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曦觉得事情越来越清晰了,虽然还有很多不明之处,但至少到目前为止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高采是这当中很关键的一个人物。
不过眼下还不能直接将他的身份揭出来,自己首先要想办法先通过鬼帝府引起他们的注意。
相信当自己引起对方注意的时候,首先与自己接触的肯定是高采,自己可以凭借手中翱鸢图样作为筹码要求与高采背后之人来做这笔交易。
当然,事情不会像想的那么顺利,但要通过这种方式向对方施压,当有些事情高采无法自己做主的时候,必定是要去征求他背后之人的意见。
这个时候就是自己通过高采来查出背后之人的时机。所以目前新景茶楼变成了关键的所在,只有通过新景茶楼才能接触高采,然后再通过高采想办法去找出那个自己想要找到的人。
“龙大哥,你刚刚说那新景茶楼二楼的雅座上去的都是一些尊贵之人,那么如何判断哪些人是你口中所说的尊贵之人?前往二楼雅座需要什么必备条件呢?”龙期泰被邵曦给问住了,他所知道的一切也只是进入新景茶楼暗访的密探转述给他的,茶楼内的具体状况他也并不了解。
让他觉得有些奇怪的是,邵曦为什么会突然间关注到二楼的雅座?按说他应该特别关注的是新景茶楼的后堂才对,因为依照他的判断,每次消息的传递基本上都是在茶楼的后堂,小六子和另外的那个人每次前去也只是前往后堂,却并未登上二楼的雅座。
无论是暗访的密探,还是他自己都从未想过二楼雅座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是邵曦发觉这新景茶楼的二楼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龙期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事一无所知。同时又忍不住对邵曦问道:“邵兄弟,那茶楼的二楼雅座可是让你觉得有什么不同之处?难道你怀疑这二楼的雅座也与他们消息的传递有关?
“可我派进去暗访的兄弟并没有发现二楼有何值得注意的地方,因为去二楼人并不多,你也知道那条街上并没有什么大的商行,也无太多客商往来,有钱有势的人平日里都不怎么去。
“就算偶尔有人上了二楼也都是些生面孔,并未见到有什么人经常前往茶楼的二楼,当初只觉得是一些不经常过来的茶客,若是经常在此处传递情报的人,暗访的兄弟不可能注意不到,兄弟你有何想法?”邵曦再次抱起肩膀,用大拇指顶着下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同时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一间生意并不怎么太好的茶楼,竟然对二楼雅座还有着身份的要求,这让人觉得有些奇怪,若只是因为饮茶的品级而对茶客区别对待的话,明显二楼的客人不应该那么少。
“我想龙大哥你派入茶楼之内的兄弟应该也尝试过点一些名贵的茶叶,却仍然没有登上二楼的机会,这便说明与喝什么茶无关,而是需要其他条件,那么这个条件是什么呢?
“若不以花费银钱多少作为衡量之准,难道是身份地位?可在那附近会有什么官宦贵胄出现吗?就算是有,他们又为何会出现在那里?所以这新景茶楼的二楼雅座一定有什么名堂。”龙期泰听邵曦这么一说,连忙点头赞同道:“兄弟你猜得没错,从开始监视这间茶楼我们便也注意到了二楼的雅座,所以也曾经让兄弟们多花些银钱点些名贵的茶叶,的确没有被请上二楼。
“而且我还安排兄弟特地要求登上二楼,却被茶楼的掌柜伙计婉言拒绝,给出的理由也很奇怪,只说二楼雅座并非是给普通茶客所用,只是提供给各地的茶商。
“开始我们也觉得这只是个借口,可后来的确发现每次有客人登上二楼,茶楼中便会有新茶上架,经过数次观察皆是如此,故而未再多想。”邵曦不自觉地挑了下眉毛。
“各地的茶商,上架新茶!那么二楼的客人可是一直由掌柜的亲自招待,而茶楼中的伙计只是负责招待楼下的其他散客?”
