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中二的设定,当初可完全没有。
不用说,一定又是剧情自己有想法了,童羽现在完全可以淡定视之了。不过……
动不动复活什么人来着,那不是偏执少年才会做的事吗?这敬河丹琼都成年多少年了?
敬河丹琼见她这般,一时也不着急了。
倚在放着刀具的桌子边上,道。
“修仙都可以了,有什么又是不能的?
何况拥有神人之躯的天羽老祖在此,不过就是抽取灵魂,寄放三魂,固魂固灵的事,
没那么难。”
敬河丹琼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淡淡的,与他之前总是含着没脾气的笑意完全不同。
淡淡的凉薄,淡淡的冰冷,也是对他所守护之外,一切生命的漠视。
哪怕在他面前,此刻是曾经几番救世的圣人老祖。
童羽突然不忍心看到这样的敬河丹琼,她有些遗憾道。
“小丹琼,说实话,
这么两天相处下来,我不觉得你是个残酷的人,可你既然做了,我就得相信,你确实能做到那么残忍。”
她含笑,望进他眼里,认真道;
“看在我们一起看过花海,一起吃过梨的份上,你坦白告诉我吧?什么时候知道的?
还是,你那几个小弟子告诉你的?”
敬河丹琼;“没那么晚。”
说完这句话,敬河丹琼似乎觉得不够明确,怕她不好理解,又道;
“离苏他们最先遇到你们,至今却没回来,宗鹭又成那个样子,
和你遇到的每个北林弟子,都没能好生生的回来,
我都已经放弃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事实证明,他们回来了,消息也是多余,我自己已经得知想知道的一切。”
童羽看着他那份犹豫,认真道。
“你不用说这些,我能理解,直接说正事。”
敬河丹琼也很认真;“我不认为你脑子够用。”
童羽脑袋额头上青筋凸出,已经沉着脸,在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要求他。
“说——正——事!”
敬河丹琼叹息,这次直接了,或者说这个时候,已经没必要满她,开口之前,却先问她;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那棵梨树的来历吗?”
童羽微微点头。
“记得……”
童羽声音未落,脑袋中突然蹦出那天,他在东苑后花园他说的话。
“带我入门的一个长辈说,他的师父特别喜欢吃这北境的梨子,
无奈,修者贪食一种俗物,会损伤自身……
所以他特意用灵力,灵水,灌养了这颗梨树,
时经百年,百年不衰,
结出的果子,更有补充灵力的功效,远比寻常食物对修士有好处,
他师父每次到北境,也能吃个爽快而不用损伤自身……”
童羽明白怎么回事。
头皮发麻的问他。
“你那个长辈,是北林仙门的立派之祖?”
“对。”
敬和丹琼答的毫不犹豫,童羽懊悔的想以头撞墙。
她当时怎么评价他那个梨子来着?
还爽口清脆,皮儿还薄……
童羽捂住脑袋,狠狠给自己脑门一下。
“这贪吃的嘴!”
“呵呵呵!”
她郁结了,敬河丹琼高兴了。
————
————
童羽不忿,问他;“就一颗梨子你就确定了?”
“当然不是。”
他又说;“我可不是单纯为表诚意,才将筵席摆在云光台的。”
童羽感觉胸腔有些冷了;“那棵让人忽视不了的红玉藤?”
敬河丹琼;“你感觉熟悉,这就足以让我怀疑加分,你还见过瑶光台的银月藤,这足以让我确定了。”
童羽叹息,练练摇头,强颜欢笑;“我算是知道了,你从一开始就在试探……”
她一顿,想到一件事,抬眼,又问他。
“不对,你为什么会想到要试探我的身份?在紫金镇之前,我们应该没有见过面吧?
那个时候你门中弟子也没回来,你如何认为,我就不是别人?”
敬河丹琼;“并不是所有修者,都能画出最古老的符铸,
也不是所有修者,都能修出那样精纯的灵力,
师祖,
您消失百年,再次现世,虽然一般很难让人相信,
可您的存在,好像就是为了创造一些【不可能】传说,所以,我就稍微多心了一把,然后,真让我给多心着了。”
童羽这下彻底明白了,也死心了。
低低郁结;“合着本妈不是来走剧情的,只是以身填坑的羔羊?那个十里坡打魔婴的时候,就已经给剧情出卖了?”
什么反骨任务,就是拿她这个亲妈填坑。
童羽现在,抱着空间死一死的心情都有了。
这个时候却还不是崩溃的时候。
她努力保持镇定,继续问他。
“那你要复活的人是?”
敬河丹琼也不瞒她,回身按了棺椁身上的一个扳手,厚重的红木棺椁内好像有内置的机关轮轴。
“咔咔咔!”的一阵响。
里面平躺的人被起起来,敬河丹琼边抚着对方的容颜,边道。
“这人,原本你也应该熟悉,
不过你的徒子徒孙实在太多了,估计早几百年前你就已经忘记了他,或者说从没将他放在心上,
可他将你放在心上了,
为你建立云光台,
为你种下红玉藤,
还为你特意在红登楼内,特意选了个最好生长植物的地方,为你摘出一棵百年不衰的雪梨树,
可惜,你并不能多怜悯他几分,你要关心的人太多,有要关心的事也太多,每次来北京并不能多停留几日,
后来200多年,
他年年等你,年年等不到,甚至感觉不到你还在这世间的真实感,
你是堕神,他知道你如何也回不到上修天界,
所以也无心再修炼下去,
几十年前便给自己准备了这个地宫,
如同人间暮年的老人一样,安然度过自己最后几个年头,便准备魂消神陨,
可,这是他的打算,我又怎会让他如愿?”
他这样说完,童羽也看到棺椁里那个人真正的面容。
海棠芙蓉色,玉骨冰肌人。
就那么静静的躺着,棺椁里还装了千年寒冰保存尸身,冒着丝丝寒气。
头带铠玉发冠,披着的三千青丝爆如瀑,如同还是活着的时候,有光泽,乌黑。
着酱紫內袍,外罩华丽的海棠色。
童羽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要给他穿海棠服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