们!”
柳瑾行有些庆幸帷帽遮住了他鄙夷的表情,他不耐烦道:“三皇子叫臣妻过来,到底所为何事,您不妨直说。”
“没什么,只是二郎在帮我做一件大事,我怕牵连到二奶奶,只能将你请到府上,以确保你的安全了。”
原来是绑了二姐来做人质的,如此大张旗鼓地去绑一个命妇,只怕姐夫要为他做的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不过二奶奶放心,请您过来是做客的,只要你配合,孤绝对不会亏待你,缺什么就让丫鬟报给王妃,为了你家二郎着想,你可千万别乱走。”
柳瑾行听出他话中的威胁,只好先应了下来。
萧承赟满意地点点头,吩咐丫鬟把他带了下去。
三皇子给她安排的房间确实十分
舒适,里面各种吃穿用物应有尽有,两个丫鬟伺候得也十分尽心。
柳瑾行在床上躺了一会,对着身边的一个丫鬟问道:“你知道三皇子住在哪间房吗?”
小丫鬟朝他屈膝行了一礼,然后慌乱地摆了摆手,表示她不会说话。
柳瑾行又去问其他几个丫鬟,却发现三皇子给他找了一屋子的哑巴来伺候。
柳瑾行无奈地躺了回去,现在看来也只好等入夜,他亲自溜出去打探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