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曦看着这两个女人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地吵架都看傻了,心说这就是西蜀唐门的天才少女?
武功怎么样先不说,这两个人吵架的本事的确是挺厉害的。
一旁的唐明此时也甚是尴尬,连忙向邵曦介绍道:“这位便是我的四妹唐月,人称‘百步辰芒婵娟刃’,一手暗器使得出神入化,不过相比之下她的嘴巴更厉害,跟她吵架我们从来没赢过。”
邵曦听了这话也是哭笑不得,就算唐明不说他也算是见识到了,不过听唐明这么一说,那唐月反而不开心了。
对着唐明微嗔道:“我说三哥,现在你说我的坏话都不背人了是不是?什么叫我吵架的本事比武功还厉害?我是两样都很厉害好不好?你不去房顶上蹲着,一天到晚老盯着我干什么?”
唐明也被唐月说得哭笑不得。
“四妹,大白天的你让我上房顶看什么?我只有晚上才会上去看星星,白天哪里有星星可看?”
“那你就看太阳,看云彩,别老是盯着我。”
唐明也懒得再与唐月争吵,无奈地摇了摇头。
倒是旁边那个穿皮甲的男子不嫌事大地插嘴说道:“你们在这斗嘴有什么意思?不如动手过两招凭本事说话,谁打赢了谁有理。
“我说这位邵公子,听说你也是个武学奇才,看上去本事也不小,要不然我们两个过两手,让我也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邵曦被此人说得一愣,心说才初次见面,怎么上来就要过两手?这人这么好斗的吗?
只是略显尴尬地拱了下手,并未搭这个话茬。
唐明见状急忙转移话题,又对邵曦介绍道:“邵公子不要见怪,这一位就是我的二哥唐风,江湖人称‘如影随形破风锥’,不但暗器打得好,而且身法十分了得,擅长追踪,练武成痴,好胜心很强,喜欢与人比试。”
唐风见唐明这么说自己,也是一脸不满地说道:“我说老三,你夸我就夸我,我的确是练武成痴喜欢与人比试,但也不是你说的因为好胜啊!
“我只不过是想多见识见识这天下的武功,也是想看看自己的武功到底修炼到了一个什么境界,修炼武功不就是为了与人交手吗?”
唐明连忙对着唐风回道:“二哥说的是,二哥说的是啊!是三弟没有说清楚,请二哥不要见怪。”
看起来这七人当中,老三唐明就是个和事佬,谁都能怼他两句,他也是个好脾气,甭管谁怼他都不生气。
此时邵曦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了坐在窗子上独自饮酒的那个神情颓废、面色苍白的男子。
唐明见邵曦注意到了此人,便又向邵曦介绍道:“这是我的五弟唐醉,人称‘尘缘了梦君子饮’,他的暗器与众不同,极其擅长使毒,只是每日都与酒为伴,醉生梦死,性情也有些孤僻,不太爱与人讲话。”
唐明介绍完,邵曦再看向那男子,那男子似乎根本就没在意唐明是怎么说自己的,也根本不在意邵曦的到来。
他只是独自地端着酒杯坐在窗子上望着窗外,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苍白而英俊的脸庞上满是忧伤、悲愁之色。
邵曦记得老吴曾与自己说过,这唐醉早些年曾与一女子彼此深爱,却不知是什么原因那女子不幸离世,从那以后唐醉便终日与酒为伴,颓废了下去。
不过此人的武功的确不错,尤其是一手使毒的本事着实是让人防不胜防。
紧接着唐明又开始向邵曦介绍起唐楼来。
“这位是我们的七弟唐楼,人称‘公子愁归忘心穿’,擅长制作机关、暗器,性情淡然,不过这孩子总是有些多愁善感,每次出门老是想家。
“说起来我们七人中按说他的武功应该是最好的,只可惜双腿不能站立行走,否则他应该是我们唐门七子中最有前途的一个。”
邵曦对唐楼的印象还是挺深的,当年托特部与茂安部一战,唐楼的那一箭差一点要了卓力格图的命,若不是郭有德在的话,恐怕他就得手了。
而且他坐轮椅的样子也很难让人不记住他,那个时候他才七八岁,便已表现出沉稳淡然、处变不惊。
当年从郭有德口中得知唐浩得到了一块北极玄铁,他没让别人负责押送,却偏偏是让这个坐着轮椅的唐楼前往草原处理此事。
从这一点上便足以看出唐浩对唐楼的看重,也证明唐楼在唐门七子中的地位是十分特别的。
再加上他是唐门七子之中最小的一个,又是武学天赋最高的一个,自然是要被上面的六个人时时地关照着。
邵曦走上前去,对着唐楼一拱手,说道:“唐楼公子看起来十分面熟,你我似曾相识,在下有礼了。”
此前他们说话之时,唐楼一直在摆弄着手里的一个小物件,似乎并未在意他们说什么。
此时见邵曦上前与自己搭话,便放下手中的东西,对着邵曦也是一拱手。
笑着说道:“邵公子有礼,在下唐楼,因为双腿不便,只能坐着向公子问好,请公子包涵!公子刚刚说与我似
