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这场沙暴过个一天一夜也就消停了,可谁曾想这一刮就是三天。
漫天的风沙铺天盖地,天空变得昏暗,阳光被遮蔽,沙漠已经变得阴森而诡异。
风声怒吼,仿佛有无数野兽正在低吼,声音震撼人心。
风沙弥漫,视线变得模糊,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这片沙漠仿佛变成了一个狂暴的世界。
天空呈现出一种昏黄的色彩,太阳被厚厚的沙尘遮挡,空气中弥漫着沙尘的味道。
狂风卷起细沙,形成一个个旋涡,细小的沙粒在空中旋转,仿佛千万条金色的细线在舞蹈。
风沙狂暴地席卷着沙丘,卷起漫天的沙尘。
风起沙涌,黄沙如同巨浪般翻滚,狂风怒吼着卷起一片片沙尘,周围的一切都淹没在这股狂暴的自然力量中。
远处的山丘、近处的沙丘都变得模糊不清,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气氛。
黄沙如龙,翻腾飞舞,遮天蔽日,沙漠中的一切仿佛都在这狂风中颤抖。
在这肆虐的沙暴中一切生命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只有大自然的力量才能在这片荒芜之地中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威力。
持续不断的沙暴带来大量的黄沙,几乎将整个客栈都掩埋了一般。
停放在客栈后面的驼马与货物若不是有商队的脚夫和护卫们每日出去照料恐怕也早已埋在黄沙之中。
客栈的破木门也被堆积起来的黄沙挤破,沙子涌入客栈之内,所有人一番手忙脚乱之下才将沙子清理出去,又重新将门关上。
幸好此地是一片绿洲,否则的话恐怕整个客栈都要消失在这漫天的黄沙之中了。
这三日下来,所有人都被搞得灰头土脸,几乎是一刻不得安宁。
商队中的不少人都抱怨在沙漠里行走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大的沙暴,简直是百年一遇。
不过幸好客栈的土坯房还算结实,虽然房顶有几处被压坏,有沙子漏了进来,但在众人的努力之下总算是堵住了缺口,可也弄得客栈里到处都是沙子。
听着窗外那呼啸的狂风,看着四处漏沙的屋顶,不光是陆虎,就连孙立昌都感到头疼。
“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沙暴,怎么偏偏被咱们给赶上了?幸好如今是有落脚之地,这要是在沙漠中只怕我们所有人都难得幸免呐!”
看来孙立昌面对这样的沙暴也是手足无措,从来没遇到过自然也谈不上经验,所以此时客栈内的所有人都显得十分紧张。
这沙暴若是一直不停的话,这间小小的客栈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就在所有人都提心吊胆,不知所措的时候,持续了整整三日的沙暴终于是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这个时候也不管谁是掌柜,谁是客人了,众人一起动手清理着客栈周围的沙子,有的人爬上屋顶将房上的沙子清理下来之后又开始修补屋顶。
陆虎父子二人除了跟大伙一同清理沙子修补房子之外,还要烧水做饭照顾众人的饮食。
如今已是不分彼此,众人的吃喝根本就懒得再去计算银钱,既然大家一起动手,对陆虎来说也省了不少的事情。
经过大半天的忙活,总算是将客栈周围的沙子都清理掉了,至少不用担心这些沙子会将房子挤塌,屋顶也都补得差不多了。
此时的众人都出了一身大汗,浑身又沾满了沙子,别提多难受了。
回到客栈之内,陆虎父子连忙给大家端上热水擦洗身体,又将热乎的饭菜端上桌来招呼大家喝酒用饭。
这么多年客栈还是头一回如此的热闹,也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同心协力地为了保住这家客栈而共同努力。
陆虎心中满怀感激,招待大伙儿自然也是不计成本,完全不考虑赚钱不赚钱的问题了,几乎将店中所有能吃能喝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众人在客栈中憋闷了三天,又出去折腾了大半日,此时一个个也都是胃口大开,甭管是啥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店中最后剩下的几坛粗粮酒也全都被他们打开,如同喝水一般地往嘴里灌着。
邵曦和老吴、付彪、乌球儿也参与了清理黄沙,修补房屋,此时一个个的样子看上去也是惨不忍睹,经过好一番收拾才算是梳洗得有个人样了。
正在众人畅快地吃喝着,谈论着刚刚众人一同努力的成果时,客栈那两扇原本便已经破烂不堪的木门再次发出了“哐当”的一声。
此时外面的沙暴已经平息了下来,木门被如此大力地打开,所有人都知道这又是被人踹开的。
只见从门口挤进了一群满身沙尘的人,一进屋便开始抖落着身上的沙子。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李二麻子。
邵曦看到他时第一感觉就是想笑,并不是因为他们这一群人满身沙尘的狼狈样子,而是纳闷这个货居然会这么守时!
