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小子倒不是为了维护那些个探子,只想说,不抓那些人比抓了,对我大宋更加有利。”面对赵祯的问话,张义也只能老实的回答。
赵祯不屑的轻笑一声:“呵,是吗?说说这其中道理。”
张义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语言,于是把当初劝喜福那套理论讲述了一遍。临了,才说道:“官家,只要大宋这边计划周详,那些个探子完全可以为我所用。”
赵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便问道:“这些个弯弯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张义摇头说道:“小子不敢欺瞒官家,这些都是小子的父母,还在世的时候,教给小子的。他们希望小子有一天,也会成为他们那样的人,继续为我大宋战斗。”
赵祯也是知道那对夫妻的遭遇,感慨的长叹一声:“哎!有心了,有心了。”
随后又想起了什么,盯着张义问道:“对韩州选择特殊的处理方式,总是你自己想的吧?”
张义大方的点头承认:“是小子的主意。”
赵祯玩味问道:“你就没想过用国法治他?”
张义摇了摇头:“颜面,体面。总是要维护的。”
赵祯闻言,当即朗声大笑,显然对张义的回答非常满意。而一旁的老太监则是一脸的茫然,显然没有领会到张义话语中的意思。
待笑声渐熄,赵祯这才说道:“朕听阿大说,你有意帮他培养潜伏敌国的探子?”
张义这才知道老太监的名字叫阿大,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老太监,这才恭敬的答道:“官家,小子才十五岁,哪敢说什么培养之类的狂妄言语。只是想着把小子在辽国看到的,听到的,全部分享给那些即将奔赴前线的勇士,以期望他们能少折损几个。也算为我大宋做出一些微末贡献。”
赵祯给了老太监一个眼神,示意对方说话。
老太监这才轻笑一声:“哈,张义,你就别谦虚了。秘谍名单,析津府布防图,这些可不是普通秘谍能拿到手的。”
张义忙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老爷爷,那些个都是巧合,巧合而已。”
“行了,既然见了官家,就把你肚子里那点东西都抖落抖落,别总是藏着掖着的,招人讨厌。”临了,老太监还撇了撇嘴,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刚才虚头巴脑的说了一堆,张义知道终于到了该说正事的时候了。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缓缓说道:“官家,在小子说出心中所想之前,先介绍一下秘谍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随即,张义便滔滔不绝的把后世一名间谍,需要培训的科目做了一番介绍。
临了这才说道:“在小子与皇城司不多的几次接触中,发现他们过于注重武技也就是刚才说的战斗和自卫技能的培养,而忽略了秘谍本身应该以情报收集和分析能力为先,再辅以伪装潜入,交际和人际关系的建立。这样才能真正的称之为一名合格的秘谍。”
赵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毕竟这些离他太远,所以并未作出置评。
而一旁的老太监的反应,就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了。他从没想过,秘谍还需要学习这么多的知识。按照以往的经验,都是教一些武技,譬如潜入暗杀,就可以将人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良久,老太监从震惊中醒来,忙追问道:“还有吗?”
张义点了下头:“还有不少,刚才小子说的都是个人,下面小子说说组织,哦,不,衙门应该做的事情。就拿保密一条来说,不要说皇城司了,依小子看,很多衙门做的都不到位。如果有完善的制度,韩州干的事情是完全可以杜绝的。
赵祯虽然心中有些不喜,但也不得不承认张义说的对。一个枢密副使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地将宋辽边境布防图抄录了一遍,这不得不说是国朝的耻辱。
张义看赵祯的面色难看,又忙把话题转回来:“小子在析津府亲历了两次秘谍被抓,继而供出了所有潜伏在析津府的秘谍。小子以为,这就是组织不够严密的结果。”
接下来,他着重的介绍了王利那一次是如何暴露,自己又如何极力挽救的。还有,自己后来立下来的新规矩,除了自己和皇城司总部以外,所有潜伏在当地的秘谍,都不知道其他人的存在,以最大限度的保护整个潜伏队伍。
张义虽然无心告喜福一状,但是效果却已经显现出来。
此时的赵祯就恨死了尸位素餐的喜福,堂堂一个皇城司衙门,交到对方手里也有十几年的时间,居然还有这么多错漏,这个喜福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良久,赵祯才缓缓说道:“张义,你的话,朕听进去了,你且回去等待旨意吧。”
“是,草民,告退。”张义这
才躬身行礼,倒退着走出了大殿。
只过了片刻,老太监也从大殿里走出来。
二人一边向皇城外走去,一边说着话。
“老爷爷,刚才小子没说错什么吧?”
毕竟是第一次面圣,张义的心情还是忐忑的。也不知道赵祯的脾气秉性,真要因为那句话惹得对方不高兴了,对他来说也是个麻烦事。
老太监瞥了一眼张义,阴阳怪气的说道:“该说的,不该说的,你都说了。现在还问这些作甚?”
张义好奇问道:“小子哪句话不该说?”
老太监无奈苦笑:“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回去等旨意吧。”
在二人说话之际,从后面跑来一名小太监,在追上二人的同时行了一礼,便又脚步匆匆的向宫门外跑去。
老太监指了一下小太监的背影,意味深长的说道:“看到了吗?这祸事就算是来了。”
张义思忖了片刻,试探着问道:“您说的是皇城司?还是枢密院?”
老太监转头打量了张义几眼,赞赏道:“行啊,你刚才跟咱家装傻呢。”
张义挠了挠后脑勺:“小子要是说,都是无心之失,您相信吗?”
“哈!无心之失?只怕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老太监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