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层们面面相视,刚才那个朱长老,视线来回在童羽和辛绥面上扫了扫,道;“我这就去悄悄的排查。”
辛绥深呼吸,闭眼,显然也有些头疼了。
童羽对他道;“你也不必急,我明敌暗,马失前蹄是正常,
这些人如今已经动了,揪出来,迟早的事,
如今之计,防守最为紧要。”
辛绥跌坐在他后面一步的椅子上,手指撑住头,烦恼道;
“若是居心不良的探子的话,我山内设防,怕是早已给他了若指掌,
现在若是下令搜捕这探子,山中弟子,怕是要人人自危了,
外敌未解,内乱再出,与我山门更是不利。”
童羽看千重歌,她到缥缈山数日,无人与她说过,这些还真不知。
千重歌感觉到她的求助,回头,无奈的点头。
童羽头上又重几分,辛绥所担心不无道理,可若防止内乱……倒也不是不能。
童羽抬头,又道;“先别说山中出了探子一事,之前因为千魔宫的侵扰,门内同仇敌忾,便借住这个残风,在山内投方两个魔物,
就说千魔宫贼心不死,破了一个结界角落,放进山中几只危险的魔物,
结界和魔卫军及时给巡查的弟子发现,挡了回去,结界也补上了,但还有几只魔物没及时搜到,
借此重新戒严,山门内设上门禁,除了轮班巡视的弟子,任何人不得私自在夜间流窜。”
千重歌惊异的望过来,众人大喜,辛绥拳头砸手,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冲过来。
向童羽伸出双手之际,在众多惊讶的目光下,猛然意识到童羽的身份,又收回手。
脸上却克制不住溢着光芒,道;“如此极好,既可以顺理成章重新戒严,又避免一些无端猜忌。”
千重歌抬起的步子,再次退回。
辛绥根本不知,自己差点被自己的徒弟拎飞了,想了想,又与童羽道。
“可……想要揪出这个探子,这些怕是还不够?”
童羽点头,继续道;“所以,还要再做点事。”
辛绥道;“仙子请讲。”
童羽;“巡逻弟子,每隔半个时辰换一次口令,传令弟子随机,口令随机,让探子无从下手。”
“……”
“唉!”
众人惊喜的难以言说之际,却意外给一声哀叹打断。
所有人望过去,包括童羽。
见是自家徒弟,辛绥气结;“你小子,叹什么?”
千重歌猛然抬头,看了一圈人,最后落到童羽也疑惑的面上,又看回辛绥,只道;
“没什么,就是开始同情这个探子了。”
辛绥;“呵!你会有这份好心?”
千重歌一本正经;“弟子是想说,以后绝对不惹……这位小仙子。”
千重歌生生将到嘴边的“师祖”,改成了“小仙子”。
童羽低头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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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童羽没迎来打脸了。
有了她的法子,辛绥安排下去,高层们各自领着自家亲近的徒弟回去办理。
人走后,辛绥对童羽大大一拜,来表示自己的真心感激。
童羽将她虚扶起来,好笑道;
“我说掌门,先不说刚才当着那么多部下的面,你完全听我的,让那些高层和弟子私底下怎么想你,
你现在这样,当着自己弟子的面,对我行大礼,合适吗?”
辛绥却是十分坦然自得,弓着腰,迁就着她坐着的高度,道;
“老师祖,您就别谦虚了,您这辈分,别说让弟子一个小辈行大礼,便是行叩拜之礼,也是当得的。”
“咳!”
童羽直了直腰身,本想伸个懒腰,做个吐纳,可一个深呼吸,吸入肺腑,听到他这么说,却是给这口气着实呛了下。
她脸有点白,仰着脑袋看着面前这个弟子,略微尴尬;
“你也知道啦?”
辛绥缓缓点点头,还有点自责。
“弟子应该早想到的,能让怜卿长老亲自嘱托的仙子,能有几人?可偏偏愚钝,到您在旖逻之境出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童羽一头一紧,当即问他;“那你……”
“师祖安心。”
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辛绥道;“怜卿长老收的徒弟那一代,不是固守在山中要地不得外出,便是云游天下,
常在仙门走动的,也早已仙逝,
这之下,到这些小弟这一代中,没几个脑袋真正灵光的。”
童羽;“……”
他这么说自己的同门和弟子,真的可以吗?
辛绥;“整个缥缈山,除了长老亲选的这几个入殿弟子,您公开身份之前,不会有更多人知道您的身份了。”
童羽的视线瞟向三小只旁边的司情
。
尴尬道;“似乎,也未必吧?”
