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醉仙居的后院,一直都是李奇的根据地,他就是从这里开始走上发迹的道路,每每来到这里,往事种种就会不自觉的冒出来。
当然,还有一位见证者,就是那一头淡定驴。
“驴兄,我才出去一年而已,你用得着胖成这样吗,看来我得让你去刑部走一圈了,你这样下去迟早会胖死去,好吧,我就行行好,帮你锻炼一下。”
李奇从马厩里面牵出淡定驴来,嘴里还念叨有词,道:“你看看你,牵着你都这么费劲,真怀疑你还能不能骑。”
言罢,他就翻身上驴,双腿一夹。
淡定驴哼哧两声,缓缓往前面走去。
它――它竟然还能走?李奇太感欣慰了:“哎哟喂,驴兄真是看不出呀,你的身手竟然还能保持的如此敏捷,跟第一次见你没差多少呀。”
淡定驴不知是听懂了李奇的话,还是无意为之,突然抬起头来,又哼哧了两声。
李奇乐呵呵笑道:“哇!你用不着这么骄傲吧,虽然我说的是事实,但是你也不看看你以前走的有多么慢,有本事你跑跑看,那你就可以骄傲。”
淡定驴很快的就低下了头。
不愧是淡定驴,竟然连我的激将法都没用。李奇彻底服气了,其实他还就钟意淡定驴这一点,不会跑,但是走的非常稳,一点也不颠簸,而且如今一身肉,骑着更是舒服惬意。
溜达了几个圈,忽听得一个笑声,“枢密使还真是清闲呀,竟然躲在这里欺负人家淡定驴。”
能这么亲切的称呼淡定驴,除了李奇外,就只有白浅诺了,因为这淡定驴可是白浅诺和李奇爱情的见证者。
“咦?七娘。你怎么来了。”
李奇见白浅诺来了,心中非常激动,赶紧催促胯下“宝驴”道:“快点过去――呃抱歉,差点忘jì这已经是你最快的速度了。”
白浅诺噗嗤一笑,走了过来,好奇道:“你这是干什么?”
李奇哀叹一声,道:“你瞧这哥们都胖成这样了,要是再不动动,我真怕它会减速。来来来,你也上来。我们一起帮它减肥。”
白浅诺赶紧退后一步,羞涩道:“我不要。”
李奇啧了一声,道:“快点上来啦,都老夫老妻的,还害什么羞。”
白浅诺没好气道:“不是我害羞,而是你不知羞。”
李奇眉头一皱,沉声道:“七娘。”
白浅诺为难道:“你说真的呀。”
李奇委屈道:“敢情你以为我是在骗你呀,我可是答应过你的,再也不骗你了。”
白浅诺红着脸嗔道:“我宁愿你是骗我的。”
女人还真是难搞啊!李奇招手道:“快点啦。我们夫妻一块帮淡定驴减肥,这传出去今后肯定是一段佳话。”
还佳话,我看笑话还差不多。白浅诺见李奇真不想是在说笑的,心中不忍拒绝。但是目光却瞥向门口。
李奇立刻道:“你放心便是,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随便进来的,快点上来吧。”
白浅诺瞧他迫切的表情,轻轻一笑。走了过去,伸出手,李奇赶紧拉她上前。让她坐在自己身前。
可白浅诺这屁股都没有捂热,就见一人走了进来。
正是吴福荣。
操!吴大叔,用不着这样打我的脸吧。李奇当即翻了下白眼。
白浅诺更是无地自处,赶紧低着头,果断采取掩耳盗铃的方式。
吴福荣一进来就看到李奇和白浅诺坐在驴上,不禁有些傻眼,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赶紧将目光移开,左右张望道:“老朽分明是要回家的,怎跑到这里来了。”
说着,他就快步转身离开了。
算你比较识相,不过这理由就太明显了一点。
还未等李奇反应过来,白浅诺就反手拍了下他的大腿,道:“都怪你,还说没人进来。”
铁一般的事实在,李奇也无力反驳,讪讪道:“这――这只是一个意外,但是我敢保证,这一下是真的没有人敢来了。”
“这我也知道。”
白浅诺撇了下小嘴,吴福荣出去后肯定会吩咐其他人不能到此,再加上李奇的护卫,不管是熟人还是生人都进不来。
李奇嘻嘻一笑道:“那你可以放心了。”
二人偎依在一起,骑着淡定驴在院内转悠,倒也别有一番风趣,仿佛回到了当初那般无忧无虑的岁月。
白浅诺嘴上说不愿,其实心里也挺享受的,从她脸上那幸福的笑容就不难看出来,二人转悠了一会,白浅诺突然道:“对了,你不是说今日去探望王叔叔吗?”
李奇道:“是啊,我也是刚回来不久。”
白浅诺道:“那王叔叔怎样?”
