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一第一反应是去看左柚。

左柚一脸无辜。

水灵灵大眼睛还眨巴眨巴，两只手都背在身后，无聊地转圈圈，就差把“怎么了”三个字写在脸上。

收回视线后，牧一也有些难言。

这些话不好当着左柚说，他想压低嗓音，但又害怕老人耳朵不好听不见，只好又拉着王奶奶往前走了几步。

“婆婆，我们家在城里也算有些积蓄，收养左柚只是看她孤苦伶仃一个人，想要抚养她长大，并没有其他想法。”

【有些积蓄？】

【牧一这么谦虚的吗？他家不是海城首富吗？这还叫有些积蓄？喊他少爷都不为过，好不好？】

【简直了，又是被自己穷笑的一天。】

“有些积蓄就要来收养一个小孩子吗？”王奶奶有些狐疑：“你们这些人我见多了，狗屁话张口就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那些电视剧里面女孩子被拐卖给人当媳妇的画面仿佛还在她眼前。

一想到自己疼爱的小孙儿要被一个什么都不清楚的人走，她就心惊。

她有些着急，又想不出具体方法，眉头皱得越来越深。饶是和她亲近人也没见过她这番模样。

“不行，你以后得隔一段日子带她来看看我。”

【我艹，好得寸进尺啊。牧一明明都解释了，这老人还要他带着左柚回来。她难道不知道这里距离牧一家有多远吗？】

【我看这老人分明就是想以后和女孩一起讹诈牧家的财产！毕竟这女孩都已经被牧家收养了，到时候肯定可以从牧一分一笔走。】

【又没有上户口。都是一句话的事情，说不定就是玩玩而已。】

王奶奶说着，也没想过这般做的后果。诸如来去的路费要多少，又要话费多少的时间，这些她都没放在心上。

牧一同样也没在意，一口答应下来。

世家教养的尊老爱幼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虽对一些无理取闹的亲戚冷嘲热讽，但对于真心疼爱子女的长辈很是敬爱。

世俗令他披上清冷的皮。

诗书教他恒有礼仪的魂。

他搀扶着王奶奶：“每年正月我们回来看您。”

王奶奶轻轻避开他的手，心里还有些担忧，又看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是怜惜的抚摸左柚脑袋。

左柚舒服的哼哼。

也只有在王奶奶面前她才会自在。

她问：“奶奶和哥哥说了什么？”带上些撒娇又说：“柚柚也想知道。”

左柚只是单纯好奇，但王奶奶却又忧心起来。

“柚柚啊，你以后要小心。奶奶年纪大了，城里是个坏地方，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给生吞活剥了。你也要对哥哥留心思，小心被人吃了还不知道。”

她一个不留神间就说错了话，反过来时左柚已经睁大了嘴巴。

“哥哥要吃我？”

她怯生生去看牧一。

而听到所有的牧一在后面微微扬起嘴角，在那道视线落过来时故意打了个哈欠，动作夸张，看左柚小兽般抖擞回去才满意的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