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恕罪。”
绿珠紧张地跪倒在地,紧张地握住拳头,“方才是轮值的秀儿按例送药来吧?只是王御医今日开了新的药方子,我便派人将她拦回来,没想到那丫头如此鲁莽,可是打扰了娘娘休息?”
听皇后娘娘的语气,应该没看到来人的模样吧?
希望她这个理由能扛过去。
否则就真的完了!
这时,侍卫突然询问:“娘娘可是怀疑有人擅闯您的寝殿?属下立刻带人搜查——”
绿珠吓得嗓子都快蹦出来了,低垂的目光下意识瞥向柜子的方向——王妃应该就躲在柜子里吧?
关门的缝隙大小不一样!
若是搜宫,一下子就露馅了。
绝对不能搜查,不能让王妃出事!
绿珠一时没绷住,张嘴就要反驳:“不——”
余光一扫,突然顿住!
床底下那簪子……
那是她给王妃戴的簪子!
王妃在床底下?
那柜子里的人……
绿珠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苏染汐今日的来意,顿时反应过来——柜子里藏的人就是今日的偷听重点。
既然如此,皇后一定不会答应搜宫。
想到这里,绿珠下意识往前跪了跪,借磕头的姿势将那暗示的簪子推回去,连声说:“侍卫长说得对,娘娘凤体安康关乎国运,绝不能让任何宵小冒犯!还是搜查一下吧。”
侍卫长正要找人来搜。
皇后猛地又咳嗽了几声,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够了!搜什么搜,我只是嗅错了药味,才误以为有人来过……都散了吧,吵得本宫头疼。”
她一口喝光绿珠手里的药,冷声道,“王御医说了,服药之后本宫需要好好休息一晚才能止疼。你们都出去,好好在门外把守,别让闲杂人等进来打扰。”
侍卫长怔了一下:“可是……”
“遵命,娘娘快些休息吧,奴婢会安排好的。”绿竹连忙拽着侍卫长离开,匆匆关上门。
“娘娘凤体可好?”宁蘅打开柜子匆忙走过来,余光却不动声色地看向床下,暗暗跟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
“老毛病了,不碍事。”皇后一边佯装咳嗽,一边微微点头,暗自从枕头下摸出一把精美的匕首。
宁蘅走到床边,猛地弯腰一掀:“出来!”
皇后高举匕首,随时准备一击毙命,却见宁蘅弯着腰一动不动,似乎僵住了:“怎么了?”
“没人啊。”宁蘅撑着腰站起身,皱了皱眉环顾四周:“这屋子里除了衣柜和床底下,没有什么能藏人的好地方。”
他谨慎地在四周检查一番,连横梁都没有放过,依旧一无所获:“娘娘确定有人进来过?”
“兴许是我搞错了,当时只是嗅到了药味,以为有人进来了。”皇后松了一口气,将匕首收起来,“你安排得怎么样了?”
宁蘅担忧地看着皇后苍白的脸色:“这些小事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养身体才最要紧。虽然有一点小意外,不
过计划进展得更顺利,苏染汐已经乖乖入瓮了。她急着想乘宁家的东风做生意,拿我当傻子忽悠,那一副自以为很聪明的样子,简直太可笑了。16()_[(.)]16?16#?#?16()?()”
皇后皱眉:“她就没有一丁点怀疑?苏染汐可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女人,否则齐嬷嬷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废人,我也不会每天疼得死去活来还治不了她的罪!()?()”
她冷冷攥紧了被子,眼底满是仇恨:“这个小贱人,当初就是我太小瞧她,所以才酿成大祸,最后不得不自毁城墙保住地下的秘密和多年来的心血。()?()”
一激动,她咳得更加厉害,看着随时都要昏厥过去一般。
宁蘅一着急,顾不上礼仪规矩,连忙坐在床边揽着皇后的肩膀轻柔地顺着气:“别生气了!我答应你——这次一定一击致命,让她死得很难看,替你狠狠出了这一口恶气。()?()”
“注意你的身份!”皇后面色一冷,面无表情地推开宁蘅。
“对不住,我是担心你的病才一时着急,娘娘恕罪。”宁蘅眼底闪过一抹怅然若失,一瞬间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没了斗志,“娘娘,我知你胸有大志,只是一旦命没了,一切就都是妄想。”
“这些年不管是宫里的御医,还是我重金为你请来的江湖名医,无一不劝你放下心结修身养性,否则早晚香消玉殒。”
他越说越激动,“我真不知道一直以来帮你筹谋报仇是对还是错?若你因此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罪魁祸首!”
皇后睨他一眼,担心他在这个关键时刻打了退堂鼓。
她突然咬着唇,楚楚可怜道:“蘅哥哥,这些年若不是你念在我们幼时青梅竹马的情分上鼎力相助,我也不能在狗皇帝的倾轧下撑这么久。”
“自太子枉死,我早就存了死志,这些年最大的心愿就是报仇,而苏染
汐就是我复仇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她眼底氤氲着浓浓的杀意和愤怒:“苏染汐一个不折不扣的外人,知道了这种关乎生死的大秘密本就不该活着走出密室。”
“都怪夏凛枭这个不争气的逆子,我几番命令他除去苏染汐,甚至不惜以性命相逼,他都无动于衷,也不知道被那个狐狸精灌了什么迷魂汤!”
“柔儿……”宁蘅抬眸时已然热泪盈眶,“你多少年没唤过我蘅哥哥了?当年楚太傅不惧我曾经是罪臣之后,于我有半师之谊,哪怕时间很短,我依然将楚家的大恩大德铭记于心。”
他激动地抓着皇后的手,坚定承诺道:“当初若非你将形如乞儿的我捡回楚家,我早就冻死在大街上喂流浪狗了。”
开国之战,宁家祖上也曾光耀门楣过,只是后来遭奸臣陷害栽赃,满门被灭,只留下他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因是外室之子,他侥幸逃过一劫。
只不过宁家树倒猢狲散,生母产后虚弱没几年就病逝了,他很小就四处流浪讨生活,遭遇了多少白眼和欺辱。
眼前人就是照亮他幼年的一束光。
少年情动,被楚夫人察觉异样。
没多久他就被送到乡下自生自灭,从此日盼夜盼只想着飞黄腾达之后能再见心爱的姑娘。
没想到先是等来了楚家嫡女指婚文宣太子的消息,没两年又传来了楚家满门遭灭的噩耗。
他与柔儿同为天涯沦落人,除却少年情意,更有一份同病相怜的特别感觉,支撑着两人多年的情感维系。
看似微妙又脆弱,实则坚不可摧。
为了眼前人,他可以背叛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