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羽昏昏沉沉,依然是不怎么清醒,不过与以往任何一次与他滚在一起相比,她隐约能分清楚,自己这次是清醒的。
然后,也真切的明白,这人为何每次都不敢让她正面相对了。
禽兽!当真一只披着华丽外衣的禽兽!
不只是怕他的化身会被她识破,这家伙完全就是……贪得无厌的衣冠禽兽。
也幸好他中途还是采取双修的方式,童羽最后才能趁机脱离魔掌,抓住大大的枕头,枕头闷在他脑袋上,并且愤怒的中气十足道;
“以后我再让你碰我一下,我就叫你祖宗!”
千重歌得偿所愿,整个人都很精神焕发,连眼睛下的黑影也削去不少,心情也便好很多,撑着脑袋侧卧在外边,任由她拿枕头砸他出气;“话别说太满,当心下不来台。”
“砰!”
童羽又用枕头砸了他脑袋一下,且再次挥起,冲他脸而去。
千重歌刚才给她砸了一下脸了,她再次挥来,他伸手,一把抓住,顺道将她拉过来,甚是一般道;“这么精神?可见双修的效果还是挺好的,要不一鼓作气,将你灵脉完全修复吧?”
童羽背脊发寒,立即连枕头都不要了,退到床的最里面,拉过角落的被子,将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遮起来。
千重歌成功让她安静下来,很有成就感,这才回身,从床外面,床头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白瓷瓶来。
童羽的视线,忍不住在他十分惹眼的精瘦腰线上流连,继而完美无瑕的背上……
除了他左手腕上一道像羽毛一眼的疤痕,可以说他身上无处不美好。
千重歌回头,又劳了地上的床边的内衫罩上,这才对她勾手指。
“过来。”
他那样子有点唤小狗的样子,童羽心里不舒服,摇头拒绝。
千重歌抽了下眉,然后作势爬过来;“那就是说,你让我过去?”
刚想到刚才自己的豪言,童羽立即怕他偷换概念,再次逞凶,立即乖乖在被子里鼓弄鼓弄,挪窝的兔子一样挪过去。
千重歌;“……”
千重歌心情有些复杂,曾经威震九州的天羽老祖,如今在他面前,小兔子一样?
不知是她此刻弱的只剩下少女姿态的样子,还是因为捏着她软肋了,千重歌只感觉再这样下去……
他会更加变本加厉的压榨她下去。
“伸出手。”
童羽从被子里伸出手一截白皙的手臂。
千重歌将她手臂上一层薄薄的寝衣轻纱卷起来,挖了一点瓷瓶里的乳白药膏,指尖拧着晶透的灵力,一一为她抹在欢愉中,他在她手上勒出的淤痕。
药膏抹过,淤痕便消,童羽有些惊奇,千重歌低低道着;“这是和了千魔宫特有的香铃草制成的药膏,只要再用点灵力,中和药性,按摩至伤处吸收,可即可消肿去淤痕,
这种药太容易暴漏身份,所以之前除非你都昏睡着,没在你面前给你用过。”
童羽;“……”
好吧!这个人可真是事无巨细,心思缜密到可怕。
想到刚才看到的他的背,童羽有些犹豫,由着他帮她抹药,她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了。
“千重歌,你还是有其他骗我的地方吧?”
千重歌挑眼看了她一眼。
似乎是两人吵也吵了,闹也闹了,追逃,冷战,都经历了,此刻好不容易平和下来,他也没什么火气了,便很平静道;“你是指什么地方?”
童羽;“你说你杀了这里的千重歌。”
千重歌手上顿了一下,继而挖药,继续涂抹;“何以见得?”
童羽;“你说你杀了这个世界的千重歌,才成了他,可你若是原来的身体的话,身上不可能这么干净,
可你之前确实是介意我看到你的背部的,所以你只是心理上还存留曾经的一切,
按照你的说法,以你最后被石头砸成那个样子的情况下,不可能是如今这样子,
所以,你是重生到这里的千重歌身上,取代了原有的灵魂,在你强行突破境界,甚至体能的情况下,才能达到现在这个程度,
你还没真正到化神境界,你只是,比同届的弟子,更懂得怎样走捷径,才能达到如今的修为罢了,这才能解释,你如今身上发生的一切……”
千重歌手指停下来,这次彻底停下来了。
盘腿坐在她面前,看着她,好笑道;“所以呢?你这样理解的话,是不是觉得爱上我,其实也没那么罪恶?”
童羽心揪;“你为什么非要让我觉得,你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才好?是因为这样能让你多报复我一点?还是因为就算你真是这样的人,我依然能爱着你,是你的骄傲?”
千重歌低头,从她被子里掏出她另一只手,撩起衣袖,继续给她抹药,边道;“没那么复杂,我这么告诉你,一方面是当时气急了,一方面,我没觉得这样说有错。”
童羽探
头想看他眼睛;“什么意思?”
千重歌眼底暗淡许多;“不正是如此吗?我来了,他死了,我们因何成为替换对方的存在都好,我是因为他的死亡,才能真正重生的,没毛病。”
童羽;“……”
所以,其实没她以为的那么血腥?他是说的严重了,可她也想的严重了?
眼底晃了晃,她再次迟疑了一会,又道;“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诚实的回答我吗?”
千重歌好笑;“从你在这里醒来后,我有拒绝骨过我知道的任何问题吗?反倒是你,至今对我仍有许多隐瞒。”
“我……我……”
童羽面上惭愧几分,却还是不打算将自己的来历告诉他的,赶紧转移话题;“你还是先回答好我的问题吧!”
说着不管他同不同意,率先开口,也是她最介意的问题;
“假意与姜氏合作,诱使他们提前背叛仙门,猎捕易千云,也有你的暗中促成?”
千重歌眼帘低垂下来,内心有些不太想提及这件事的,可事到临头,已经给她撕破到如今地步,他知道再多华丽的言辞,理直气壮的理由,也改变不了这些已经发生的事。
他没有再回避,抬起眼,还是十分利落道;“是。”
童羽嘴巴微抿,克制不住颤栗的向下抿着,好像这一刻被欺负惨了,想体面点,也压制不住委屈的问他;
“所以,我也在你铲除姜氏,改变你命运大轨迹的一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