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右看了看,然后一拳锤在宋禧肩膀上,“有人看着呢!”
“那你做什么还要调戏我?”
“二爷做了我的挡箭牌,自然要奖励的。”
宋禧虽然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却依旧打蛇随棍上,“这点奖励怎么够,二奶奶晚上好好表现一下?”
柳令漪脸色微红,在他的腰间掐了一把,抓着他去换衣服了。
席面很快做好,众人又重新在餐桌相聚,王夫人一个劲地给柳令漪夹菜,桌上也都是她素日爱吃的口味。
没人注意柳大人铁青的脸色,他只能不轻不重地咳嗽两声。
宋禧看向他,“岳父这是怎么了?”
“他嗓子不舒服,”柳令漪盛了一碗枸杞百合雪梨汤给他,“天干物燥,父亲小心身体。”
一家子正吃着,月芙忽然进来,贴着柳令漪耳边说了些什么。
柳令漪眼皮跳了跳,不动声色地用了饭,便告辞离开,王夫人不舍道:“怎么才来又要走,不如在家住些日子吧。”
柳令漪拉着她的手,温声道:“年节下的,也该去看看二爷的外祖母,得了空再来。”
王夫人擦了擦眼角,“得了空一定过来,母亲年纪大了,唯一放心不下就是你。”
柳令漪连连应了三次,又拜别了柳大人,他面无表情,声音也有些发寒,“女婿的外母在京中,你们也别忘了他的亲祖母,她可是还在老家受罪呢!”
王夫人惊讶地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道:“老爷,好好地说这些做什么。”
柳大人背着手,神色漠然地教训道:“别忘了你小时候为父对你的教导,物极必反,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他说完便愤愤离去,也不顾在场人的脸色。
王夫人赔笑道:“你父亲好好的也不知怎么了,你们别放在心上。”
柳令漪微微一笑,“母亲快进去吧,我们走了。”
等二人携手上了马车,柳令漪的脸色才沉了下来,“刚才月芙来报我,说苏姨娘神志清醒过来,趁下人不察偷偷溜走了。”
宋禧眸色深沉,“早知道当日就该杀了她!”
“盛京就这么大,她没有钱又无处可去,走不了多远的,咱们还是先去沈府问问怎么回事吧。”
两人快马加鞭赶到沈家,沈老夫人躺在床上,意思似乎更加不清醒了,见宋禧和柳令漪进来,竟然完全不认得了。
她身边的赵嬷嬷提醒道:“老夫人,这是您的外孙啊。”
宋老夫人眼中有了光彩,她朝宋禧伸出了双手:“是诚儿啊,快过来给我看看。”
宋禧立刻上前拉住她的手,柳令漪站在一旁,面露犹疑,“外祖母怎么瞧着更糊涂了些,看过大夫么?”
赵嬷嬷回道:“看过的,都说是年纪大了,旁的就什么也诊不出来了。”
赵嬷嬷站在老夫人身边,安抚道:“其实老太太这把年纪了,有些糊涂也是正常的。”
沈老夫人这才注意到柳令漪,忙伸手也要去拉她,“小溶儿,你瘦了,怎么不好好吃饭呢。”
“老夫人,您又糊涂了,这不是大爷大奶奶,是二爷和二奶奶!”
沈老夫人被她的话绕糊涂了,呆滞的目光在宋禧和柳令漪身上来回扫视。
柳令漪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她说什么你顺着她就是,何必叫她烦恼呢。”
她眉眼弯弯地握住沈老夫人的手,“外祖母,我是小溶儿,我来给您拜年了。”
宋禧也学着他大哥的模样,“远诚也给您拜年了。”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外祖母一人给你们封一个大红包!”
宋禧和柳令漪两个一左一右地围在她身边,左一句右一句地,逗得老人家开怀大笑。
聊着聊着,沈老夫人忽然靠在床头睡着了。
柳令漪给她盖上毯子,和宋禧悄悄退了出去,挥手将里面的赵嬷嬷也叫了出来。
宋禧皱眉道:“外祖母这个样子有多长时间了,怎么也不派人去报我们?”
“已经小半年了,老太太时而清楚,时而糊涂的,清楚的时候总是嘱咐我们不许告诉您,怕给您添麻烦。”
“外祖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等我回去找两个御医来看看。”
赵嬷嬷忙劝阻道:“不用了二爷,老夫人就是年纪大了而已,这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回头让她知道了,又该怪我们多嘴了!”
柳令漪看向赵嬷嬷,狐疑道:“给外祖母看病又不是坏事,你这么着急做什么?难道你不想让外祖母快点好起来?”
“老奴不敢,只是怕老夫人责怪,故而心急了些。”
柳令漪上下打量她一眼,没有继续追问,“苏姨娘是怎么逃走的?”
“今日一早去送饭的小厮没见着她,连忙叫人开了门找她,谁知这女人躲在门后,两棍子将他们打趴下,自己偷偷逃走了!关她的地方本就偏僻难行,一时半会侍卫们也没发现,等到发现的时候,人早就没了踪影。”
宋禧还要追问,柳令漪拉住他,对自己身边的妈妈道:“吴妈妈是我身
边的老人了,让她带一队侍卫在这里住些日子,万一苏姨娘在附近出现,以便随时捉拿,劳烦嬷嬷帮着照顾些。”
赵嬷嬷立刻应下,领着吴妈妈去点人了。
人走后,宋禧焦急道:“苏姨娘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哪来的力气接连打倒两个小厮,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问?”
柳令漪的目光流露出深深的担忧:“外祖母病得太蹊跷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