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连长正在看着地图上标注的九连驻地酒站。
酒站里不时传来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嚎声,不好,一定是被抓的战士在被施以酷刑!
周连长手指又在地图上比划了半天,有些疑惑,既然是前面就是友军独立团那九连的驻地,可是自己带着这么多的兵,已经到了这么近的地方,这个九连的驻地连个哨兵都没有,想想那些传言,看样子穷得只有一个营的独立团也就这样子,那么,任务完成应该没什么问题,大不了送他们两支枪。
送老套筒呢,带是七九步枪?看他们穷的份上。
立即派了一个班的战士先过去打探情况,其他们隐蔽在道路两边,休息,连续的赶路战士们都疲惫不堪。
眼看着开阔地对面跑过一个人来,个头矮矮的,正微笑着招手示意,班长领着一队蔫丝打搅的兵往前走。
一个头顶着冲天辫的丫头,光着脚丫子,晾着细小的胳膊,排扣小袿子,穿戴清凉,眨巴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不得了,背上背着个怪模怪样的铁家伙,看起来有点像枪,应该不是,铁棍子下边一个大圆盘子,不对,有扳机,可能是枪,班长来了兴趣。
对面天真无邪的小丫头脆生生地问:“你们是哪部分的,到这里来干什么?”
“”
“哎,说你们呐,聋了么?哑吧?”
战士们都在看那把枪。
班长赶紧命令手下整队,站成一列,然后大声道:“北山团x营三连到独立团,公干。”
朝这那个刚才还在堆沙子的小八路敬了一个军礼,
“噫,你们不去团部,跑我们这来干屁?”
班长一愣,眼骨碌转,嘿,这小丫头背着怪枪,还玩沙子,也不怕枪卡壳,说的话竟然跟大老爷们一般,再愣。
“问你话呢!”
感觉脑袋里有点发懵,转不过弯来,想了半天但还是回答:“呃,我们才从你们团部大北庄过来,你们那吴连长说....呃....我们的任务要在这里才能完成。”
“你说是吴严那王八蛋告诉你们到这来的?”
班长傻眼了,不但直呼连长名讳,居然还加了个王八蛋在后边缀着,又愣。
小丫头听到对面那些兵肚子里咕咕的唱歌,想了想,看样子误会了吴严。
冲天的辫也耷拉下一截来,看了看站成一排的十一个叫花子,瘪了瘪嘴,忍不住道:“说说,你们有什么任务?”
抓了俘虏,这是明知故问。
班长脸一红,这任务怎么能跟你这丫头片子说呢:“呃,我们是友军,能不能请你们这主事的出来说话?”在路上就知道这九连没有连长,遇到的那九连长好象往北走了。
小丫头上前,慢悠的转悠了一圈,让每个兵都看清楚了她背上的那把枪,看得每个兵都冒出一股凉意。
对后边招了招手:“出来吧!”
树林里出来五个兵:田三七,陈冲,唐大狗,罗富贵,老孟。
前边两人,一人一挺歪把子,还一人在胸前交叉挂俩驳壳枪。
那大块头,得糟踏多少粮食!
后边两人更厉害,一人一支三八大盖,腰上的子弹盒压得皮带向下坠,这假不了,同样,一人在胸前交叉挂俩驳壳枪,一人还扛一铁家伙,不对,是掷弹筒!
最后边的一个中年人,饱经沧桑的脸,背一支没见过的枪,叨一烟袋。
红缨连马良受伤,李响影响形象,唐大狗降职成了机枪手。
班长看着那眼前几个兵的装备,背的那个铁筒子,这玩意儿见过,乖乖的不得了,这什么排场,军火库么?
脸色巨变,赶紧跟旁边的一个兵耳语了几句。
忍不住,小声嚅嚅问:“请问你是……”
对面小丫头眉毛一挑,漂亮大眼一肃,冲天辫立正:“独立团,团长,红缨!”
此刻,仿佛能听到嘁哩喀喳一阵眼镜全部炸裂声,十个叫花子的眼镜全都掉在沙滩上了,摔成一块块的碎片,十来岁的团长!扯淡么,巨寒......
直到周连长从后边又带着一个班,上前,眼前的一幕同样将他震憾的不轻,问那班长:“怎么回事?”
“呃,眼前这位,她说她是团长,叫红缨!”
来人看起来文质彬彬,衣着整洁,愣了一下,想了想:“哦,原来是常红缨同志,幸会。”
周连长不简单,竟然知道独立团的常团长尊姓。
小丫头也是一愣,这面前的书生模样的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姓甚名谁,当下,竟然就有了些好感。
丫头的名在师里响着呢,有心人自然知道,周连长也是偶然听团长说起过,独立团有个小丫头枪法厉害着,这一下子突然想了起来,好象名字就叫常红缨,参加过长征,可没想到刚到这,就碰上了传奇人物。
周连长赶紧伸出手:“我是北山团x营三连长,我姓周。”
小丫头虽然有些好感,却没有
伸手:“见到上级应该先敬礼,不懂规矩么?”
周连长傻眼了,后边的两个班长,瞪大了狗眼:这什么情况?
情况有些尴尬,周连长忍住笑:“吆喝,丫头,那我们说道说道,我比你大,我是连长,怎么没见你给我行礼呢。”
小丫头马尾歪了两歪,孟队长上前:“秋风游击大队长,我姓孟,红...团长,要是没事,我先回去了。”
“...呃...大队长。”
游击大队长,营级!
“红团长好,北山团x营三连长,我姓周。“周连长倒也不忌讳,中间肯定有问题。
先拉一下关系,现在情况不明,四周连一个百姓都看不到,北边却有一大片的庄稼地,到处透露出诡异。
到底是红团长,还是常团长?周连长心里一个问号,明显,有人想恶心我,门都没有。
地图上这里明明就是九连,冒出一个团长,眼前这小丫头竟然带着两个掷弹筒兵,火力不弱,簇新的三八大盖,丫头背上的汤姆逊,得小心行事,可别阴沟里翻了船。
“呵呵呵,我现在是代理团长,我们陆团长受伤了,连长还没回来。”小丫头没时间跟他扯,还得去师里帮老秦把狐狸给找回来。
“那刚才那营长怎么回事?”周连长准备迂回。
“哦,你说他啊,一个游击大队,就四五十号人,跟我上千号人比?”红团长在心里计算,到底有没有一千人,一千是多少?算了,算不清。
上千号?那可是正规团,吹,你就使劲的吹。
周连长忍住笑,正色道:“那,红团长,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不是不请你们进去坐,你们那么多的人,坐不下。”就像早就想好的托词一般。
周连长放了心,看样子里边应该也不大,估计也没几个人:“那,我们大队人就先在后边呆着,我们先进去谈谈怎么样?”
周连长到哪里,至少友军都会倾力相待,这次,遇到例外了。
“不怎么样,要谈就在这里谈。”声音更是冷。
“你这缺德丫头。”周连长有些受不了这小丫头,头上有冒烟的趋势。
旁边四个兵脸上一阵抽搐:缺德冒烟不是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