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所犹豫，但是见我坚持要听，没办法只能给我讲。

我爸坐正身子，长叹一声，“顾先生是一个非常的好的人，这些事情没出来之前，谁提起来顾先生，都会夸一声是个好长官。后来贪污的事情发生，很多人都不相信，但是官司结果就是那么定的，就算是大家不相信，也没办法，毕竟用证据说话。”

听我爸说完，我更觉得顾昌盛的事情有隐情。

但是这件事牵扯众多，也不是我这种平头百姓暂时可以接触的。

不过这些事情在网上被人拿着说来说去，顾纪霆的心里终归是不好受，吃完饭之后我就找人把网上关于顾纪霆的评论都清理了，连带着网友对于我和顾纪霆的那些事情。

我和他的事情关注的人少了，自然就不会再有人关注顾纪霆以及他父亲的消息。

处理完这些，我才放心继续整理手里的卷宗。

但是，有东西忘在公司了。

是那份录音，我得赶紧回去拿。

我也顾不上现在的时间，直接回事务所拿东西。

到了事务所，我发现我的办公室亮着微弱的光。

难道是我今天下午下班的时候没有关么？

我的脚步顿住，站在事务所的门口，手紧紧攥着手机。

仔细回忆了一下，我决定把办公室所有的东西都关了。

那就是我的办公室有人。

不确定对方是谁，我选择报警，在事务所门口等候。

大约过了十分钟，事务所的门口被推开，秦月月鬼鬼祟祟的出来。

“你刚才在我的办公室里做什么呢？”我突然出声。

清亮的声音在安静的事务所里响起，很突兀。

声音回荡，深得人心冰凉。

秦月月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苍白，颤抖着嘴唇，磕磕巴巴喊：“许律师，你怎么过来了？”

说话的同时，她的手向身后缩了缩。

我垂眸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伸出手，掌心向上面向她：“拿出来。”

与此同时，我身后响起警报声，警车变换蓝红灯光变换，照在秦月月惨白的脸上。

她瞬间瞪大眼睛，惶恐不安地看着我：“许律师，你报警了？”

我点点头。

“许律师，我有东西忘在事务所了，我是回来拿东西的。”秦月月道。

我突然就想起上次我和顾纪霆在办公室说话的时候，秦月月也在外面，她当时给出的借口也是回来拿东西。

或许，当时她就不对劲了。

“你和警察解释吧！”我一句话都没多说，转身去和警察沟通。

秦月月面色惨白，一起去警察局，她还妄想狡辩，但是在我拿出我办公室监控的监控视频，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之前柳夏的事情，我留了心眼，在办公室里放了监控，但是谁都没有告诉，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秦月月只知道避开事务所里的监控，却不知道我的办公室里也有监控。

趁着秦月月做笔录的时候，警察把她从我办公室拿的东西给我。

是我在周阳手机拷贝的录音，也是这场官司里最重要的证据。

时到此时，我也知道了秦月月坚持来我事务所的目的。

做完笔录，已经是后半夜，因为秦月月偷窃没有造成实质性的影响，并且我接受调解，所以她当天晚上就被放出来了。

我和她一起站在警察局的门口，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要哭不哭，声音哽咽：“许律师，对不起。”

“你更应该对秦骁说对不起。”我径直朝我自己的车走去，回头看见她还站在原地不动，无奈叹气：“上车。”

现在是深更半夜，她又是一个小姑娘，我肯定不能把她一个人扔下不管。

秦月月却还有些踌躇。

“虽然做的这件事情不地道，但是我得保证你的安全，至少现在你还是我事务所的员工。”我耐着性子解释，“别让我多说，上车。”

秦月月挪动着脚步，慢悠悠上车。

回去的路上，一车的安静。

秦月月耐不住寂静，问我：“许律师，为什么你知道我做了对事务所不好的事情，还这么平静？”

我专心看着前面的路，速度开得很快。

深夜的道路上车辆很少，正好都是绿灯，所以我通过速度发泄着自己心里的情绪，听到她的问题，我松下油门，速度渐渐变慢：“因为我早就对你有所怀疑，所以真正得知的时候，并不觉得意外。”

透过后视镜，我平静的眼眸和秦月月的对视。

她愣住，虽然自嘲一笑。

余下的车程，秦月月都没有再说话，一路安静。

第二天，秦月月就收拾东西离开，因为这件事情还没有产生恶劣的影响，而秦月月以后还需要找新的工作，所以我没有说原因，她也对外说自己要回老家。

至少，表面上是一片和谐。

办公室的门开着，正好能看见秦月月收拾东西离开。

谁能想到，第一天笑嘻嘻来报道的她居然是对手律所跑过来的卧底。

从她说起来这里的理由，我就觉得不对劲。

起初我以为她是冲着秦骁来的。

但是秦骁说他们是本家，还捎带着一些亲戚关系的时候，我瞬间就觉得有内情。

昨天晚上歪打正着。

幸好发现得早，才没有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秦骁走过来，身影正好挡住门口的视线，我不得不看向他，声线平静而淡漠：“怎么了？”

他一向阳光的脸此时紧绷着，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走到我的面前，眼睛锁在我的脸上，低声问我：“她家里没有事情，所以她和大家说的原因都是借口，这中间一定发生了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姐姐，你知道，对不对？”

我点点头，抬眸看向他：“那你可以继续试着推断一下，看看她到底是因为离职。”

他茫然地看着我，“姐姐，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推断？”

“这些事情不该你知道，就不要再问了。”我揉了揉眉心，有几分烦躁。

秦骁不说话，只是执着地看着我。

我知道必须要给他一个回答。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说：“那你也要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