说三天后还会再来,居然沙暴刚刚结束他便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不知是该说他敬业,还是该说他无耻?为了剩下
的那五两银子他也真是够拼的。
李二麻子一进屋便大呼小叫地道:“赶紧的,赶紧的!把酒肉都给老子拿上来,老子赶了半天的路肚子饿了,先给老子填饱肚子再说。”
陆虎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陆云翔,一脸无奈地迎了上去。
对着李二麻子说道:“二当家赶路辛苦,快请坐吧!小的这就去给您盛炖羊肉。”
这一次还没等孙立昌发话,李二麻子带着那群马匪便开始驱赶离门最近的两桌商队脚夫。
“都滚开!没看到老子来了吗?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那两桌脚夫抬头看了一眼孙立昌,孙立昌对他们使了个眼色,众人便纷纷起身将桌上的酒肉都搬到了其他桌上,众人挤了挤总算是勉强能坐下了。
孙立昌也客气地对着李二麻子拱了拱手,并未再与他搭话。
李二麻子带着众马匪纷纷落座,只见他抬起一只脚往凳子上一踩。
对着陆云翔嚷嚷道:“小崽子,你眼瞎了吗?没看见老子来了?还不赶紧把酒给老子拿上来?摆出一副死了亲娘的样子给谁看?哦,对了!你这小崽子没娘。”
听到李二麻子这话,陆云翔顿时两眼发红,咬牙切齿地瞪着对方,似乎恨不得要将李二麻子撕碎。
他出生就没见过自己的娘,如今竟有人拿这件事来嘲讽他,就算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侮辱。
可面对众多的马匪,他又实在无力反抗,但心中那股怒火最终还是让他狠狠地对着李二麻子怼了回去。
“没有酒了!要喝酒到别处去,三天两头地跑来白吃白喝,你们是自己没有手脚吗?你娘生你出来就是为了让你做强盗的?”
虽然只是个孩子,可不得不说这句话说得很有气魄,邵曦坐在一旁禁不住暗暗给陆云翔竖了个大拇指。
虽然陆云翔作为一个孩子只能是在嘴巴上硬气一下,但好歹他够硬气,面对这些不要脸的东西能够勇敢地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李二麻子听到陆云翔居然敢跟他这么说话,脸上如何挂得住?
“啪”地一拍桌子跳了起来,那原本便摇摇欲坠的木桌竟然被他这一巴掌直接拍散架了。
他迈腿跨过凳子,直直地朝着陆云翔走了过去。
此时正赶上陆虎端着一盆热乎的炖羊肉从灶间里走出来,其实他在灶间里便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也知道陆云翔这孩子闯祸了,所以一出来便连忙将陆云翔挡在了身后。
满脸赔笑地对李二麻子说道:“小孩子,小孩子,说话没个分寸,二当家的不要放在心上,刚出锅的炖羊肉二当家赶紧吃几口。
“这酒的确是没有了,都被这些客人点了,小的这就跟他们商量商量匀出两坛给二当家的,二当家消消火,别跟这孩子一般见识。”
哪知道李二麻子却不肯罢休,一抬手就将陆虎手中那盆热滚滚的炖羊肉打翻,一盆连汤带水滚烫的羊肉正泼在旁边一个马匪的脸上。
被烫着的马匪捂着脸倒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其他的马匪见状都纷纷起身围了上来,这下子场面可就乱了。
本来今天李二麻子他们便是来者不善,如今竟有人被烫伤了,虽然是李二麻子一手造成,可这事立马就算在了陆虎的头上。
“他娘的,老子今天来收银子,你们爷俩居然还敢动手烫伤我手底下的兄弟,我看你们特么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是抬手便给了陆虎一个大耳光,陆虎捂着脸连忙点头哈腰地给李二麻子赔罪,还跑过去帮那被烫伤的马匪擦拭脸上的热汤。
就这么会儿工夫,李二麻子居然抬脚便朝着陆云翔踹去。
一个十岁的孩子面对李二麻子这样身材魁梧的马匪如何能经得住这一脚?
陆云翔整个人都被李二麻子踹飞了起来,撞开灶间的门帘直接倒飞进了灶间里面,只听灶间里发出一阵“叮铃哐啷”碗盆被撞翻的声音。
正在给地上马匪擦脸的陆虎转身一看,自己的儿子居然被李二麻子给踹飞了,什么都顾不上了,起身便冲进了灶间。
李二麻子隔着门帘对着灶间骂道:“给脸不要脸,老子今天特么不要银子了,老子今天就要了你们爷俩的命。”
说着,拎起他的那口宽背大刀便朝着灶间走了过去,看这个架势是不想放过陆虎父子。
邵曦坐在一旁有些看不过眼了,刚要起身,可接下来的事情不但是他,也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