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敢再耽搁,半推半请把决明两人带出了洞去,他们前脚进了德顺宫的灵殿,蓬虆后脚便跟了过来,众人不敢拦他,低着头悄悄的溜了出去,此时凤皇还未来到,整个灵殿上只有他和决明还有羲和三人。
此时的蓬虆已经冷静了很多,他转眸看向羲和,问道“昨儿我有事没回府,听府里来人说你是入了夜离开的,可是与他提前约好了去私会的?”
羲和臊红着脸道“没有!我一回家就看见他在洞里站着,我想着天黑路险好心留他在洞中小睡一夜,谁知道”
谁知道睡着睡着他就睡自儿身边了!
蓬虆点了点头,转眸看向决明,对他道“昨晚上潜入德顺宫的贼子就是你,你故意惊动白长老,引得守卫跟着你一同去了后山,你这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为的就是让所有的人都看见你与羲和氏在一起,你想强娶!决明少将,我很不明白,你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地位,即便再是年少轻狂,也不应该做出这种有损自己门风的糊涂事,还是说,你执意要娶羲和氏,可是在暗中打了什么主意?”
“蓬长老真是一语中的!”
决明先前被蓬虆打了几拳,虽是脸上负了伤,但那目光却是炯炯有神,未有一丝退缩,他凝眸看向蓬虆,说道“不单是我,难道蓬长老就没有在暗中打主意吗?”
“什么意思?”
决明道“自打我神农氏的帖子来了丹穴山,你便对我所求的事百般阻拦,后来我亲自来了凤族,你又是咄咄相逼,未见一丝和气,当时我很不明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直到后来,你无意提起羲和,我看见你的眼神,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你在心里藏了一个秘密,一个从来也不敢说出口的秘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羲和没有听懂两人在说什么,只晓得决明方才说了一大堆的话,而蓬虆在听他说话后一脸惨白,目光飘忽不定,好似做了贼似得。
决明对羲和付之一笑,续儿转眸对蓬虆说道“你不敢说的我来说,你不敢做的我来做,我不会像你一样的委屈她,而她也不该过这种任人欺凌的生活!”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
他从未欺负过她,只是不知道怎了,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伤害。
决明转眸看向羲和,对她说道“你说我不了解你,说我是只是因为可伶你才要跟你成婚的,你说对一半错了一半,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你不能妄下结论推拒我。还有,我的的确确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原因要与你成婚,但我知道自己的心,我想陪着你,护着你,想看你笑,想跟你一起放纸鸢,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喜欢。”
“我虽然不了解你,但我却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羲和,我会正大光明的将你娶进神农氏的大门,我会让全天下都知道,你羲和是我决明的妻子。你生来没有凤羽,又不会展翅飞翔,但从今以后不会了,我会做你的凤羽,拥护你翱翔九天,做天底下独一无二的三足金凤。”
“金凤?”
羲和只觉得那颗冰封了半辈子的心好似有了一丝动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承认过她是凤凰,大家都是野丫头,羲和氏的叫她,私底下都在嘲笑她是不敢飞的走地鸡,身有残疾的三足乌,从未有一人用金凤这个词来叫她。
“我.......我可没嫁妆..........而且依着规矩,我没法给你定情信物............”
凤族规矩,定情之物便是两人身上的凤羽。
“你给过我了!”
羲和满眼疑惑的看向决明,只见他手中荧光一闪,一只巨大的木鸢在他手中出现。
“这不是我丢失的那个!怎么会在你这?”
决明手中所拿的就是羲和亲手所做的木鸢,自从那日被蓬虆割断放飞线,从半空中坠落后便没了踪影,不想竟然是在他的手中,
“那天我从灵殿离开,路过鹊坡时木鸢从天而降,正好落在我面前。这个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羲和脸上一热,伸手去抢“我只是说没法给你信物,没说真的要给你,还来!”
决明躲的及时,羲和几下抢不到也就放弃了,她无奈道“就当我是赌一把,你所求的我应了,但是我跟你明说,我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善人,我呀心狠手辣,眦睚必报,一旦我赌输了,你也甭想好过,明白吗!”
“明白明白!”
“凤皇到!”
此时凤皇已然来到了灵殿,她坐在珠帘后的凤椅上,逡巡殿内,开口问道“听闻神农少将夜潜丹穴山,欺凌我族少女,此事可真?”
凤皇张口便如此说,定是有人提前禀报了她,凤皇是性情中人,最看重凤族名声,若是这个罪名坐实了,定会将决明绑了送去天都问罪,而且羲和身份卑贱,若是凤皇知道与决明同床共枕的是她,必然会用族规罚她,到时莫说羲和嫁不嫁与他,就是这条命能不能保得住还未可知。
“回陛下,此话有误!”
不等决明解释蓬虆率先开了口“陛下,并非少将夜潜丹穴山,而是昨天少将拿帖
子进山时天色太晚,那时陛下早已休息,为了不打扰陛下休息,我特意没让人去通禀。”
此话一处决明羲和两人都愣在那里,他们面面相觑,并不明白蓬虆为什么会帮决明开脱。
“哦?原是如此,那欺凌未婚女子是怎么回事?”
