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镜看见盛长枫之后,眼中满是委屈,眼泪也流了下去,想跑到公子身前诉苦,却被两个小厮拽着,没跑过去,只能“呜呜”的叫着;千颜的泪珠却很倔犟,一直在眼圈打转,不肯流下来。
“为何?你还好意思问老娘?”林噙霜单手叉腰,指着一怜,“这问问这个小贱人,她都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盛长枫瞧着林噙霜的样子,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回头看着一怜,“一怜,你做什么了,惹的我阿娘这么生气?”
“奴婢不知道啊,公子,奴婢每日都待在一三居,别说见林小娘了,奴婢连一三居的门都很少出去啊。”一怜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盛长枫见一怜的样子,也不像撒谎,又转回头来,“阿娘,一怜还真是很少出一三居,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让你这么生气。”
林噙霜见一怜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让她气不打一处来,“不承认是吧,很好,那我替你说。”林噙霜手指着一怜,对着盛长枫说道:“这个小贱人,和以镜还有他身旁的贱婢联合起来,她们合伙欺骗于你,你还问我为何这样!我要是不来,你就被她们骗的团团转了。”
“欺骗我?”盛长枫有点发懵,看了看一怜三人,见三人都是摇头,这让他更加迷惑了,“阿娘,你这话说的,让我越来越糊涂。”
“糊涂?那好,盼如呢?你出来,告诉你的公子,她们是如何欺骗他的。”林噙霜回头寻找盼如,挨个看去,终于在最后面看见了她,“盼如,把你在林栖阁说的话,再跟你公子说一遍。”
盛长枫一愣,刚才的注意力都在以镜和千颜的身上,没看见盼如混在林栖阁的下人中,现在被林噙霜叫了出来,还说让她阐述一下,这让盛长枫隐隐约约有点明白了什么。
盼如慢吞吞地走到中间,偷瞄了盛长枫一眼,见他盯着自己,略有心虚、害怕,但看见盛长枫身后的一怜,又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盼如心中不满再次达到极致,也就不在乎盛长枫的眼神了。
盼如也算豁出去了,便把她在林栖阁所说的话,再次说了一遍,由于说了两次,这次的说辞,让盼如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一怜三人听见盼如所言,都是愤怒不已,一个劲地摇头,特别是千颜,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盼如早就被她千刀万剐了。
一怜更是泪流面满,无声的哭泣,也像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枫儿,都听见了吧,你岁数小,心性软弱,抹不开面,没事,有阿娘呢,让为娘为你处理了这几个贱奴。”林噙霜一挥手,立马就有两个老妈子走上前,向着一怜走去。
一怜眼看两个凶神恶煞的老妈子向自己而来,吓得她脸色煞白,眼中流露出惊恐,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下意识地抓住盛长枫的衣角,仿佛抓到最后一株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抓着。
盛长枫眉头一皱,伸手拦住两个老妈子,回头给了一怜一个放心的眼神,转回头,脸色阴沉下来,“你们两个给本公子退回去。”
“枫哥儿,还请你让开,让我们把这贱婢抓走,交给林小娘发落。”一位老妈子毫无畏惧,压根没拿盛长枫当回事。
盛长枫面色一沉,没有理会这个老妈子,而是看向林噙霜,“阿娘,你就听了盼如一人之言,就断定事实就是如此吗!”
“我都亲眼所见了,那还有假吗?”林噙霜对着两个老妈子喊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把那个贱人给我抓过来。”
两个老妈子一听,就要越过盛长枫,去抓一怜。
“本公子说了,你们两个给我退回去,我不想再说下一遍。”盛长枫面色平静,语气有点平淡,“阿娘,你真要听那一人之言,便要大闹枫儿的一三居吗?”
“枫儿,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那个小贱人就是贪图你的身份,才想勾引你的。”林噙霜不想再和盛长枫废话,再次怒吼,“你们两个还等什么,赶紧去!”
两个老妈子一听,就要从盛长枫身边过去,结果又被盛长枫挡住。
“公子,林小娘已经下令了,你还是起开吧。”刚才说话的那位老妈子见盛长枫还不躲开,嘴角露出不屑一笑,伸手抓住盛长枫的手臂,就要把他甩到一旁。
盛长枫压抑半天的怒火,被老妈子这么一拽,再也压抑不住。
盛长枫用力一甩,把这个老妈子甩了一个跟头,回身一看,另一个老妈子伸手抓向一怜,他想也没想,直接抡起手臂,“啪”的一声巨响,从老妈子嘴里飞出两颗牙齿,并伴随“哎呦,疼死了”的惨叫声。
屋中除了两个老妈子哀嚎声,其余人都是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一向温文儒雅的盛三公子,居然会动手打人。
林噙霜也是呆若木鸡,她记忆中的盛长枫,虽聪明伶俐、调皮捣蛋,却性子懦弱,没有多少担当。
但来到汴京城之后,一切都变了,盛长枫不再像在扬州城那样依赖自己,而且有种渐行渐远的感觉,性格也是大变,变得特立独行,不再接受自己的管制。
今天,他居然还动
手打人,行事如此鲁莽、野蛮,让林噙霜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都给我闭嘴,再哭天喊地,我就打断你们的下巴,让你们以后都发不出一点声音。”盛长枫的声音,犹如从九幽而来,让屋中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之前说话的老妈子先是一愣,然后嚎啕大哭,声音震天动地。
盛长枫嘿嘿一笑,在所有人都没回过神的时候,快速来到老妈子面前,一脚踢在老妈子的下巴上,所有人都听见“咔擦”一声,老妈子这次不再叫喊了,直接晕倒在地。
屋中再次陷入寂静,所有都是一副难以置信,愣愣地看着盛长枫。
“枫儿,你疯了吗?为何要打钟妈妈,她现在怎么样了?”林噙霜神情有点恍惚,她有点不认识盛长枫的错觉。
“阿娘,人要言必行,行必果!都说了谁要再叫唤,以后就不要出声了。”盛长枫摊了摊手,“要怪,就怪她太能叫唤,吵的人脑仁都疼。”
林噙霜一阵愕然,看了看无所谓的盛长枫,又看着倒地不醒的钟妈妈,突然抓狂,大声喊叫:“枫儿,你是得了失心疯了吧,钟妈妈可是最早跟随为娘的女使之一,你怎敢如此对她!”
“笑话,我是盛家三公子,她只是一个下人而已,她敢公然顶撞我,还要跟我动手,这种不分尊卑,试图弑主的贱婢,杖毙了都不足为奇。”盛长枫啐了一口,深深看了盼如一眼,“盼如,本公子就不该心软,以为你是阿娘派过来的人,留下来也是无所谓的。结果,本公子是大错特错啊,当初就应该像星落一样,一起把你打发了。”
盼如早已面如纸白,冷汗直流,她从未想到,一向从善如流的公子,下手如此狠毒,钟妈妈的下场就摆在眼前,她早已魂不守舍。
现在又听见盛长枫提起星落,想到星落的下场,她更是吓的魂飞魄散,心中开始有点后悔了。
以镜,一怜,千颜听了盛长枫的话,有点摸不到头脑,星落被惩罚,是因为她手脚不干净,怎么觉得公子如此一说,像是在公子预料之内呢。
林噙霜则是震惊不已,星落之事她也听周雪娘提起过,当时还嘲笑王若弗用人不明,今日听枫儿这么一说,有一种星落的下场,是枫儿安排的感觉。
林噙霜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这还是我的枫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