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信“哈”了一声,眼神都不给魏宸淞一个。
以前他只觉得穆九倾阴险,如今看魏宸淞也不遑多让。
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如此阴险的两个人走在一起,生出俩爱财的小崽崽,一点儿也不让人意外呢!
吃饱喝足,呼延信让人来带俩崽去羊圈。
知寒和知意都没有动,他们在看魏宸淞。
魏宸淞对此很满意,孩子皮一些不怕,只要他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可以了。
“这里是你们舅舅的临时驻地,距离大丰禁军大营很近,四周有哨塔,很安全。不过你们也要跟紧你们舅舅的人,不可以乱跑。”
知寒拉住知意的手,“我会照顾、妹妹。”
“我!”知意高高举起另一只手,激动地都走音了,“我听发啊~”
呼延信“噗嗤”笑了出来,“行了行了,快去玩吧!若是这里都不安全,大丰离亡国不远了。”
说是这样说,为表对孩子们的看重,呼延信不只安排了两个随从,还安排了一队人手过去。
等帐篷中只剩下他们二人,呼延信才沉着脸问:“你说的……是真的?”
“无相门”三个字,他只做了口型,并未发出声音。
呼延信人虽然莽,但也不会不论生死的横冲直撞。
魏宸淞过去可是大丰的九千岁,心狠手辣不说,还喜怒无常。
这样的人都忌惮的存在,只能说无相门是真的不寻常了。
“亲眼所见。”魏宸淞道。
呼延信拿着短刀在桌案上磕了几下,“交手了?”
“胜败未分,那人便离开了。”话音刚落,魏宸淞又道,“对方身手诡异,手段颇多,生死之战,胜负对半。”
呼延信听到这里,神色凝重起来,“也就是你们两个,都不是那人对手?”
穆九倾武功尽失,不是脑子丢失,她的智谋,招式都还在,不说进可攻退可守,至少能在一旁放冷箭。
这样的他们,都没能把一个人留住……
“今夜,我便会让人传信给父王。”呼延信道。
只是听了无相门的事情之后,呼延信就有些叫不准用飞鹰传信,还是让人跑一趟了。
派人回去,中途……会不会人换了个人都没人发现?
这样的大事,魏宸淞不可能说谎。
只是若有这样一个诡异的门派,为何从未有风声传出来过?
一旦秘密被第二个人知道,便离人尽皆知不远了。
除非,知道秘密的人要么是深陷其中,要么都死了。
无论是哪一种,这个门派都很可怕。
“你们府上……”穆九倾自保能力不比从前,若身边有奸细,岂不是等同于引颈就戮?
“人已经控制起来。”
呼延信一惊,这岂不是说……他们身边已经被无相门的人混了进去?
穆九倾如今住的宅子,探子都混不进去。
宅子里人少不说,人手还几乎都是她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受伤的兵将。
其中巡逻的人和巡逻的方式,也同军营等同。
庆帝开始信任穆九倾后,对她也无比纵容,花银子让人帮她修缮府邸的时候,还在其中修了哨塔。
试问这样的地方,别说进探子了,就是多两只蚊子,也很容易被人拍死啊!
可魏宸淞方才说了什么?
他说已经有人混进去了。
无相门的人,似乎能够依靠改变面部骨肉的办法来变脸。
“他们的骨骼是不是有问题?”
同呼延信一样,魏宸淞也有此怀疑。
无相门中之人应该是在精不在多。
脸可以变,身材呢?
总不可能无相门中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吧?
他们能一次换了将军府三个人,一个姜氏两个侍卫,可见他们不只能变脸,身体的骨骼也能改变。
“你想到了什么?”呼延信问。
“缩骨。”魏宸淞道,“有些把戏人会,我想,将军应该也看到过把戏人钻巷子和铁圈吧?”
骨头既然能锁起来让人的身材变瘦小,那么是不是也能拉伸,让人变得高壮?
如此,变了脸后,才能无声无息。
“要识破,太难了。”呼延信头疼,“穆九倾可想到什么法子?”
魏宸淞也并未藏着掖着,毕竟要用人,总要坦诚一些,“味道。”
呼延信一愣,“要养猎狗?”
“也是一种法子。很多人辨不出来的味道,狗可以。”魏宸淞道,“当然,我说的味道是指他们身上有一股微不可察的药味。”
药味?这样的破绽也太明显了。
呼延信甚至有些阴谋论,想着是不是无相门故意透露这个破绽出来,就为了迷惑他们。
到时候他们以为找到了无相门之人,其
实是无相门用药粉迷惑他们。
药味无处不在,岂不是人人都可疑?
魏宸淞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呼延信这脑袋也太会想了。
不过他的想法也不算错。
“那人离开时,毁掉了那些人的尸体。大理寺清理血迹时,找到一只断手,倾倾把那只断手要了来,几番周折,才发现骨中的药香。”
呼延信专心的时候,很能抓住重点,“也就是说,这些人活着的时候,并无异样,等他们死了,才能用一些方法查出他们的问题?这话说了不是白说吗?”
“用你们大丰的话来说,不就是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
魏宸淞淡淡道:“所以才让将军帮忙查。”
呼延信一哽,“若是查不出来呢?”
魏宸淞无所谓道:“有道是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我想着他们又不是没事干,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干掉,那么就……看运气了。”
呼延信喃喃道:“说了和没说一样。”
不多时,帐篷外传来“咩咩”声。
知意见到羊之后,很快失了兴趣,闹着要牵着羊回来,还要和知寒一人牵两头。
舅舅说了,让她挑了带走,又没说只能带走一头呀!
所以知意便一手一个,还非要知寒也如此。
知意钻进帐篷,“舅舅呀~”
呼延信抬手,“天色不早,你们赶紧牵着羊回去吧!不然你们娘该担心了。”
他如今听不得“舅舅呀”,一听就头疼。
穆九倾听魏宸淞说完,笑得前仰后合,“没事,四头羊而已,家里装得下,孩子们喜欢就好。”
她想了想,吩咐人去给羊洗澡,免得脏东西蹭到孩子们身上。
“洗羊?”知寒眉目飞扬,“吃的时候洗,不就行了?”
“吃?”穆九倾一愣,轻声道:“是要吃的?”
知寒和知意对视一眼,知意心疼地跑过去摸穆九倾的手,娘亲好可怜呀,都没吃过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