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看着邵曦像个欠儿登一样赶着去看人家的热闹,心说你小子心里有点数没点数,我们是来干嘛的?
居然还有这份闲心,这简直就是没长心嘛!别到时候人家还没打起来,自己先被人追着屁股后面砍!
可是邵曦平日里的那副德行老吴再清楚不过了,有热闹要是不让他看,他得难受死。
于是也只能摇摇头,带着乌球儿跟着邵曦身后追了上去,但愿这小子别又吃饱了撑的惹出什么祸端来?
这趟前来灵羽山,原本便是要上山向千羽门赔礼道歉,并将当年所取之物原样奉还。
虽然翠羽剑与《飞羽剑法》秘籍被偷,但时隔十年之久,宝剑和秘籍能失而复得对千羽门来说原本应该是天大的好事。
老吴担心的是人家会追究自己当年之错,但如今事已至此,也只能想办法尽力弥补。
不过老吴也很清楚山上的这些女人实在是不好打发。
一来是自己当年所做之事的确是有些过分,二来不得不说女人还是比较记仇的,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
这千羽门的少掌门自打从袁幽手中接过掌门之位后,实际上自己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只因为身边还有四位师叔伯,这四个老女人脾气那是一个比一个古怪。
当年自己为了躲避这四人的追杀,差点连腿都跑断了,如今十年过去,也不知道她们更年期过了没有?
若是她们再像当年那样追杀自己,恐怕自己就有点吃不消了,毕竟如今自己年纪大了,若没有邵曦护着自己,只恐是再难脱身。
老吴就这样一路心情忐忑地跟在邵曦身后上了灵羽山,足足走了有一个多时辰才来到山门之前。
此时已经可以远远地看到山门前那几十号人马在为首二人的带领之下,正与一群身着青色长裙的千羽门女弟子相互对峙着,看上去气氛并不融洽,反倒有些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在下乃是天昀宗三长老曾竹先,此次奉我宗主之命陪同我家少宗主前来你们灵羽山千羽门赴十年之约,你等为何将我们阻拦在这山门之外,难道这就是你们千羽门的待客之道吗?”
说话之人正是为首二人中的那位红袍长者,此时不但语气严厉,也已是面露愠色。
看来被一群千羽门的女弟子拦在山门之外,让他觉得自己很丢面子,所以才出言指责。
对面众位千羽门女弟子中走出了一人,对着曾竹先一拱手说道:“在下千里门弟子素莹,在此给前辈见礼!前辈所说十年之约,我千羽门当然记得,晚辈已差人前去通报,只是前辈带着这大队人马突然而至,实在是不太方便让你们都上山去。”
曾竹先闻言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哼!半年之前是你们千羽门派人告知我们要将这十年之约延期半年,如今我们来了,你等却又不准我们上山,这究竟是何意?难道你千羽门想反悔这十年之约吗?”
素莹笑着对曾竹先又一拱手说道:“还请前辈不要误会,我们灵羽山千羽门皆是女弟子,所以平日里是少有男子上山,如今前辈与少宗主既然是前来赴十年之约,二位上山自然是理所应当,可这浩浩荡荡的几十号人还请在山门之外等候。”
曾竹先一脸的不满,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的那几十名天昀宗弟子。
转过头又对素莹说道:“这些皆是我宗内弟子,是为了护我少宗主周全才一同前来,如今不让他们上山,只允许我们少宗主只身前往,我们如何能够放心?我天昀宗弟子定要与少宗主一同上山,你等休要刁难。”
谁知素莹面对眼前这位武功高强的前辈,脸上却毫无惧色,只是不卑不亢地微微一欠身子。
“晚辈觉得前辈此言差矣!我千羽门中皆是女弟子,这么多男人上山岂不是坏了我们宗门的规矩?
“再说少宗主前来只是履行十年之约与我们少掌门比武切磋,我们自然有责任保证少宗主的周全,又何须贵宗如此兴师动众地派这么多人上山?
“还是前辈觉得我们会趁机谋害贵宗少宗主?以前辈的武功陪在少宗主身边,难道还觉得不踏实吗?”
素莹这番话说得很聪明,先是讲明自己宗门的规矩,提醒对方自己是主,对方是客,来了就要客随主便。
既然对方以保护自己少宗主的名义带了这么多人来,那么千羽门也可以表明自己有能力保护对方少宗主的周全。
最后就是连敲打带奉承地将问题抛回给对方,搞得曾竹先一时之间竟有些哑口无言。
本来嘛!人家说的也没问题,你们呼啦啦地带着这么一大群人来,说上人家山就上人家山,说进人家宗门就进人家宗门,岂不是跟群土匪一样?
