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林朝阳那苍老的身体激烈地剧颤起来。
也不知是因为确认了老林家那位失散在外的子嗣。
还是因为那位失散的子嗣正是如今大名鼎鼎的江州叶辰!
“真真对上了?确认无误了?”
紧着林朝阳的这一声呼出。
一旁平日里都极为有教条规矩的柳惠陡然间像是失控般地飞扑出去。
直接夺过了林老手上的手机。
面对这一举动。
若换在平时,林朝阳指定得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但这一刻,他却选择了理解。
与此同时。
下意识蹿身扑去的还有林风雪。
“老严,d
a比对真对上了是吗?我的儿子真给找着了是不是?比对结果一定不会有错的是不是?”
拿着老爷子的手机,柳惠就像是语无伦次地颤喊道。
看着她的这幅模样。
在场一众林家人员无不都是眼眶湿润。
即便是老爷子林朝阳都不例外。
毕竟柳惠那一日比一日憔悴,一日比一日消瘦,精神状态一日比一日差的样子,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柳行长,d
a的比对鉴定结果是匹配度9999,是由最权威的部门出的结果,错不了,出不了错的!”老严再声哆着道。
“好,好,好!”
一连应了三声好。
柳惠继而猛地抓住林风雪的双手,“风雪,咱们去江州,去江州,马上去江州!儿子在那,咱们马上去找他!”
“柳惠,你先冷静一下!”
眼中晶莹打转,强行不让自己显得过于失态的林风雪咽声道。
“为什么要冷静?我冷静不了,我冷静不了了啊,我现在就要过去,我一刻都等不了了!机票,对,订机票,我现在就订飞江州的机票!”
说着,全身上下都因激动使然变得哆嗦不已的柳惠放下林老的手机,急匆匆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我知道你不想等,不仅是你,就连我也一刻都不想再等!但问题是咱们去了江州就直接登门找他吗?说你是他的母亲,说我是他的父亲,说他是咱们的亲生儿子吗?你觉得冷不丁地一乍然,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他能轻易接受吗?而且,过去那三十年间,他一直都顶着孤儿的身份,至于他是否会对父母存在着怨念痛恨,怨恨父母对他的抛弃,咱们也都无从知晓,所以就这么贸然过去,你觉得合适吗?”
哪怕此刻内心的迫切感并不比柳惠少上多少,可林风雪还是在足够的定力下让自己趋于冷静。
而在林风雪的话下。
不同于市井妇道,担任着某银行行长的柳惠纵是再迫切都好,此刻还是怔了下来。
“风雪说的没错!”
这时,李朝阳也开口说了这么一声。
“那你说怎么办?该怎么着?风雪,我不想等了,我等不了了,我一刻都等不了了!”
看着自己的丈夫,柳惠潸然泪作。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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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我明白!”
林风雪重重点了点头,再道,“江州是肯定要去的,老严不是才跟他喝了早茶吗?明天让老严再找他一趟,让老严跟他谈谈身世问题,顺便让老严从侧面代咱们解释一下,如果他的反应不过激,咱们再登场,如果他的反应过激,咱们再想办法以一种能让他接受的柔和方式登场!”
“风雪说的没错,都到了这一步,也不必再着急这一天半天的!”林朝阳颔首附和道。
迎声看了看老爷子。
林风雪再朝夫人柳惠道,“回头我跟岭南巡抚康安邦打声招呼,咱们明天一块前往岭南,到时把老严跟叶辰的会面地点定在岭南省府大楼,再让老严在会面现场提前布置个摄像头,咱们看一下叶辰在身世问题上的态度如何,再定夺是否要马上见他!你说怎样?”
柳惠很是挣扎地咬了咬唇。
最后在跟林风雪的对视中才点下了头。
——
这一夜。
对柳惠林风雪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江州那边。
贵为巡抚的康安邦在接完林风雪的电话后。
整个人怔在客厅那张欧式沙发上久久无从缓神。
虽然早已想过那种可能性。
但从林风雪口中基本确认这个消息后。
还是感到了莫大震骇!
“老康,怎么了你这是?林部长跟你说什么了?”
早在康安邦接通电话喊出那声林部长后便是自觉主动移步厨房的妻子彭淑华端着一碗莲子羹走了出来。
看到康安邦怔怔出神的样子后,当即诧愕道。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叶辰吧?”
回过神来的康安邦看着自己这位在大学担任副校长的妻子,问出了这么一声来。
“伊人如雪的创始人?同时也是被叶老认作干孙子的那位?”大学副校长彭淑华错愣道。
“对,是他,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吗?”康安邦再问道。
当林风雪那边基本确认叶辰的身世后。
再加上自己足够了解已是同床共
枕了几十年的妻子,康安邦索性也不再去把这事儿放在肚子里了。
“来头?他什么来头?他不是孤儿出身,在江州福利院中长大的吗?”彭淑华一头雾水。
“他是林部长的儿子,林朝阳林老的孙子!”康安邦抛出了这个重磅炸弹。
“什么!”
彭淑华猛一晃身,手上的莲子羹差点没摔下,“不是,你说什么?他是林部长的儿子?林老的孙子?这这”
“三十年前,他被林家当年的保姆上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辗转流落到了江州福利院,直至前段时间林家才知道这一真相,而后在林家一系列的追查下,才在今天得到了d
a的匹配结果!”康安邦道。
已是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彭淑华瞬间一片凌乱。
这些信息量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好在也是见多识广的主儿,片刻转而道,“看来怀礼选择投资他,是极为英明的选择了,这个选择足以让怀礼在接下来的生涯一片开阔坦途了!”
“这种话就别拿去外头说了,怀礼同志押注他,纯粹只是为了江州的经济发展而已!毕竟谁都想不到他的孤儿身份背后还有着这么一出,别说是怀礼,估计是叶辰自己都想不到他的真实身世会是如此这般,目前就连他都还未得知这一消息!”康安邦皱眉道。
“万般皆是命!幸运的是你跟叶辰也算是有来往,并且你也是主张力挺他的那一个,有着这一情分在,不出意外也等于是搭上林家了,若能争取到林家的鼎力相助,后面的路会好走许多!”彭淑华道。
“你一个当学者的就别操心这些了,这些不是你该琢磨的!”康安邦低斥一声。
“是,这些事看似的确不该我去琢磨,可谁叫你是我的丈夫呢?”
彭淑华摇头一笑,这才后知后觉地把手上的莲子羹给递过去,“差点都忘了手上的莲子羹了,来,你赶紧吃了!”
——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