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双方约定不动用元气了,那比的就是谁的招式更精妙,身法更灵活,在这一点上邵曦还是有些自信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在申不改的手底下一定能够讨到什么便宜。
既然是不动元气了,那便只能以招式和身法来贴身近战。
只见申不改提起手中的判官笔,毫无征兆地突然向邵曦欺身而来,判官笔的笔尖对着邵曦当胸直刺。
邵曦似乎心中早有准备,提起手中长剑对着申不改手中的判官笔就缠了过去,双方兵器长度相差很多,邵曦凭借手中长剑的优势只要缠住对方的判官笔便可使申不改陷入被动。
近身作战讲的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兵器长自带优势,而短兵器一旦被近身所造成的伤害往往就是致命的。
邵曦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要尽量凭借手中兵器长度的优势控制好双方的距离,使对方无法近身对自己造成有威胁的攻击。
只要方法得当,必定是能够将申不改逼退。
双方约定只要自己能将申不改逼退就算是自己取胜,而且不限手段,那么能不能战胜对方就不再是重点,重点是如何让对方难受。
当双方兵器缠在一起的时候,邵曦却似乎并未看出申不改有后退之意,反而是有与自己相持之势。
面对着这个“无常判官”,邵曦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既然此时自己已将对方的兵器缠住,那么接下来就是要想办法将对方逼退。
于是邵曦抬起左手,启动机簧,装在左手臂上的袖里箭毫不吝惜地一次性将三支短箭全部都打了出去。
邵曦心里琢磨着,我打一支你可能会躲开,我连发三支你就不得不后退了吧?
他心里正在这么想着,却发现情况有所不对,因为在他自己抬起左手的时候,他发现对面的申不改同时也抬起了左手。
而在自己这三支袖里箭打出去的同时,从申不改的袖中也有一样东西飞了出来,朝着自己的胸口直射而来,而且速度远远快过他打出的袖里箭。
听到那东西破风而来的声音,邵曦心中不禁惊呼我勒个乖乖!他居然也用暗器?
看这个架势,还不等自己的袖里箭打到申不改,他打出的那个东西就会先打到自己。
无奈之下,邵曦只好放弃对申不改手中判官笔的控制,而是飞身急退来应对申不改左手打出的那件暗器。
一边退,一边抬起手中长剑向那暗器拨了过去,这个时候邵曦才看清楚这哪里是什么暗器?这分明就是另外一支判官笔,尾后拴着一道细小的索链。
他没想到申不改的判官笔居然有两支,一支此前被亮了出来,而另外一支则是一直藏在袖中。
此时邵曦意识到申不改右手的那支判官笔极有可能尾部的圆环上也连着一道索链。
申不改手中的两支判官笔若是这样交替着向自己发起攻击,自己手中的流云剑将毫无长度优势可言,自己整个人会被对方远远地控制在两道索链长度范围之外。
邵曦想不到申不改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这着实让他感到十分的意外,此前的那份自信此时也是荡然无存。
而此时的申不改在凭借着左手的判官笔将邵曦逼退之后,右手急忙舞动手中的判官笔将邵曦打来的那三支袖里箭挡了下来。
他心中也是暗暗庆幸自己出手快过邵曦,否则邵曦这种以长剑缠住自己兵器,用暗器发起突袭的打法的确是有些防不胜防。
这一次过招双方都想到了一块去,都是以主兵器相缠,以左手的副兵器发起突袭,这一次过招似乎申不改依旧是占据了上风。
不过双方也都将底牌亮了出来,邵曦左手袖里箭已经打空,而申不改左手的判官笔也已经露了出来,接下来也失去了攻击的突然性。
那么申不改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凭借手中判官笔连着的索链来将邵曦阻挡在一定的距离之外,使其无法近身。
连靠近自己的机会都没有,就更别谈将自己逼退了。
虽然这样做看起来显得有些无赖,但在实战当中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
一切都是以胜负而论,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只是用的手段不同罢了。
申不改见邵曦抬剑拨向他左手打出的那支判官笔,只是将手腕轻轻一抖,那判官笔在空中急停了一下,便被他拉了回来,重新落到左手之中。
双方一个照面,不但是邵曦被逼退了,而且还损失了三支袖里箭,而申不改的判官笔却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很明显又是邵曦落入了下风。
这会儿邵曦心里那个气呀!