辛绥立即道;“所以这孩子,现在不能再与那些弟子过多接触呀?”
司情跺脚,怒了娇颜;“掌门师伯!您将我调到身边的目的原来是为这个呀?你防的不应该是我,而是这几只嘴巴不掩,定力不佳的吧?”
辛绥回头,固执的瞪着眼睛,道;“都要防,你们这几个小家伙,太不让人省心了!”
“……”
童羽扶额,看来这身份真不是什么秘密了,有如同无,但凡是个爱学习的,翻到过有关于她的记载,都能对上她的身份。
她还瞒什么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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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祖。”
“呃?”
辛绥又唤她,童羽回头。
辛绥道;“还有点事想和你聊聊。”
童羽仰着脖子实在累了,赶紧摆手,示意易千云将辛绥的椅子搬到跟前。
“来来来,坐下聊,你这么站着,我这么仰着,都累。”
辛绥;“这不合适,按辈分,您能算我师祖的师祖了,在您跟前,除了怜卿长老,没几个有坐着的份。”
童羽火气上来了;“哪来那么多合适不合适呀?你徒弟肖想我的床我都能容了,还容不了你的一把椅子是吧!”
“……”
空气一瞬间静的有些诡异。
千重歌意外的看着她,眼中有暗暗涌动的光芒,霎时将要突破理智而出。
童羽脸上燥了起来,眼神四顾,乱飘一通。
“吭!”
童羽清了清嗓子,强撑着镇定,完全当刚才什么都没说,指着椅子道;“坐。”
“哎!”
辛绥这回不敢再推脱,迅速坐上去,也强行当做什么也没听到。
童羽缓缓吐了一口气,这才问他;“你想说什么?”
辛绥望望左右,这才找回自己离家出走的三魂六魄,回归正题道;
“弟子是想说,捉拿探子这事,
若是真是藏的极高的探子,怕是从我们主事的相关人员生活习惯,也有猜中口令的几分几率,
要想万无一失,需得是在山中极少的人来主持,方可万无一失,
不若这期间,就辛苦师祖几分,我将议政殿暂设铅华殿,若出差错,师祖也能及时给予指导,如何…………”
童羽这下真呆了,她可没想做这一门之主的累活。
所以辛绥话音未落,她先给出拒绝的答案了。
“不如何,你就没想过,那个人万一是对我更很了解的人呢?”
千重歌挑眉看来,辛绥有些不敢确定;“这,可能吗?”
童羽摇头,叹息,提醒他;“你别忘了,姜氏还有一个敢对我出手的老家伙在呢!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辛绥泄了气;“这倒也是。”
童羽道;“何况山中这些事,便是当时开宗立派,也都是怜卿在打理,
我偶尔出个主意,设个禁制还差不多,
坐镇大局这些事,还得靠你这个掌门。”
“那……”
辛绥犹豫一瞬,看了看自己几个弟子道。
“弟子选几个人在议政殿,也以随机的方式派下去口令,这般也可减少被人揣测到的几率。”
童羽点头;“合适。”
然后想到什么,又道;“人数控制在三人之内,要高层中心的长老一代,最好心智强悍,武力值也高的,小重歌这一代的小弟子就算了,不要让他们参与,也不能留在你们身边。”
辛绥不明,惊问;“为何?”
千重歌眼底也幽深几分,隐隐有几分晦暗。
果然,已经起疑了吗?
童羽却道;“万一探子打起他们的主意,坑蒙拐骗还好说,万一采用比较阴损的手段,这些小弟子修行毕竟有限,比较危险。”
千重歌微怔,眼下眼帘,垂着的手微微颤抖,眸光微闪。
她不是防着他?她是怕有危险吗?
心里明明已经软成一滩水了,千重歌却偏偏在心里骂她;“真是笨蛋,有几人能伤到我呀?”
童羽还真不是为他一人考虑,不过也不知他这番自我感觉良好的心思,与辛绥这边的正事也进入尾声。
“还有,先选几个结界阵法上信得过的弟子,与长老们一起,轮流帮怜卿修复封魔大印,
封魔大印所需灵力极多,怜卿虽然修为高深,也未必顶得住一人修补一个封魔大印,
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怜卿不能伤,更不能倒下。”
辛绥道;“师祖放心,弟子已经着手安排。”
看看自己的弟子,辛绥又道;“师祖重伤未癒,铅华殿又不如苍穹殿的禁制防御高等,这期间便由这几个小弟子守卫,
起码易千云过强的爆发力,千重歌的经验,完全可以拿下高等一些的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