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羽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看清这个浩瀚星空,像是另一层宇宙,空阔无际。
而在这样的宇宙与浩瀚中,前方一缕星光汇聚成的银带上,躺着一个素衣少女,如荡秋千。
少女发丝尽散,垂落在银带下的极长发丝间,撒着零星星光,惹目,惑人。
银带上点着一只莹白小巧的玉足,微微抖着,被当做秋千的银带随着她轻微的动作而晃动,显得少女怡然自得。
童羽意外在这里还能见着第二个人,试着走近,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在这样的虚空中如履平地?
脚下璀璨星辰如地毯,轻轻踩上去便能漾起一圈圈光晕,声如银铃。
童羽一怔,才反应过来,银铃是从她脚腕上的银铃传来的。
铃声在现实中她用布条绑住了,可在这里,她像是褪去了所有尘埃。
赤脚,一袭素白宽衣,脚上的布条也没了,这铃声也便响起来了。
而这铃声,也惊醒了银带上的少女。
微微一顿,不动了,仿佛已经知道这里有她这个外人进入,丹霞红的唇角勾起,她笑。
“又来这里了吗?看来你比我想的还要弱。”
童羽心里有些不舒服,刚想说她怎么就知道她弱了,那张给头发遮住一半的脸转了过来,童羽气的想上前理论的动作脚步一顿。
直接僵在原地,瞳孔骤缩,呼吸停滞的望着那个人。
如果不是此刻她站着,那个人躺着,她会觉得自己是在照镜子。
她迅速看向她挂着的右脚裸,哪里,与她挂着一模一样的银铃,这个人……
与她长者一模一样的脸。
若说不同,也就那个人的瞳孔颜色极浅,浅到快成白色的蓝,而她的瞳孔,她照过镜子,是很显眼的蓝。
童羽震惊。
在她震惊的无法开口之际,那双几乎浅到白色的猫眼一眯,尽是轻蔑,凉凉道。
“罢了!看在你弱成这样的份上,便帮你一把。”
童羽还没反应过来,她一袖子直接将她挥落浩瀚空间,失重的恐惧感再次将她心神包围……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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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啦……叮——————”
有什么布料骤然碎裂,铃声清灵……
童羽已经快被扯出身体的灵魂,骤然又落回去。
控阵的敬河丹琼,随即加大力度,却发现法器都停顿了,整个地宫之前给法器启动的嗡鸣声,也瞬间寂静了。
“叮——————”
铃声再次响起,那些法器不受他控制的,之前正时针转着的法器瞬间往反方向旋转。
童羽刚才被摄走的灵力,迅速从红棺上的人身上抽离,重新返回童羽身上。
童羽浮在半空中,裙摆发丝给这股强盛的气流冲的胡乱飞舞。
敬河丹琼震惊;“怎么回事?”
左右看看阵门,是没问题的,可就是不受他控制,敬河丹琼想再次试图控制阵门,却是阻都阻不住。
他设的换魂阵门,排斥他的操作了?
“叮——————”
清越的铃声再次响起来,敬河丹琼震惊的回头,视线直直锁定童羽右脚腕上,不知何时解开的银铃。
敬河丹琼什么都明白了。
“镇魂清魔铃?”
倒是将天羽老祖身上唯一的护身法器给忘记了?
有这个东西在,他能制住他行动,却动不了她分毫,一不小心,甚至还直接遭其反噬。
现在她只夺了阵门的控制权,没有直接将他的力量也夺去,算是比较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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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力逆流,蜂拥而至。
灵童羽本来被抽离灵魂比较痛苦,如今被动接收被摄走的力量,也极为痛苦。
完全被动,被动被摄取灵力,被动的被抽魂,又被动接收返回的力量,给这样大开大合的反差折腾的够呛……
好在还是脱身了。
铃声再起,童羽睁开眼,瞳色如冰,毫无感情。
童羽落回石台,脚尖轻点石台,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震惊的看着她,难得露出一脸真实表情的男人,眼底尽是冰色,且毫无焦距一般。
好一会儿,童羽才反应过来,眼里的冰色汇聚成冰蓝,也有了焦距。
她后知后觉的抬手,看看自己已经能够自由活动的双手。
然后又看向下面的人,眼里又燃起一团火焰,那是怒色火焰。
“死小子,抽魂换魂,玩的很顺手是吧?现在该我了!”
童羽隔空抽了一个铁杖法器,直直捅向男人腹部。
敬河丹琼本就单薄的身影,瞬间砸断一根顶着长明灯的柱子。
童羽并不放过他,连给他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反手又将他扔到远处的山壁上。
“砰!”
地宫给这一下砸的颤动不已,不少碎石陨落。
敬河丹琼肋骨撞断几根,身体继而再次不受控制的再次被提起,扔到另一面极远的山壁上。
“砰!”
又砸出一个大坑。
“轰隆隆……”
这次抖落的石头更多,石块也更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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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羽看着那个狼狈的起不来的男人,冷冷的讥讽道;“作为北部仙门之首的掌门,就这点本事吗?
用奸计?
用手段?
我似乎明白,为何你遇到霁月之前的日子,会是煎熬了。”
敬河丹琼一怔,像是被她一句话戳穿了所有伪装的一切,脸上涌出一种他之前如何也不会出现的狰狞。
他撑起身子,嘶吼;“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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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河丹琼恨很道;“你这个从一开始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懂什么人间疾苦!”
童羽眼底微沉,眼看着那个人,抓住她本来甩过去再次打他的铁杖,如同疾风一样冲过来。
童羽就看着他冲过来,快到近前时,另一手,隔空又抽了另一柄法器木杖,斜刺过来,直直挡住他的攻击。
敬河丹琼手拿铁杖,死死挡着她挡着他的这柄木杖,如同已经疯魔的疯子,脸上再无之前的温柔精致。
与她隔空控杖,脚点在石台上居高临下一动不动对持片刻,童羽也看清了,他手中拿的了,正是那柄九头饕鬄铁杖。
“那个黑衣术士,果然是你假扮。”
只有在法器认主的情况下,才不会完全被主人之外的人控制,她说那柄铁杖,他如何便轻易的夺走了。
她问他;“你受人间疾苦,就有权利草菅人命吗?”
十里坡,紫金镇……
她现在还记得,那些村民多么信任他,他却利用自己天生具有的亲和力,暗下杀手,锁魂无情。
杀人不过头点地,那些村民死后都要被他利用,不得解脱。
甚至为了更好的修炼,刻意的去激发那些村民亡魂的怨气……
可见设置那个阵门的人何其阴毒可怕,当时了解十里坡具体的情况后,童羽就在心里对自己立下目标。
“抓到那个黑衣术士,绝不放过。”
在紫金镇给他逃了一次,在北林仙门这两天,知道他有问题,没来得急抓到证据,现在九头饕鬄铁杖在他手上,已经不用怀疑了。
可……面对她的质问,敬河丹琼冷笑,却是满满的讥讽嘲笑;
“呵呵!说的好像你手上好像很干净一样,
老祖宗!
您脑子不好,难道就真忘了?”
他满怀恶意的表情,让童羽生出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