曾相识,在下倒是没什么印象,在下常年待在西蜀很少出门,想必应该是公子认错了。”
这唐楼看起来与当年的变化并不算大,只是看上去成熟了许多,依旧是生得眉清目秀,一身的君子之气。
说起话来也仍然是谦和有礼,不卑不亢,总给人一种既不拒人千里之外,也让人不易接近之感。
邵曦连忙回道:“唐楼公子客气,在下也曾听闻唐楼公子是个心灵手巧之人,擅长格物,一直想寻个机会结识公子,今日也算是得偿所愿,在下实在是有幸。”
唐楼听邵曦这么说面露惊讶之色,他平日里很少离开蜀地,自己在江湖上也没什么名气,若说是有人知道自己也是因为唐门七子。
想不到邵曦竟对他格外关注,这倒的确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在下本是无名之辈,想不到邵公子竟还听闻过在下的名号,实在是在下之幸!我平日里只是喜欢摆弄一些小东西,实在是谈不上有格物之能,让公子见笑了。”
唐明见他们二人聊得倒是挺愉快,也算是安心下来,他们这七人当中能够正常与邵曦交流的恐怕也只有自己和唐清、唐楼了。
于是接着对邵曦说道:“其他几人都介绍过了,至于在下此前已与邵公子见过,想必吴老前辈也跟邵公子说过我了。
“在下在江湖上也有个称号叫‘九眼观星追魂胆’,追魂胆是在下所用暗器,不过在下最擅长的反而是接暗器,我们这七人当中如果说是用暗器我却是最差的一个。
“不过他们所发的暗器却都伤不到我,只因都会被我接住,所以平日里他们切磋武功从来都不找我,因为永远都分不出胜负。”
邵曦拱手客气道:“几位皆是人中龙凤,各有所长,在下也是久闻各位大名,今日能在此地与众位相识是在下的荣幸!
“我已让伙计准备了两桌上好的酒菜,接下来我们不如边喝边聊,在下倒是很想与几位交个朋友。”
此时,站在一旁的唐清一脸笑容地对邵曦说道:“邵公子有意与我等结交也正是我们心之所愿,能与邵公子相识也是我们的荣幸!既然邵公子已经安排了酒菜,那我们便不客气了,邵公子请坐下聊吧!”
说着,几人便各自落座。
唐楼因为一直在低头摆弄着他手中的物件,自然是与那两个女子坐在了一桌。
唐醉依然坐在窗子上,一手酒壶,一手酒杯,独自地自斟自饮着,看起来并没有打算上桌与他们共饮的打算。
邵曦则是与唐清、唐风、唐明兄弟三人坐在了一桌。
虽然是分坐两桌,其实这两桌是紧挨着的,邵曦所坐的位置正面对着七个人,这样说起话来也要方便一些。
此时邵曦吩咐伙计安排的酒菜也都已经端了上来,分别摆满了两桌,唐明拿起酒壶为桌上几人将酒斟满。
而唐月、唐琼和唐楼三人在另一桌也各自斟满酒。
唐清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对着邵曦说道:“这酒菜都是邵公子准备的,那么在下便借花献佛,以邵公子之酒来敬公子。”
邵曦也连忙起身,将酒杯端起。
“唐清兄实在是客气了,只是两桌酒菜而已,不值一提!我也敬在座的诸位,大家共饮此杯。”
说完,众人将杯中之酒饮尽,又分别落座。
坐下之后,唐清对邵曦问道:“在下听三弟说邵公子来这京都大梁时日也并不算久,不知邵公子如今是在何处高就?听闻邵公子也是修武之人,不知道师承何派?如今是何境界?”
还没等邵曦答话,一旁的唐风便插嘴说道:“大哥,你们这个习惯我最不喜欢,想知道邵公子师承何派,境界如何,何须要问?动手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们西蜀虽地处偏远之地,可对天下武功也都是略知一二的,只要一上手便能看出路数,试得出武功境界,何苦要问来问去?我有意与邵公子过上几招,不知邵公子可愿应战?”
邵曦心说,你没毛病吧?怎么三句话就不离动手?这么喜欢打架你干嘛不去从军?
于是笑着说道:“让各位见笑了,在下来到京都大梁还不到一年,眼下在这大梁城中做些小生意。
“至于这修武之事,在下也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所学的也比较杂,实在是不值一提,说出来怕让各位见笑。
“至于唐风兄说要与在下过招比试武功,我看就不必了吧!在诸位面前在下甘拜下风。”
邵曦心里嘀咕着我是来做生意的,哪有空陪你们在这儿扯淡?
哪里知道唐风却不肯罢休,口中说道:“最不喜欢你们这样乱客气的,还没动手就说什么甘拜下风,先接我一招再说!”
话音未落,只见唐风手腕一抖,一支破风锥已经破风而出,朝着邵曦面门打去。
因为这一招出得实在突然,连唐清和唐明都没想到,此时想伸手阻拦已是来不及。
只能眼见着那破风锥打向邵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