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又拿了面具人的手腕，放到耳边听。

道；“他心脉很微弱，五脏内府都很虚弱，灵力耗损的严重，果然出现淬体重塑后大起大落的现象，就算发出来，还是没过这个周期。”

青年着急；“什么意思？”

羽；“……累的，灌他一些肉汤，将他放屋里去，剩下的交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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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照她说的一一做好，一场好好的篝火聚会便这样结束，其他各归各各归各家，队员们在外安置，顺便警备四周。

羽又听了听其心脉动静，虚弱的还更厉害了？

毫不犹豫，伸手就要取床上之人的面具。

“哎哎！”

青年挡住她的手，看了看昏迷的人，又看回一心救人，眼中并没有丝毫恶意的少女。

有些犹豫，终究还是坚持自己的立场，道；“你，不能取他的面具，他，很介意将脸暴漏在人们面前。”

羽并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在脸上戴个面具？不过她取他面具，也不是好奇他是否真如那些妇人所言，青年不让，她也不坚持。

便对青年道；“我不看他样子，我只需要给他渡点气。”

“渡，渡气？”

青年并不明为何要渡气，又何为渡气，不过反应过来，她应当是在救人，犹豫着，这次却是撤了手上的阻拦。

羽将那有些笨重的面具往上推了几分，意外的发现，面具人粗糙的面具下，有着一副很精致的下巴，薄唇凌厉，红的如同小四今天给她踩的野果。

羽惶惶然道；“他长的，应该不丑呀？”

青年笑的尴尬道；“谁也没说他长的丑呀？当然，可能除了他自己。”

“……”

这就又让她不明白了，不过别人的事，总归有原因的，她也不是要揭人家伤疤不可，主要还是想让他过了这一关。

羽不再多想，坐在床边，轻轻掰开他下巴，俯身对其度了口灵气。

屋内的母子加上青年，三人两个大人皆惊掉下巴。

母亲立即捂住自家儿子的眼睛，带着自家孩子，背过身去，青年也闭上眼睛，背过身回避。

可背过身了，又感觉有些不对，睁开一只眼睛回头偷看，发现这小神女虽然对面具人口对口的渡气，可两人之间并没有直接接触。

一指之宽的距离，羽从自己口中吐出丝丝缕缕冰蓝的气流，如数渡入给面具盖住上半张脸的男人口中。

他不知道这是怎样的治疗方法，不过他隐约意识到，他们这些人中，她或许是最不希望那个人出事的人。

是因为……他是她第一个淬体重塑成功的作品吗？

青年有些黯然，突然发现，与那个人之间，或许已经不是身上伤疤多少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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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连半柱香时间，渡气才真正完成。

羽的脸色明显有些差了，应该是这口气实在太长，累着了，可她还是坚持听过床上之人的脉搏后，确定没事，才安心的。

“没事了，接下来，让他好好休息就成了。”

她将那面具放回原处，起身，有些疲惫的伸了伸懒腰，起身向外，一个小孩拦住她，是小四。

她茫然；“怎么了？”

小四一双饱含心事的眼睛看着她，心有千言万语，可看到她澄净还有些疲惫的眼睛，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反倒母亲看到她将一双新鞋勾破，不由无奈。

“你先歇歇吧！就算去休息，也缓过这口气。”

说着将她推坐回床边上，脱下那只她勾破的鞋。

“我先把你的鞋修好。”

从头上取下藏于簪中的针线，选了与绣纹同样的白线，帮她缝补起来，忍不住道；

“你这孩子，人小小的，长的也玉雪可爱的，脚上怎么这么锋利呀？

真像长了刀子，这才一天，就勾成这样，

看来下次，得用兽皮给你做鞋，不然，可让面具头领破费的多了。”

羽抬头，乍然听闻这个鞋的事，有些意外。

“这个鞋子，是他给我的？”

母亲抬抬眼，笑的温柔，也没瞒她。

“昨天所有人休息后，头领拿了一块上好的软红绸布给我，托我按你的尺寸，做一双鞋，嘱咐我一定要在天亮前做好，想来是不想你再赤着脚，伤着碰着，

那时候已经很晚了，今天早晨从几个乡亲口中才知，昨天他叫了几个部下，悄无声息的给你砌好了墙，又在村子里一时找不到合适你的鞋子，便特意从一户人家那里换来这块布料，

也是我粗心，竟然没留意到你是没鞋子，而不是没穿鞋子？唉！看来真的不中用了。”

羽没责怪谁没留意到她穿没穿鞋，可谁注意到她没穿鞋，倒是让她有些意外的。

她回头看着床上睡着依然不肯将面具

放下的男人，不解了；“真奇怪，他对谁都这样的吗？”

青年苦笑；“可不是谁都能承受他这般好意的。”

羽回头，鞋如今一只在母亲手里缝着，她就坐在床上，翘到另一只脚上，悠悠哉哉的晃着脚，问青年；“怎么说？”

青年示意了下她身后躺着的人，不答反问；“知道他身上那些伤是怎么来的吗？”

羽眨了眨眼睛；“那些伤口，像是野兽的尖牙和利爪勾的。”

青年点头。

“对，那还是在他只有八九岁的时候，那时候这里的魔物还没有这么多，应该说，人们移到这里不久，那个时候我们谁也不知道，那些东西会跟着人们到这里来，

他是我们之中的孩子王，和我们几个孩子一起，经常在山中漫山遍野的跑，猎野兔，抓飞禽，没有他猎不到的猎物。

说来也奇怪，他好像天生属于这里一样，在我们原来的城里，他是格格不入的捣蛋王，杀伤力破坏力，谁见谁头疼，

可到了这里，所有的山山水水，都是他的游戏场，大人们要靠他对猎物的机敏来捕猎，我们也喜欢与他一起漫山遍野的玩，

然后有一天，我们捕猎的时候，碰到一只探路的魔兽，当时我们的一个同伴已经被抓住，眼看就要交待在那魔物之口了，他千钧一发，将那魔物扎伤，

后果可想而知，那一战虽然我们无人员伤亡，他却留下一身的伤，胸口上和脖子上的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哦？”

谈起面具人的往事，所有人都来了兴致，母亲便是手上忙活，也不时抬抬眼看看讲旧事的青年，便是连脾气不太好的小四也褪去不耐，耐心听青年说。

“那时候他从虎口脱险，所有人都当他活不过来了，我们也这样认为，后来他活过来了，只是代价你们可想而知，

他伤了元气，声音也毁了，这也导致后来魔兽群大肆进宫，发生那件事后，他另一场险些要命的危险。”

羽；“那件事？”

她作为外人，当人是不知什么事的，青年只好一一羽她讲明。

只是他整个人，更为沉静了。

“那件事，那场让我们一组老少几乎灭绝的灾难，那场让我与他，成为现在这样，一个孤魂野鬼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