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任何一次见过的都要细了许多,好像……力量被削减到一半的缩小版了,就像天羽正常情况下是成年女子形态,鼎盛时期是神的形态,可力量减弱的情况下,就是她现在所用的少女形态……
血灵蟒看到她好像一点也不陌生,反而亲昵的探着脑袋,将大大的脑袋往她头上蹭了蹭。
童羽此刻其实是不怕的,可想到上次在旖逻之境相见,相处并不好,理性上她又有点怕的,可她整个人却不受她理性控制,十分淡定的站在原处。
童羽有点不太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可在血灵蟒脑袋温顺的曾在她脑袋上时,童羽瞬间感受到她的心情一般,心头的位置是暖暖的。
这是善意的示好?
童羽笑开,那点担心也不怕了。
双手笨挫的扶扶他探过来的脑袋,她遗憾的说;“你也被人抽去力量了吗?整个蛇小了许多号呀?大可爱变成小可怜了……”
她一怔。
大可爱……
她与血灵蟒的相遇,虽然没要死要杀,可也绝对称不上和蔼,甚至可以说很暴力,千重歌和易千云为了帮她,甚至还给他下巴上,一人留了一道性感的疤……
她疑惑了;“我为什么会觉得你是大可爱?我与你明明只见过一面啊?”
为了确认是不是同一条莽,她举起他下巴,清晰的看到蛇腹到下颚的位置,确实有两道交错狰狞的疤。
童羽确定了。
“你确实是我认识的那条蛇,还是现实中受伤,这里也会受伤的情况,或者……
这本来就是现实?”
只是她不知为何,到了这里?
她有这么多心事,血灵蟒却是能感受到她的心事一般,她也不说话,童羽也没听到她的声音。
从暗面回来,她确定自己能听懂这些灵物的声音,她能确定,这确实是条安静的蛇,并不如在旖逻秘境那么活泼暴躁。
转着脑袋向前转去,童羽顺着她脑袋的方向看去,白雾逐渐稀薄,抚散,童羽可见的范围更广泛了,她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满地的荒草,原形的平坦小道,还有漫天无际的斑斓湖泊,以及,湖泊边那个黑色背影,好像永远不会回头的身影,不……
这次……他回头了?
波光粼粼的湖光水色中,她听到那个人低沉悦耳的声音说;“你终于来了。”
心间骤然紧绷……童羽眼前忽然旋转起来。
不是天地摇曳,是她在摇曳。
好像触动了什么禁忌,原本不错的精神瞬间萎靡,甚至急速的消减,于是那个人究竟什么样子,被模糊了。
他那声音为什么这么耳熟,也模糊了。
好像有一种力量,就是不愿让她看清眼前的一切,准确的说,不愿让她看清那个人。
“你是谁?究竟是谁?是谁?是谁?”
童羽无数次的追问,无奈意识逐渐从晕眩坠入黑暗,她无力挣脱。
“谁……”
————
————
童羽赫然惊坐起,与从她床边窜起的一人碰了个脸对脸。
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心底最直白的惊惧,可下一刻反应过来近在咫尺的彼此是谁,立即又是另一番惊喜神态。
“重歌?”
千重歌欢喜的捧住她脑袋,喜悦道;“你果然醒了,我就知道你没事,你绝对不会舍得丢下我。”
童羽给他捧着脑袋检查的有点懵逼;“我为什么会丢下你呀?我丢下你做什么?”
千重歌眼中的光芒顿了顿,眼帘微垂,还不知要如何与她说,童羽眨眨眼,粗神经的看了看周围。
“这是哪儿?”
不等他说她就知道这里是哪儿了,一间简陋却干净整洁的民屋,他们是在魍魉城的民屋里?
也就是说彻底安全了?
童羽匆忙抓住他,反过来检查他脸上和身上。
着急道;“不说这个了,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你知不知道那天那样多危险?石云派了好多人都没找着你人,我还以为……”
她话没说完,气又软了,一头栽下来,千重歌眼明手快的扶住她,她脑袋砸到他胸膛上,没让她栽地上。
童羽微眯着眼睛,只剩下喘气的力了,难受的吴侬**。
千重歌叹了一声,无奈将她抱了个她舒服的姿势,道;“你别这么着急,你知道你灵力损耗的多厉害吗?内息也刚刚稳住不久,身体现在也虚弱的厉害……总之,各项指标都不好,得一段时间休养呢!”