“你怎么知道?那茶楼中的二楼雅座只要有客人来,的确都是掌柜的亲自招待,只有当客人走了以后才会让伙计上楼去收拾打扫。
“但只要客人还在,负责招待的便一直都是掌柜的,此事我们也并未觉得有什么可疑之处,毕竟都说了二楼的客人都是些各地的茶商。
“这些人身份对于茶楼来说显得有些尊贵,由掌柜的亲自招待其实也并不为过,可那茶楼兄弟你并未进去过,你又是如何知道此事的?”邵曦微微地扬起嘴角,只是诡秘地笑了一下,虽然那笑容转瞬即逝,却依然被龙期泰看在了眼中。
“兄弟,你想到了什么就说,别吊老哥胃口,你肯定是发现了那茶楼的二楼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还记得前两天我们提到的那辆送茶的马车吧?”龙期泰懵头懵脑地点了点头,却依然是一脸困惑地说道:“当然记得,你说过那送茶叶的马车是从各地搜集情报送到茶楼来,再将某个势力所发出的指令下达到各地。
“为此你还打算动用‘敬承司’的密探、暗桩在各地查探此事,可是那送茶的马车只是每月初六才来一次,而登上二楼的茶商却是不定时的,这二者之间似乎并
无什么必然关联。”邵曦笑着对龙期泰摆了摆手说道:“龙大哥,你这记性真差!你可还记得当初我提到茶楼用送茶的马车来将各地的情报进行传递时,你也曾问我为何他们不用飞鸽传信之法?
“当时我便与你讲过,传递情报的手段多种多样,他们使用送茶的马车传递情报只是为了保险起见,而需要快速传递的简单情报则会采用飞鸽传信。
“那么登上新景茶楼二楼雅座的这些人你又如何知道他们不是来传递情报的呢?谁说茶商一定要跟着每个月送茶的马车才能前来新景茶楼的?又或者说你如何确定那掌柜口中所说二楼的那些茶商就一定是茶商呢?
“既然可以用送茶的马车作为掩护来传递情报,那么负责传递情报的信使为何就不能伪装成茶商?我还曾与你说过传递消息最安全的方式还是要靠人,送茶叶的马车每个月只是将各地的情报传送给新景茶楼。
“这些情报应该只是对各地状况的日常呈报,而真的临时需要采取什么行动的话,既然为了安全不能使用飞鸽传信,便必定会有信使的存在,我现在怀疑二楼那些所谓的茶商就是传递这些临时情报的信使。
“当有什么重要的消息需要向外传递时,便由这些人迅速将消息传出去,这就好像你们大理寺平日里会安排人进行日常的值守,一旦临时有案件发生便由这些临时值守之人前往查办,道理其实是一样的。”被邵曦这么一说,龙期泰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一脸懊恼地说道:“唉!如你所说这般的话,那我实在是有些失算!这半年来竟从未想过派人去盯着那前往二楼的茶客,不知道被他们传出去了多少消息,我们却还全不自知。失算!真的是太失算了!”邵曦也觉得龙期泰在此事上的确是有些大意了,不过此时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大理寺本来人手就不多,龙期泰从其他的地方调派人手过来,这半年来对新景茶楼的监视已经做得相当不错了,就算是有些疏漏也是在所难免,实在是怪不得他们。
相信经此次自己的提醒之后,龙期泰会专门安排人手去盯着那些二楼的茶客。
只不过眼下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自己已经打算亲自下场,再派人盯着那些茶客也只是进一步地搜集情报而已,对于整件事也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若是早做此事的话,也许当初阮浩扬之事还有可能会出现一些转机,不过现在再说这些都为时已晚,已经发生过无法改变结果的事情邵曦也不想再多做纠结。
今日前来已经确认鬼帝府的索命牌也许在新景茶楼真的能起到一些作用,那么自己便不妨前往新景茶楼一试,虽然此事有些冒险,并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是天底下的事哪有百分之一百没风险的?
只不过在此之前自己还是要好好地谋划一番,不能贸然行事,必须要确保自己此次出手能够与鬼帝府取得联系。
只要第一步计划实施得顺利,接下来后面的事想来也必定会水到渠成。
此时邵曦心中万般庆幸,幸好当初阮浩扬相信自己,将那翱鸢的图样交给自己保管。
否则的话,自己手中还真没有这样一个价值极高的筹码。既然如今手中有了这个筹码,便不能辜负阮浩扬对自己的信任,要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的可不仅仅是当年风家的仇人,同样也是阮家的仇人,是害死阮浩扬和叶知秋的凶手!
如今自己不单单是要替风家庄六十六口复仇,同时也是要为自己的这两位好友复仇。
希望他们在天有灵,保佑自己能够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