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住他下巴,将他脸抬起来,摇了摇,唤他回神。
千重歌掀起眼帘,瞬间又是一脸纯良的看着她,也看着她开导自己。
“所以说,不用太执着是不是最美这种事,
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你的皮囊,已经可以秒杀很多自以为天下无双的大咖了,
其他就随缘吧!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只会害了自己,别太执着,容易钻牛角尖。”
她摸摸他头,下一刻反应过来什么,又摸摸自己头发,已经快干了。
从他旁边下了椅子就准备更衣,拍拍他肩催促道。
“我可以了,你也快去准备吧,别误了正事。”
她抱起他准备的衣服,进入内室,发梢从他握的并不紧的指尖抽离,如同穿指而过的微风,让人留恋不舍,却是抓不住的。
而被留下的,也不止被发梢遗忘的手指……
椅子前,千重歌依然半蹲着,另一只手里,还留着残留她发香的巾帕。
巾帕雪白柔软,这个他能握得住,他握住了,也没有再松开。
千重歌就那样蹲着回头,依稀可见内室里,她在换上他给她准备的那套衣服。
刚才面对童羽的温柔笑意尽退,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却是刚才她吓的后退半躺的惊恐。
一瞬间,眼底如凶涛波涌,凶涛之下,又裹着一层近乎冰冷的决意。
对着那个背影,他像是无声的宣誓,低声喃喃;
“缘分这种东西,我已经不想相信了,所有想要的,我都要抓住,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你想抓住什么?”
————
————
后面一个声若玉石的男音,慵懒的在后面问他。
千重歌精神一紧,才发现自己分神,连这人什么时候出现都没注意到。
不过此人是天羽老祖除怜卿之外,唯一还活到现在的徒弟,他能出入无声,也难怪了。
起身之际,他回头相拜。
“北林前辈。”
刚在前面砍了敬和氏城楼的北林霁月,桃花眼冷淡的看着他,又转向内室屏风上看看。
屏风木质镂空的云中花海,镂空的部分用雾气般的白纱做衬,一般不到近前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可他们是修者,视觉很好,不必靠那么近,也能看到里面的身影正在更衣。
他回头,视线再次落在这个刚才眼睛就没从上面移开,一点也没要回避意思的晚辈身上……
桃花眼更是冷厉几分,说话的声音却没怎么起伏,只道;
“千重歌是吧?按理说我是你师祖的徒弟,你这个孙子辈的孙子辈徒孙,是该敬我一声长,
既然如此,我便说你一句,
你师祖她不通世故,没世间女子那些弯弯绕绕的女儿心思,
可你我不该以此来轻贱了她,
一些时候,她不懂的,没发觉的,你得替她周全着,这才是一个徒孙该做的。”
他这是在提醒他,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惦念的别惦念吗?
可……
千重歌垂下脑袋的唇角微勾。
怎么办呢?他并不想做这个合格的【徒孙】啊?
面上,他却是极为恭敬。
“谨遵前辈训导,晚辈谨记。”
说着,低眉顺眼的从他身边越过,从门出去。
————
————
北林霁月在门被关上后才来到屏风前,侧身,敲了敲屏风边缘的木头,无奈道。
“都已经几千岁的人了,能不能长点记性,屋里还有男人呢!就这么换衣服,像话吗?”
童羽在里面探出一颗脑袋,揪着眉头委屈道。
“我都到里面来换了,影响不到小孩子的身心发育。”
北林霁月;“……”
合着所有比她小的男人都是孩子?无害的?
北林霁月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她对男人的观点,于是他正了正色,正经道。
“师尊,那小子都17岁了。”
“那不就是一孩子吗?”
“……”
“我呢?”
“童子鸡。”
“……”
北林霁月脸上充血,手上窜起熊熊的火焰灵光。
他不想管这女人清奇的脑回路了,他想打人。
童羽看他手上的灵焰,转而仰头问他;“怎么?想和我比划比划?”
北林霁月收了手上的火红灵焰,逼自己咽下已经冲到脑门的火气,道;“不比。”
打不过,还会被打。
他转而也向门而去,便道;“拉仇恨的事我已经做了,剩下的看你们了,有问题,随时传音符联系。”
童羽点点头,对方已经出门而去,当门再次被关上,她才反应过来。
这人避人耳目
过来一趟,就是为了提醒她这一句吗?
不对!他还帮她敲打了千重歌那小子,说到千重歌……
童羽心情复杂。
他刚才扑上来那一刻,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那一闪而过的侵略感,太让人在意了……
————
————
入夜,两道蓝衣身影来到斋月楼外。
童羽看了看有些眼熟的城楼,对旁边正在准备潜入道具的千重歌道;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摘月楼和霁月的红登楼有些相似?”
千重歌回头,笑,问她。
“你真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
千重歌又问;“那你可知敬和氏的老祖宗敬和腾立的摘月楼,这个摘月,摘的是哪个月?”
童羽摇头,可随机想到一抹海棠娇色动若麒麟的身影,眼睛立即亮了。
“你的意思是……霁月?”
千重歌摸摸她脑袋,赞;“你记性不好,好在聪明。”
童羽拍掉他的手,一点都没感觉到他在夸赞她。
不过心中也惊奇,暗呼;“我哩个乖乖,本妈怎么不知道自己有埋这么多伏笔呀?还有是一些色色的纯爱?
这完全是这文自己发展的情节吧?”
“好了。”
她这样疑虑着,千重歌也将手上的符咒往荷包里塞好,往童羽腰带上系好。
捏了个决,念了个咒语,童羽立即被一层像是透明的光波隐藏。
再看千重歌,同样的。
童羽伸手戳了戳千重歌的脸,是能碰触到的,她不明。
“这不是神隐决吗?可为什么我能看见你,也能碰到你?”
千重歌拽拽他刚才给她系的荷包,道;“这个符铸的作用呀?
神隐决对于高修为的修者,还是有机可寻的,可有了这个符铸,这点顾虑完全不必担心。”
童羽;“那这个装符铸的荷包掉了呢?”
千重歌;“……你为什么一定要将她弄掉呢?”
童羽摸摸鼻子,不敢说【万一】该怎么办。
————
————
摘月楼大门打开,里面一行敬和氏的蓝衣弟子相续排队而出。
千重歌见状,立即抓住童羽手腕,先趁弟子们换班时入门。
两人一路沿着大路来到主屋的大堂,如入无人之境,可进门就一个白瓷花瓶冲门口砸来。
童羽眼见自己要挨个头破血流,还可能因此要暴漏行迹了,往后一多躲,花瓶没躲开,自己给高高的门栏挡的要直接摔出去了。
可身子失重,却没有摔下去,她惊呼出声前,身子一轻,整个人被千重歌提起,横抱,旋身避开……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