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再从后山出来,已经可以平静的面对升级过的锦旗,和丫鬟们全新编排的喊麦口号。
他对自己的成熟很满意,感觉离哥哥期望的样子越来越像了。
“阿悦,有没有很想我?”
“那当然了。”蓝悦娇嗔道:“一看你就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这才几天的功夫竟然瘦了一大圈,快回家,我让人炖了佛跳墙,我们好好补补。”
宫远徵本能的想拒绝,他对自己的下颌线有清晰的要求,不喜欢前些日子那副珠圆玉润的样子 ,总感觉不够威严。
而且自从徵宫的厨房被她那几个陪嫁接手以后,他的衣服越穿越紧,甚至最近半月穿的都是新衣,以前哥哥送的那些,扣腰带可费劲了。
“我...都听你的。”
怎么办呢?她用那样满怀期待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呢,不吃她会难过的,还是吃吧。
“那感情好,这两天好好陪陪我吧。”
宫远徵抱住她,紧紧搂在怀里瓮声瓮气的说:“姐姐,我好想你呀~”
“傻瓜,走啦,我们回家接着抱。”
小两口没羞没臊的一直腻歪到日落西山,要不是宫尚角派人来请,还想不起来穿衣服呢。
就这,宫远徵仍满脸幽怨的表达着他的不满:“我为什么还不及冠啊,真的好想明天就及冠!”
蓝悦拍掉他在自己身上继续作乱的手:“你哪里是想及冠,分明是想尽快行周公之礼。”
“姐姐~好姐姐~难道你就不想吗?这样的纾解根本不够,我都快馋死了!”
蓝悦被他抱了个满怀,眼见着刚穿上的衣裳又被剥了个干净,只能认命的由着他再放肆一回。
晚膳到底是宫远徵自己去的角宫,让最近一直三餐按时用的宫尚角,久违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挨饿。
“远徵......你?”
宫尚角愣住了,弟弟还是那个弟弟,却是摘了抹额的弟弟。
宫远徵面带羞涩,眼神却十分坚毅,虚张声势道:“哥哥,我已闯过第二域试炼,习得拂雪三式和斩月三式,一会儿用完膳,哥哥帮我指导一番可好?”
宫尚角深深叹了一口气,对上他理直气壮的小眼神,最终败下阵来。
“好!远徵弟弟既然执意想要,当哥哥的定会成全。”
“那,哥哥,我想出了三月孝期就成亲,行吗?”
宫尚角指着他脖子上的红印道:“能不行吗?再不抓紧让你们成亲,怕是弟妹的肚子要有好消息了。”
宫远徵不好意思的搓了两下,强行挽尊道:“不是哥哥想的那个样子,我们只是......”
“住嘴吧你,帐中之事不可与外人道!哪怕是哥哥也不能说,而且我特别不想听~”
宫尚角本能的往身旁摸,摸了好几下却摸空了,这才想起来鸳鸯在徵宫呢,顿时心情更不好了。
饭后借着喂招的名头,给宫远徵好一通收拾,又带他去汤泉按头搓了个澡,把一身的香味洗掉才同意他留下来就寝。
主要也是蓝悦生气了,让岑乐把他一应衣物枕头全送到了角宫,摆明了不欢迎他回去。
入夜,宫尚角把人往里推了推,叹了口气才躺下。
“哥哥~”
宫尚角瞪了他一眼:“你休想!”
“唔~可是我在家都是抱着姐姐睡的。”
“哼!我是你亲哥哥,所以不行。”
“不行就不行吧,反正哥哥也没有姐姐暖和。”
宫尚角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反复默念:亲弟弟,亲弟弟,亲弟弟!今天揍过了,再揍弟妹该不高兴了,攒着下次揍吧。
“不是说你早就闯过第二域试炼了,为何才从后山出来?”
“月宫医典孤本甚多,我想趁着在后山的时候多背几本,回头默出来就都是我的了。
尤其是我以前从未学过的千金之术,阿悦喜欢孩子,我自然得多做些准备,哥哥,我想学会做一个优秀的丈夫。”
他欢天喜地的想跟哥哥显摆,怎料宫尚角并未夸奖,声音反倒冷了几分:
“傻瓜,不必如此,哥哥是执刃,想看月宫的医术,我叫月长老整理出来送去徵宫便是。”
“哥哥不是向来要我尊敬长老?”
“是啊,该尊敬的尊敬,该用的时候也得用,弟妹收拾徵宫下人的时候有句话说的很对。”
宫远徵暗戳戳的拽住了哥哥的袖子,随口问:“什么话?”
“尊卑有别,每个人都得待在自己该待的位置上!
我想要的长老,是家族吉祥物的存在,而不是会与我争权,功高盖主的长老。”
“哥哥,我不懂,咱们宫门传统,不都是向来由执刃掌权,大事跟长老院合议嘛。”
“那是以前了,我的卧侧之塌岂容他人鼾睡!”
宫远徵扑棱一下直起身来,委屈巴巴道:“哥~别赶我走,我方才闹的太狠,姐姐生气了,我
回去没地方睡。”
宫尚角一甩袖子,恨铁不成钢道:“你要是不想再把我惹生气了,就老实躺好睡觉。”
“嗯!”
宫远徵小心翼翼的躺回被窝,学着蓝悦的样子躺直,双手交叉放在肚脐之上,听闻这才是蓝氏标准睡姿。
他试过,这样睡虽然累,但是真的很雅正,定是哥哥喜欢的样子。
就在他迷迷糊糊快睡着之时,宫尚角突然一句话把他说精神了。
“远徵,我想修改家规。”
“哥!我没听错吧?”
“没有,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宫门家规传承百年早已腐朽不堪,并不适合眼下风雨飘摇的宫门,我行走江湖多年,见过许多因墨守成规,而自取灭亡的家族。
宫门再不做出改变,无需外敌,内耗便足以让家族走上末路。”
“那就改吧,阿悦也说过,家规的存在意为规训族人,可无论什么规矩都该是以人为本的。
还说,她管理家族的时候,家规只是她手里的戒尺,真正能让族人万众一心的,是掌权者本人能给家族带来多少的利益、希望和安全感。”
宫远徵下意识凑上了哥哥的手臂,委委屈屈的说:“哥哥,宫门......我看不到宫门的希望。”
“只能看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未有过改变的宫门, 我们就好像被神明遗弃在这片山谷里的弃子,活着,却没人能听见我们的呐喊。”
“远徵,哥哥一定会改变这一切!”
“嗯,我相信哥哥~”
“明日随我去长老院议事。”
“哥哥想做什么跟我说说可好?我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没什么,只是想削减一下各宫用度,重新合理分配资源罢了。”
“好啊,别再给宫子羽逛花楼的钱了,每次看他拿着哥哥辛苦赚回来的银钱去挥霍,我就想毒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