如今人家已经向你们保证上了山能绝对的安全,你又有什么理由质疑人家主人?
再说了,人家小姑娘开口前辈,闭口前辈,不管是从辈分上还是从武功上人家都捧着你说了,难不成你真说怕人家害自己?
要是翻起脸来,你既然不给人家留面子,人家自然也不会给你留
面子,最后只会搞得大家都不好看。
就在曾竹先正欲开口答应只两人上山之时,谁知道站在他身后的那位少宗主却不干了。
“久闻这灵羽山天灵地秀,千羽门乃是武林名宗大派,怎知贵派竟如此无礼?我天昀宗与你们千羽门十年前便有约定,可你们却编出一个宗门至宝失窃的荒唐理由一再拖延。
“如今此事已延宕半年有余,我们主动前来赴约,你们这群小小的宗门弟子竟在山门前横加阻拦,又岂是贵派的待客之道?
“还是说你千羽门又想要耍什么花样,不敢接下我天昀宗的挑战?你等速速让开,若是再不让开,休怪我们今日要强闯你这千羽门。”
曾竹先见自己的少宗主来了脾气,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实在太了解自己面前的这位少宗主了,自小天赋异禀,少年奇才,年仅十八便已将天昀宗的四方剑法修炼至五品中期,所以身上自然有着作为少宗主的傲气。
原本此趟过来比武便是抱着教训对方的想法,如今被对方的一群弟子拦在山门之前,自然是觉得颜面有失。
这位大少爷平时是谁的劝也听不进去的,除非是宗主亲自前来,否则他做出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
可眼下双方僵持在这里,难不成还真的要动手闯山?
那这个事情的性质可就变了!
若从原本的比武赌约变成了强闯山门,入山强抢,这事情说出去那可真的就好说不好听了。
这天昀宗与千羽门之间几十年来恩怨不断,直到十年前两派定下掌门比武之约,谁输了就将自己的镇派之宝双手奉上,两派恩怨从此了结。
如今若是强行闯山,只怕是旧怨未了,又添新仇,事情岂不是会越弄越麻烦?
虽然明知劝了无用,可曾竹先还是打算要提醒一下自己的这位少宗主程星琰,别忘了宗主临行前的嘱咐。
不可将事情进一步激化,只需打败对方的少掌门将千羽门的翠羽剑和《飞羽剑法》赢到手便可。
“少宗主还请三思而行,切莫忘了我们临行之前宗主的嘱咐,我们此趟前来只为比武赢得赌约,切不可再节外生枝啊!”
哪知程星琰对他的话却不以为然,将双手背在身后,下巴一扬。
满脸傲气地说道:“我天昀宗虽然往日很少参与江湖武林之事,那也只是我的父亲行事低调,可我天昀宗却并非什么小门小派。
“他千羽门今日如此怠慢,岂不是未将我天昀宗放在眼里?今日便要让她们知道我天昀宗的分量,你闯山便是,有什么事我来承担。”
曾竹先心中暗自叫苦,这程星琰只要是一离开他老爹就没人能管得了,可他的号令自己又不得不听,也实在是没什么办法。
于是只好转身,又对着素莹说道:“我们少宗主的话你可听到?原本此次比武在半年前便应该进行,如今你们已经拖了半年。我们前来赴约你们又以此等理由阻止我们上山,说起来也是有些没道理,还望你们速速让开,否则休怪老夫要动手了。”
素莹虽然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却是一个极有主见之人,见对方态度如此强硬,并未因自己的年纪比对方小,武功比对方弱便有丝毫的退让之意。
“少宗主,曾前辈,按说二位远来是客,本不应该阻拦,可二位此趟前来却带着如此多的人马,若是就这样放你们进入山门岂不是要乱了规矩?
“天昀宗也是江湖武林中名声显赫的宗门大派,实在不该如此强人所难,我只是千羽门的一个普通弟子,万万不敢违背宗门规矩放这几十号人马上山,还请两位见谅。
“之前已差人上山通报,想来此刻掌门与众位师叔伯也正在赶来此处,不如二位稍等片刻,有什么事与掌门和几位师叔伯相谈便是,又何必要急于这一时半刻呢?”
曾竹先回头看向程星琰,那意思不行就再等一会儿吧!
谁知程星琰却将手一挥。
“等什么等?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