童羽从他胸膛上抬头,实在太累,脑袋一扁,便倚在他肩膀上,手也顺势霸住他精瘦腰身,软绵绵道;
“我以为姜氏的人把你也抓住了,就完全乱了,我好担心你呀……”
“……”
千重歌因为她这么粗心大意提起来的脾气,望进她这样一双温顺小猫的眼睛里,瞬间没了脾气,软了神色。
心情十分复杂。
她担心他乱了分寸,这么在意他,他本该暗戳戳的欣喜的,可她差点把自己的命丢进去,而这一切是他有别的目的,无意中造成……
这样的错误,他不能原谅自己,这样的事,却不能言之于口,这心里就像焖了个烧开的水壶,翻滚的厉害,如何都不得安宁。
童羽能听出动物的声音,却听不到他的心声,劫后余生的心悸,与在梦中所见的惊疑,更惶惶不安的与他说他不在时发生的事。
“姜氏抓了小千云,又抓了你,我气急了,想着就是将南部掀个底朝天,也得将你们都弄出来,
我激南湘霓裳带我回他们老窝,她果然不出我所料出卖了我。”
“……”
这难道不是必然的吗?虽然他现在都没明白,最后她为什么留了南湘霓裳这个出卖她的人。
童羽;“后来给他们抓住,他们果然将手上的筹码都推出来了,有点意外连霁月也被他们抓住,可没有你。”
千重歌呼吸一紧。
那时候她是何种心情,他甚至已经能够想到。
童羽果然说;“我又庆幸,又担心,如果你没给他们抓住,又会在哪儿?
如果没被抓住,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你应该知道我会担心你呀?”
千重歌下意识控制自己跳的时慢时快的心跳,拍了拍她脑袋,心中繁重。
他是知道的,所以他还专门回去见了她,可他终究怕迟了误事,所以见她只为按自己的心,她平安与三小只汇合,他就安心了,可他没能让她安心,所以生出这些乱子。
原本夺取丧心剑这事,本不该再牵扯上她,可显然,有什么力量冥冥之中在牵引着这一切,总会失控,总会……
让他错手不急,让她深陷危机。
“小羽……”
他不想问,明明看到地宫里那一切,已经明白她绝对发生了很不好很不好的事,才下了那么重的手,再问她,便是将她正在愈合的伤口重新撕开,她并不好受,他也不想对她二次伤害,可若不问清……
他无法保证,她之后会是安全的。
所以,顿顿搓搓,他还是问出口了。
“在姜氏地宫里,还发生了什么?”
果然,提到这个,童羽便克制不住自己,剧烈的颤了下,整个人不由自主蜷缩起来……
千重歌心疼的将她重新抱住,安抚她;“没事,过去了,有我在,别怕,告诉我,让我知道你在那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童羽低垂着脑袋,转了转,埋首在他怀里,声音刻意冷静,微弱的颤音却出卖了她的恐惧。
“我……遇到一些人,记起一些事。”
千重歌抱着她的手臂,毫无预兆的僵了下。
记起一些事,如果是这样,那她现在……
千重歌惊觉回神,发现自己的异样,他刻意的让自己恢复镇定。
好在童羽此刻状态也不太好,也没发现他的异常,千重歌心底小心的松了口气。
试探的问着她;“什么人?什么事?”
童羽揪在他后腰衣服上的手,不由又攥紧几分,脑袋抵在他胸膛上,不愿抬起来,他也不迫使她,童羽逐渐恢复几分镇定,这才开口。
“我在姜氏的禁制里,遇到了姜厌怨灵。”
“……他不是,早已经死于诅咒了吗?”
童羽闭上眼睛,有气无力道;“显然,他同样懂得凌云那样,寄存自己元神的术法,只是似乎与凌云那样的术法不太一样,他想困住我,亦或者吞噬我的元神灵体,在那样阴邪术法的影响中,或者是漫长的等待中,怨念以及术法反噬了他,变成了人不人灵不灵的怪物。”
“……”
千重歌后怕的心惊肉跳。
难怪她会被拖住,难怪姜氏那些庸才有本事伤到她,原来姜厌那老怪物当初死的时候就算好死后还要拖她下地狱的事了……
该死!
也就是现在姜氏的人能灭的都灭了,存在的东西不能动,若非如此,若非如此……
他定让他们几百年前后悔苟延残喘偷生下来。
童羽不知他此刻心情激愤,软气绵羊的又道;“我还记起一些东西,不太好的一幕。”
她两只手臂不自觉的,固执且大力的抱住千重歌。
千重歌底眼看她,知道姜厌的怨灵或许还不是全部。
童羽声音难掩恨意的颤栗着,眼眶也不自觉再次炙热;“他们该死!他们抓了易千云,抓了霁月,还意图利用他们来威胁我……还有,姜慈……”
她越说越激动,好像那绝望的一幕重演,她又回到了那一刻的煎熬。
“姜慈最不可原谅,她竟然趁凌云不认识她,吸了凌云的元神助她恢复……”
千重歌微怔,现在,他隐约,似乎,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愤怒了。
凌云呀……虽然她不说,可从她得知凌云危险后的种种表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