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要丢下我!”
盛长枫从睡梦中惊醒,坐起大喊一声,眼角还挂着泪水。
以镜推门而入,焦急道:“公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盛长枫看了一下周遭,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没事,噩梦而已。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公子,酉时一刻了。”
盛长枫一听,都酉时了,那也该出去看看黄昏美景了。
“走,去甲板坐坐,吹吹晚风,看看江上夜景。”盛长枫下了榻,穿上斗篷。
以镜抬头看了一眼,说:“公子,该用晚餐了。”
盛长枫拿起竹笛,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那就把饭送到甲板上,江水满月中吃饭,岂不别有一番风趣。”
以镜一见,低头应声后,向厨房走去。
还是老位置,盛长枫坐在凳子上,一脸哀叹,他梦见亡母了,最后母亲化成点点星光,让他怎么抓,也抓不到,最后消失不见了。
他拿起笛子,再次吹响思念之曲…
一曲之后,几个女使把晚餐端了过来,放在木桌上,转身离开。
以镜也走了过来,站到他身后。
盛长枫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以镜,坐下来陪我吃点吧。”
以镜一听,连忙道:“不行,小的是仆,怎么可以和公子同桌呢。”
“什么主仆的,我让你陪我一起吃,怎么,不听本公子的话了!”盛长枫眼睛一瞪,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公子,你就饶了小的吧,这要是让主君、主母、林小娘他们知道了,一顿板子是跑不了的。”以镜赶紧哀求道。
盛长枫一听,没有再言语,阶级森严,规矩繁多,他只得低头吃饭。
忽然,有脚步声传来,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小丫头跑上甲板。
一身白衣,梳着总角,鼓鼓的脸蛋,灵动的大眼睛,只是略显伤神,这不是活脱脱的“小芈月”吗!
但盛长枫知晓,她不是芈月,而是盛明兰,盛家小六。
“六妹妹,怎么就你一个人,小桃呢?没跟着你。”盛长枫开口问道。
盛明兰也没想到,这个时辰,甲板上还有人。
“三哥哥安。”
明兰说完,就坐在一旁的麻袋上,看着远方。
盛长枫一见,摇了摇头,把白色斗篷解下,毕竟太阳落山,天气凉了,更何况是江水中呢,一个小丫头,坐在甲板上,别冻坏了。
他来到盛明兰身旁,把斗篷披在她身上,“天冷,披着点,别得了伤寒了。”
盛明兰眼圈一红,说:“谢谢三哥哥。”
盛长枫一见,苦笑一下,摸了摸她的头,转身走了回去,拿起竹笛,稍作思索,把竹笛放到嘴边,吹奏一曲。
笛声悠扬,婉转动听,先扬后抑,凄凄切切。
一曲中了,盛长枫放下笛子,凄惨一笑,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母亲了,也许来世,还能再续母子情缘。
盛明兰看见他的样子,走了过来,问:“三哥哥,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三哥哥没事,但是六妹妹,莫要过于悲伤,须知人还是要向前看,向前走的。过去的,不管是喜怒哀乐,都已成为历史,只会出现在回忆中。”盛长枫收起悲切,劝慰盛明兰。
盛长枫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想,哪有那么容易忘记啊,自己现在还没做到呢,居然在这里忽悠一个孩子。
盛明兰低头沉思,片刻之后,抬头看了一眼他,说:“谢谢三哥哥。”
“六妹妹,以后有什么事,祖母不方便的,你可以来找三哥哥,我们是一家人。”盛长枫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因为我们都姓盛。”
盛明兰稍作沉思,点了点头。
“六妹妹,吃晚饭了吗,没吃在三哥哥这吃点。”
“在祖母那里吃过了。”
盛长枫一听,点了点头,转头告诉以镜,把饭菜撤下吧,他吃完了。
以镜点头,回去找人去了,没一会儿,几个女使过来,把饭菜端走了。
“三哥哥,你可以再吹一首吗?”盛明兰露出期盼的目光。
盛长枫一愣,自己这水平是相当一般了,居然还有人愿意听。
“既然六妹妹想听,那三哥哥就再吹一首。”盛长枫拿起竹笛,“但是,你不许嫌弃三哥哥的水平低啊。”
盛明兰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双大眼睛盯着他。
盛长枫轻抚竹笛,自己会的曲子没几首,差不多都吹了一遍了。
稍作沉思后,他把竹笛放在嘴边,吹奏一曲《沧海一声笑》。
笛声一出,激情高亢,心潮澎湃,豪情万丈。
一曲终了,盛长枫放下竹笛,说:“六妹妹,天色渐晚,曲终人散,你也该回去休息了,你看,祖母都来了。”
盛明兰一听,转头看去,就见盛老太太和房妈妈站在楼梯处,一脸慈祥的看着她。
盛明兰赶紧起身,跑向盛老太太。
盛老太太一见,“六丫头,慢一点,别摔了。”
盛明兰扑进盛老太太怀里,“祖母,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明兰不该偷偷跑出来。”
盛老太太轻抚她后背,笑着说:“不碍事,出来走走也好。”
盛长枫带着以镜也走了过来,作揖:“祖母万安。”
盛老太太:“枫哥儿,外边风大,你也早点回去吧。”
“是的,祖母,孙儿告退。”
盛长枫刚要走,盛明兰抬头道:“三哥哥,你能教明兰吹奏笛子吗?”
盛长枫一愣,同时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水平也不怎么样,这要是教人,不是误人子弟吗!
不过,看着明兰的殷切眼神,他微微一笑:“六妹妹不嫌弃的话,当然没问题。”
“当然不嫌弃了,还要三哥哥不嫌妹妹笨才好。”
“怎么会呢,哪有哥哥嫌弃妹妹的道理。你要想学,哥哥自当认真教才是。”
“先谢谢三哥哥了。”
盛长枫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带着以镜回到船舱。
盛老太太看见他们离去背影,想着让明兰学点东西也好,让她充实起来,这样有助于她早日摆脱娘亲过世的悲痛。
“枫哥儿好像比以前稳重不少啊。”房妈妈看着远去的盛长枫,“总觉得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