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羽;“办事?”
童羽在所有人面上扫过一遍,从千重歌的平静,方静洲的惊讶,到于伯震惊后的认命,心安,却定了自己所想。
再落到北林霁月背过去的背上,突然认真道;“抱歉呀霁月!原来你不是百年童子身,是我误会了你了……”
“你闭嘴,现在重点是不是该是我们怎样出去,你关注的重点去哪里了?你关注哪里去了!”
背过身去的人,忍无可忍的将她一本正经的道歉给打断,通红着脸提醒她。
火玉麒麟一怒,她这个师傅也得怂。
童羽怂了,挠挠耳朵,有些弱声的回归正题道。
“那……我们就先聊聊敬和丹州具体什么意思吧?
他是真想拿我向他门人交待,敬河无息在他跟前被我杀的事?还是想借此达到其他目的?”
方静洲眼底微暗,底眼,率先嘱咐就在她身边的于伯;“于伯,你去准备一些草铺团子,干净的茶具水碗,
师祖和北林老祖他们,可能还要在这里待些时辰。”
于伯明白她什么意思,恭敬退下。
“是,大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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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伯退下,到外面守着,方静洲站在童羽的牢门前,这才压低了声音说;
“我现在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你们回头应对他,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敬和丹州这个人,虽然不是不明是非的人,却也是极重血亲的人,
在敬河无息被杀这件事上,他本身并不是太执着,因为他比谁都知道,敬河无息这些年活着有多痛苦,
他当年替凌云寻斩魄刀,便是看透他们这局,是不死不休的,
无奈,他能替凌云脱离苦海,却不能送敬河无息这个生父上绝路,这也可能是他让我引你们去酒池林的原因,
一是替小琼化解心结,二也是全了敬河无息的心愿,
可如今敬和氏这个状况,他不可能直接这么放掉当众杀了敬和氏上任宗主的师祖你离开,
所以只要踩中他心思,相当于给了他个台阶,师祖能让他向门人,天下人交代了这件事,敬河无息这桩事,便能化解。”
童羽点点头,紧接着问;“那坏的方面呢?”
方静洲顿了下,看着她还不明真相的小脸,有些心疼,还是告诉了她。
“师祖恐怕已经知道,姜慈疯魔入骨,对敬河无息的求而不得,让她早已疯的病入膏肓,
敬和丹州面上不说,为了给她治病却废了不少的心思,
他身中【情丝】这种殃及后代的毒,关着北林老祖,很可能是要逼迫小琼就范,让他配合留下健康的敬和氏正统子嗣,
他关着你与缥缈首徒,可能还是为了给姜慈治病。”
童羽蹙眉,茫然了;“呃……他要给他娘看病,去找大夫呀?本妈又不是大夫?关我什么事?”
一直在她隔壁保持安静的千重歌,冷冷开口了;
“若是以强大修者的元魂,补足病患的元气的话,倒是可以根治病患精神类的病症。”
童羽一怔,完全懵了;“几个意思?又一个来打本妈身体主意的?”
千重歌对她道;“不用担心,便是你愿意救,姜慈也未必有这个福气承受。”
他转而问方静洲。
冷道;“姜慈的偏执是与生俱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能一次以这种方式救活他娘,能每次都以这种方式救治他娘吗?”
方静洲摇头;“就以姜慈那性子,我不认为这样的方式有用。”
“哼!”
千重歌冷笑;“便是有用,他娘又做了什么拯救世界的大贡献,要让堂堂仙门之祖,抽取元魂来为她治病?
这个敬河宗主,未免过于厚颜了,便是他一人得道,也没有他这个作恶多端的娘鸡犬升天的道理,何况,
他还没得道?”
童羽连连点头;“嗯嗯……呃?作恶多端?”
千重歌;“这都是陈年旧事,是当年她为嫁给敬和无息犯下的罪孽,这些年她又一直没有收心养性,持权妄为,死在她手上的冤魂更不用提,
都是一些腌臜事,你不用知道的太清楚。”
童羽:“……”
那为什么要告诉她?为挑起了她的好奇吗?
“不过……”
她犹豫;“如果我们要离开,还是不可能什么都不付出吧?”
“那也不能是师尊的元神。”
北林霁月对这个问题反对的很坚决;“师尊灵脉已经伤的损毁严重,怎能为救姜慈再添新伤?敬和丹州就是说出天大的理来也不成!”
方静洲深呼吸一次,这才道;“我也是这个想法,
可亲情这东西,显然是可以超越一切道理的,所以之前才怕你们在他面前暴漏。”
童羽深呼吸,比谁都郁结道;“姜慈这病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
医,敬和丹州想从我身上取卵救母?想法完全偏了,
你放心,我会让他知道他想法跑偏了的。”
千重歌冷道;“呵!或许没劲儿折腾了,这病根就好了?”
童羽一个冷颤,连忙回头道;“不要说这种可怕的话,好好一品相绝佳美少年,突然阴气森森了。”
千重歌转脸向她,笑的那是一个阳光灿烂。
“好呀?”
“……”
这小子,乖的有点过分,变脸也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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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静洲最后只好道;“我能帮你们的也就这么多了,师祖,这次之后我们可能就没办法再见面了,
后会不知期,您多保重。”
童羽看着这个徒孙有些心疼,虽然有些犹豫,到底还是开口了。
“你……虽然我觉得,以你的本事,若真不喜欢,应该也不至于与敬和丹州牵扯这么久,可……
既然你都说后会无期了,前路不知,那我就要问个明白,你是真心喜欢那个人吗?”
方静洲挑挑眉,无奈道;“什么是真心?若真心像敬河无息对待凌云仙子那样,我宁愿不知真正爱滋味,
我与敬和丹州,他对我是霸占,不在乎我究竟爱不爱他,我是他的便可,
我对他有责任,这辈子也不可能做背叛他的事,虽然会做些让他恼火的事……
就这样吧?若说真心也有,若说多么缠绵,还真到不了。”
童羽看着面前这个好像总是很冷静的女子,有些心疼,不确定她是认命的坦然,还是生性冷淡的性情。
最后的最后,她只道;“好,你也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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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童羽与方静洲最后话别的时候,千重歌背对角落而坐,在一张传音符上以指尖的灵力写下几个字;
“调兵,明日丑时,攻摘月楼。”
“小重歌?你怎么了?”
童羽已经在后边隔着栏杆叫他,千重歌捏了个指决,指尖那张薄若蝉翼的传音符,已经无声消散。
千重歌这才回身,脸上又是童羽喜欢的笑脸,应她。
“没事,我就面壁思过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