李奇道:“好得不得了,你还别不信,王叔叔都瘦了一圈。”
白浅诺听得有些迷糊了,道:“都瘦了一圈,你还说好?”
李奇道:“这换做别人,肯定是坏透了,但是王叔叔这么胖,早就该减肥了,这是上天的旨意呀。”
白浅诺白了淡定驴一眼,没办法,李奇躲在后面的,道:“可不准你这么说王叔叔,你要再说的话我就告sù王姐姐。”
李奇慌道:“别别别,我只是想说虽然王叔叔各方面都不怎样,但至少还活着――算了,越说越伤人了,总而言之,你也不用担心,王叔叔很快就出来了,只不过官位肯定是保不住了。”
白浅诺惊喜道:“是吗?”
李奇将与李纲的对话跟她说了一边。
白浅诺听得又是愁眉难展,道:“就仅凭这些,李纲会去跟皇上说吗?”
李奇笑道:“如果他是一个聪明人就一定会去,疑点归于被告,这将会是司法院和立法院成立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标志,我这是给他表xiàn的机会,如果他不去说,那就我去。再者说,他们确实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王叔叔与那些考生有任何关系,这合情合理,唯一的顾虑无非就是皇上的感受,但是你要当司法院的头把交椅,就必须要刚正不阿。”
白浅诺听得频频点头,道:“既然如此,你赶紧去告sù王姐姐,让她别担心了。”
李奇笑道:“我会去见她的,但是在之前我得先去你家。我这女婿回来这么久,自己的老丈人都不见,就跑去找别人,这未免有些太懂礼数了。”
白浅诺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明天。”
“这么快?”
“你不想么?”
“不――不是,那我今晚与我爹娘说一声。”
李奇呵呵一笑,道:“不用了,我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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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白家小院。
如今的白家都不能称为白府,只能说是小院,这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地位的问题,要是如今白时中还占着那么大的宅子,那别人会如何想。
“想不到那小子一回来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真是――老朽都有些看不明白了。老了,老了。”
经过整整一年的恢fù,白时中终于扔掉了拐杖,可以慢步行走了。但毕竟年纪还是大了,遭此重病,身体肯定还是不如以前了。今日夫妻两见出太阳了,于是就到后院走走。
白夫人笑道:“你呀,还是这么谨慎,这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一场恩科就让仲陵锒铛入狱,还顺带捎上我们白家,这不是借你的刀来砍你的老友吗,那秦桧也不是什么善茬,要我说啊,就应该这么做,给秦桧一点厉害瞧瞧,这都骑到头上来了,若是他一点动静都没有,你道朝中的人会如何看他。”
白时中笑着点点头道:“你对你对,七娘真是像极你了,其实要不是她当初咄咄逼人,秦桧又怎出此招。”
白夫人听得眉头一锁,脸上透着一丝困惑。
白时中瞥了眼妻子,正欲开口问她在想什么,忽然一个丫鬟走来,道:“老爷,夫人,姑爷来了。”
白时中错愕道:“哪个姑爷?”
白夫人噗嗤一笑,道:“老头子,你还真是糊涂了,还能有哪个姑爷进门都得先通报。”
“是他?”
白时中脸一拉,挥挥手道:“你去吧。”
白夫人道:“好了,好了,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你还生什么气,况且咱们图的是什么,还不是孩子们好,就算你现在还在朝中,还不是要扶他上去,如今倒还省了力气,你也不小了,什么面子名誉,都不要看太重了。”
白时中哼道:“他当初将我们骗的这么惨,你难道忘jì了?”
白夫人道:“可是就当时的情况来看,他这么做也是为保我们安全,听人说当时这开封府十分危急,胜败只在旦夕间,要是你留在这里,如果开封城破了,你不得还怪他,他这个女婿当得也不容易,其实话说回来,他还算是有情有义了,如果我们遇到的王黼、童贯之辈,他岂会留我们至今,早就斩尽杀绝了,有此女婿,你什么面子都回来了,纵使你现在无官职在身,可朝中除了秦桧,还有会敢欺负咱们,他们夫妇都不容易,咱们这把老骨头就别他们添乱了,走吧,走吧。”
其实白夫人的口才比起李奇并不弱,句句都能说到点子上,白时中是被她吃的死死的,挥挥手道:“罢了,罢了,我与你去就是了,真不知这事究竟是谁做错了。”
白夫人笑道:“亏你在朝堂上混了这么久,连这一点都看不透,在朝堂上哪里有对与错,早点下来也好,省得我整日为你担心。”
白时中老脸挂不住了,道:“我以前总是让你担心吗?”
白夫人轻轻一笑,摇头道:“没有,没有,是我说错话了,走吧,走吧,莫要让他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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