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小重歌,你可能不太理解。”
童羽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想着如何解释才最好让他接受。
“怎么说呢?”
抓抓脑袋,烦恼了下,童羽以最温和的方式告诉他。
“这个呢!就像随机抽签,虽然有运气成分,那真碰到了,也就是缘分,
就像在缥缈山,那么多个排查队清缴入侵的魔卫兵,
我没有遇到其他队伍,只遇到你们,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
千重歌紧攥的拳头又颤了下,这次松了几分,迟疑的顿在那里。
脸色总算没那么差了,眼底逐渐漫出几分光芒,他专注的看着她。
她说,遇到易千云,是随机?就像遇到他一样?
可……
千重歌目色一厉,瞬间清醒。
否决她的说辞。
“不是随机,你就是冲着易千云才来北境的。”
易千云意外……
童羽眼睛一瞬不移的盯着他,面不改色,紧接着道;
“我随机抽中他的签了,不冲他来冲谁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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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千重歌彻底动摇了。
惶惶然然揣测着;
“所以说,她原本以为易千云应该是在缥缈山的?
但发现缥缈山没有易千云,这才直奔北境这边来了?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遇到她,处理完缥缈山那边,我可能比她要先到了。”
紧了紧拳头,千重歌暗暗恨了恨齿根,如何还是不甘心的。
便是缥缈山上遇到他,也是她在找易千云的时候,先遇到的,她并不是……为他而来。
她也没有选择他。
这命运,让他如何也无法淡而视之。
又问。
“一定要是他?”
童羽点头;“对!”
千重歌的呼吸也跟着紧了几分,目中闪烁着最后的倔强,又问;
“必须得是他?”
童羽苍白的唇绷直,撑在床上的手微微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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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没看出这小子【求关注】的祈求,也不是没有心疼。
可要命的任务压在头上,男主不归位,她这个亲妈就得陪葬……
她不能心软呀!
这里的人,谁都可以任性妄为,唯独她……没有这个权利。
童羽暗暗屏息,让自己尽量自然许多,抿着的唇角强行上扬,平静的时候蓝的如深海的眼睛,含着笑看着他。
是包容的笑,也满是坚决。
再次点头,平静道;“必须得是他。”
童羽看见他深呼吸……
又重重吐出来。
也听到他拳头握的,骨节“喀嚓!喀嚓!”响……最终还是松开了。
童羽知道,他下了决心。
虽然也知道,自己这样一意孤行,与他之间,过去的那点信任,可能再无法修复。
童羽心里苦,道;
“小千云呀!为了你,本妈连最喜欢的宝宝伤心也不管了,
你再让本妈失望,本妈就是哭也找不着地方哭了。”
“好,我帮你。”
童羽;“……呃?”
童羽一懵,茫然的看着面前这个,一瞬间好像放下什么包袱的玉立少年。
少年玉立如秀竹,挺拔秀雅,偏偏生的一张芙蓉面,这张芙蓉面笑着,纵然有几分无力几分苦涩……
也让人无法抗拒,反而惹得更多心疼。
童羽心疼了,感觉自己都快撑不住了,就在她觉得自己快妥协,只求他别这样看着她之际,就听他说;
“这是你的选择,我帮你,我只帮你。”
童羽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没生气?
他帮她?怎么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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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羽还没来得急问出口,便见千重歌先回头,抓了墙角里的易千云,“砰!”的顶在墙壁上。
他突然的强横让三小只集体吓了一跳,井染在旁边匆匆劝他;
“重歌师侄,温柔点。”
被强横的人抓着的易千云,已经苍白了脸。
手忙脚乱推着他,推不开,看着他,又瑟瑟发抖。
颤颤道;“你,你要做什么?”
千重歌冷着脸,一双凤眼里更是没有丝毫温度,对他冷冷道;
“都不是三岁的小孩了,也不是富贵人家娇养长大的少爷,
你娇气,想让谁惯你?”
易千云被同龄的人按着,当着这么多人面这么说,语言锋利如刀子,刮在脸上,脸皮白了又红。
易千云羞愧了,一羞愧就倔强起来,挣扎的也更厉害。
怒道;“没让你惯着!”
千重歌已经从井染手中,夺过那碗他避之不及的药,放他眼前。
“给你一个选择,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童羽屏息……
三小只僵化……
易千云……脸上的表情更精彩。
嘴巴颤抖着,眼中盈光闪闪,推着千重歌手的指节处发白,与千重歌相比,格外羸弱的身躯颤抖着……
就差哭了。
颤颤巍巍道;“哪里有选择,明明是强迫。”
千重歌挑眉,眼里有着明显的不耐烦。
“我强迫你了,又如何?”
他又将那碗药往他面上戳了戳,三小只在旁边,想拦不敢拦。
弱弱的提醒着;
“温柔点,温柔点。”
“重歌师兄,这以后……指不定是我们的小师弟呢!”
千重歌却毫不客气,又将想挣扎开的易千云按在墙上,脑袋撞的墙“咚”的一声……
响声很大。
千重歌问他;“你知道一株九叶华灵芝,需要多久才开花成熟吗?”
易千云憋着嘴巴,不说话。
千重歌;“知道要采一株九叶华灵芝,需要走过多少食人藤,百毒险境吗?”
易千云红着眼眶,倔强的瞪着他……还是不说话。
千重歌又道;“知道她之前一手连击术,都能打的那些北林弟子爬不起来,这次为何只能带着你狼狈逃跑吗?”
易千云一怔,还是没说话,却明显被他触动心理防线了。
千重歌含恨,言语一次比一次锋利,道;
“要人用伤及根本的代价,来给你觉醒灵脉?
要在连根虫子都怕的你身上,浪费一整株九叶华灵芝?
易千云,你不配!”
易千云的视线,不由投向此刻还无人色的童羽面上。
他还记得童羽听到他答应入仙门的喜悦,可现在,她半躺在靠垫上,只剩下喘气的份。
甚至喘气都十分吃力……
是给他气的?
“我……”
易千云动摇了,没有再憋着不说话,只是泪眼汪汪,也真要哭了。
千重歌丝毫不退让,最后一次问他。
“自己喝?还是我喂你?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