“是误传!”
蓬虆道“前几日决明少将不是来族中说过,说是自己早已心有所属,那所中意的就是这位姑娘,而恰巧这位姑娘又在我身边做近身丫头,我查出这两人都是心仪对方,甚是感动,便安排两人后山见面,一诉衷肠。”
“正巧族中来了小贼,那小贼惊动了白长老,白长老带人去抓贼,一不小心撞见了正在后山吟诗作赋,看花赏景的少将,误把少将当成贼子绑了来灵殿。”
“可...............可本皇听说白长老带人闯进后山秘洞时,两人交颈而眠,同塌而睡。似乎已经行了周公之礼。”
“陛下放心,咱们族中的姑娘个个都是知书知礼的,万不会做出那种荒唐之事,山中夜寒,只是坐一处取暖罢了!若您不信,可以请女医来为羲和姑娘验身。”
凤皇笑道“既是蓬长老的近身,定然懂礼知礼,不会做出那种糊涂事,验身就不必了,只不过这喜帖已经送去了天都,帖子上写的是常羲昭华和羲和三叶,若是临时要改怕是有些难,只能先委屈羲和氏,先做个没名分的陪嫁丫头,等有了身孕再封妃吧!”
“这..............”
蓬虆看了看羲和,丹凤眼中满是复杂,凤皇变相答应了羲和与决明的婚事,但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们,邵华和三叶是一定要嫁进神农氏的,而且昭华为正妻,三叶是侧妃,羲和是陪嫁,一个没名没分的陪嫁,就算日后生了孩子,也是庶出,而且依着昭华的脾性,绝对容不了羲和跟她的孩子,以后的路难怕是不会太平....................
“回陛下,婚贴的事我会亲自去天都解释,还请凤皇收回诏书,此生我只会娶羲和一人,她是我唯一的正妻。”
“放肆!”
怒斥声在整个灵殿幽幽回想,凤皇神威猛然迸发,灵殿中的丫鬟守卫在这压迫感下双腿一软,纷纷跪地。
连同羲和也被余威震慑,若非决明及时接住她,怕是也如同灵殿中的守卫一样跪地不起。
“决明你好大胆!”
凤族一向尊卑分明,羲和再是凤族一脉,也不过是卑贱旁支,从未有旁支大过嫡系,也没有谁因为旁支一位姑娘放弃嫡系王姬,这是以下犯上的重罪,也是轻视嫡系,会被外族笑话的。
蓬虆慌忙跪下,对高高在上的凤皇劝道“陛下息怒!”
“决明你实在是欺人太甚,竟敢用这卑贱的旁支来辱我嫡系王姬的名声!你既然看不上我凤族,那我凤族也不必高攀,本皇即刻派人去天都追回婚贴,自此神农与凤族一断两清,再无瓜葛,联姻之事永此不提!”
凤皇看向蓬虆,对他道“蓬长老你即刻去张贴榜书,并说的明明白白,若是有人敢私自与神农氏的人婚嫁,便是私通叛族,一定要以神火重罚,毁其肉身,散其魂魄,其罪永生不赦!”
“陛下息怒!此事非同小可,万不能如此鲁莽,会铸成大错的!陛下!”
“本皇决心已定,蓬长老无需再劝!来人,把这个卑贱的羲和旁支给压下去,关入囚牢,禁食三日,每日施以神火重罚!”
“陛下!”
蓬虆抬眸看向决明,对他道“还请少将带着羲和氏去殿外等候,我有事要与凤皇说!”
决明点了点头带着羲和去了殿外,两人等了许久,终于有脚步声从殿内传来,转眸看去只见走出来的正是蓬虆本人。
“少将放心,陛下已经同意差人去天都撤回婚贴,巧的是,刚刚天都也下了一份诏书来,开天大帝也同意羲和氏嫁入神农,恭喜你们!”
决明心中大喜,对蓬虆作揖道谢,而身旁的羲和却没有欢喜起来,而是凝眸看向蓬虆,问道“盛怒之下你是怎么说动凤皇的?”
蓬虆眉间一挑,淡然说道“我与凤皇是血亲,一家人说话自是比外人要有用的多。”
“是吗?我记得多年前,嫡系里有位姑娘与外族私定终身,凤皇知道了勃然大怒,欲意施以斩翅之刑,那姑娘的父亲托你去求情,你苦口婆心劝了整整一天,不但没有救下那位姑娘,还害的自己被禁足,那姑娘身为嫡系下场便如此惨,更何况我这个血统不纯的旁支,蓬虆你是不是为了我,与凤皇做了什么交易?”
蓬虆顿了顿,看向羲和的目光逐渐变的复杂,在羲和再三询问下,他突然勾唇一笑,漫不经心道“为了你?羲和氏,你是不是过分抬举你自己了,要说非得为了什么,我这个长老自是为了整个凤族,你是生是死,嫁不嫁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嫁的是神农嫡子,我们要的是与神农氏联姻,至于这嫁出去的是谁,没这么重要!”
蓬虆凝眸看向羲和,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与我来说,从来都只是羲和氏,一个卑贱的旁支,仅此而已!”
“蓬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