此前双方斗元气便已斗得自己受了内伤,如今双方只是斗招式,想不到自己还是占不到丝毫的便宜,难道自己要一直这样被动下去吗?
邵曦实在是心有不甘,打不赢对方也就算了,连逼退对方若是都做不到的话,自己的这张脸岂不是被人家甩在地上用脚踩?
想到这里,邵曦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强忍着体内传来的剧痛,突然启
动身法施展“花间舞”,瞬间便移动到了申不改的身后,挺剑朝着申不改直刺过去。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申不改竟然也是身法奇佳,刹那间也如同鬼魅一般地移动到了邵曦的身后。
邵曦见势不妙,又再次移动身形。
就这样,两个人像两道鬼影一般在这大殿之中窜来窜去,空中只留下道道残影,一时之间竟谁也抓不到谁。
双方都在心中感叹着对方身法的精妙,尤其是申不改,他想不到邵曦除了内功深厚,功法卓绝,竟然连身法也如此的了得,这与他的年纪实在是有些不相符。
而且此时邵曦身有负伤,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在身法移动上还完全不输于自己,可见其受过高人的真传。
只可惜身法再好,若是不能抓住自己的破绽,他依然是无法取胜。
两人在大殿中追逐了一番后,邵曦开始感到有些头疼了。
原本自己在申不改面前便讨不到便宜,如今在这身法上也无法取得一丝一毫的优势,这样下去身上有伤的自己迟早是要败下阵来。
看来自己只能在险中求胜了。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果老是想着自保的话,恐怕今日全无取胜的可能。
若是自己连将申不改逼退都做不到的话,这个脸丢得着实是有些大。
想到这里,邵曦突然之间止住了身形,站在原地不动了。
他这么突然一停,倒是搞得申不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一个没刹住差点撞到大殿内的柱子上。
申不改心说这家伙搞什么?怎么尽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
不过既然此时的邵曦已经止住了身形,那便成了一个固定的靶子,申不改借着身形之势便欺身而上。
他知道自己手中判官笔的长度远不及邵曦手中长剑,于是又故技重施,将左手的判官笔朝着邵曦打了过去,而将右手的判官笔护在胸前,以防邵曦再像此前一样打出袖里箭一类的暗器。
他相信,以自己这攻守兼备之势,任邵曦耍什么花样自己都能应对自如。
不想邵曦竟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既未抬起手中的长剑,也没看出有任何要躲闪的意思,分明是要用自己的身体硬接下这次攻击。
此时申不改整个人都悬在空中,左手的判官笔连着袖中的索链已经打向邵曦,却见邵曦未有任何举动,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难道他觉得不是自己的对手,便就此自暴自弃,甘愿受死了?
这让申不改不免有些失望,一个如此年轻,在各方面都如此优秀的后辈,面对取胜无望的境况竟选择了彻底放弃抵抗,这实在是让人感到有些惋惜和不解。
此前申不改还在赞许邵曦有不服输的精神,有战斗到底的热血之情,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样?
就在申不改心中叹息之际,左手那带着索链的判官笔眼看着就要打到邵曦的胸口,却见邵曦突然间将前胸一挺,似乎是要迎向申不改的判官笔。
还没等申不改想明白怎么回事,便听到无数“咻咻咻……”的声音响起,这时申不改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当他发觉无数根细如牛毛一般的钢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心中不禁大吃一惊。
这时他才明白,邵曦刚刚挺胸那一下原来并不是主动迎向自己的判官笔成心寻死,而是从他胸前的衣服下面射出了这无数细小的钢针。
此刻他再想用手中的判官笔去挡下这些钢针已经完全是来不及了,万般无奈之下,他连左手控制判官笔的动作都来不及做,便启动身法急速向后退去。
而那些急射而来的无数枚细小钢针就如黏住他一般紧追不放。
在急退了一丈有余之后,申不改的双脚突然不退反进,猛然使出了一个云顶翻,整个身体如同将那一团细针抱入怀中一般绕了过去。
当申不改落地之时,所有钢针都已在其身后,未能伤其分毫,此时他左手的判官笔也已经随着索链飞了回来,被他接入手中。
再看向邵曦的时候,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可真是个不要命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