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对无言,良久,还是张义打破了沉默:“时辰也不早了,你说说有什么打算吧。”
处理这些事情,吴宇已经轻车熟路:“上报呗,还能怎样?”
“报给谁?”张义追问道。
“当然是我师父,皇城司使了。”吴宇理所应当的说道。
对于喜福,张义是彻底失望了。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我觉得你还是上报官家比较好。”
没想到,吴宇拒绝的很干脆:“不行,抛开师徒关系不谈。官场上也有自己的规矩,越级上报是犯忌的大事,我不能干。”
张义也不好让吴宇为难,只得无奈说道:“行吧,你最好快点。辽国使团还有几天就要出发回国了,我估计其他国家的使团也差不多日子。你抓紧点吧。”
说完,便站起身。拍了下对方的肩膀,便走出吴宇家的院子,一头钻进了漆黑的小巷。
翌日一早,吴宇便将消息,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了喜福。
认真听完事情原委的喜福,紧皱眉头说了一句:“都不省心啊。”
只是这句话,到底是评价那些出卖情报的官员,还是埋怨张义那个小子,并没有说清楚。
吴宇追问了一句:“师父,您看这事……,要不要及早呈报上去?毕竟涉及面甚广,一下要查那么多官员,还是需要官家说句话的。”
喜福沉思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报肯定是要报的,但今天不行。今天是大朝会,且不说官家有没有时间见为师。这个喜庆的日子,也不好给官家添堵不是?”
吴宇张了几下嘴,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毕竟师父说的也不无道理。
鸿胪寺
由于鸿胪寺入夜就会关闭大门,张义在外面冻了半宿,好不容易等到早起的小吏开门,才得以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躺上床,准备大睡一觉的他,就被恼人的敲门声逼的不得不重新起床,披上衣服去开门。
只见张岭神采奕奕的站在门外,看到于则成一脸疲态,愣了一下:“你不会一宿没睡吧?”
张义烦躁的说道:“有事说事,没事就快滚。”
说完,也不理会对方,转身重新回到屋里。
张岭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唉!等一下,帮哥哥看看,穿这身去比武怎么样?”
张义看了一眼穿着一身新衣的张岭,敷衍的说道:“挺好的。祝你凯旋。”
说完,就要顺手关门。
没想到,他越是这样,张岭却越是不依不饶:“说真话,到底怎么样?我觉得这个护腕上面要是再打几个铜钉就更好了,会不会显得更帅气一些?”
张义被烦的实在没脾气,只能一个劲的点头:“已经很帅气了,像从画上走出来的,这总可以了吧。”
张岭一拍脑门,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对啊!应该找个画师,把哥哥这副威武帅气的雄姿画下来。”
张义不耐烦地说道:“你能不能要点脸了,还威武帅气的……。”说着说着,他脑海里想到了一种可能。
张岭见对方话说一半,就站在原地发愣,伸手在于则成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张义这才转醒,摇头说道:“没事,没事,时辰不等人,你快去准备吧。”
张岭有些遗憾的说道:“可惜人家不让随员参加,不然你就能陪哥哥一起去比武场,亲眼看看我是怎么暴打宋人的。”
张义好说歹说才把张岭送走,重新躺在床上,却没了丝毫困意,盯着房梁心中想着心事。
皇宫
由于今天有大朝会和几场庆典需要举行,身为皇宫内的总管太监,陈忠诚几乎调用了宫里所有的宫女太监,对皇宫的前殿后宫进行通宵布置。
刚得以坐在椅子上喝口茶水的他,身侧就传来干儿子的低声提醒:“干爹,时辰差不多了,官家那边……。”
闻言,陈忠诚一拍额头,屁股下面就像装了弹簧一样,纵身跃起。甩开双腿就向官家的寝宫跑去。
当他气喘吁吁的来到寝殿门外的时候,只见房门早已打开。端着洗漱用具的宫女太监,正从房间里一一退出来。
他刚走进房间,就迎上洗漱完毕的赵祯从寝室里走出来。
“老奴有罪,险些误了叫早的时辰,请主子责罚。”陈忠诚恭敬说道。
赵祯随意的摆了下手:“朕知道你去忙了,就没遣人去喊你。”
正在主仆二人说话之际,阿大裹着披风推门走进房间。
陈忠诚见此,知道这老太监有事情汇报,慌忙挥手让屋内的众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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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朕真是不想见到你,每次见你就没好事。说说吧,有事什么事情?”赵祯无奈说道。
“主子,昨夜那个张义……。”阿大将昨夜跟踪的发现,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
待赵祯听完,点了下头:“他们在庙里说了些什么?”
“来人非常机警,在附近布置了暗哨,老奴派去的人无法靠近。所以,没能听到二人的对话。”
“那马车呢?谁家的?也没跟上去?”
“老奴有罪,派去的人跟到半路,谁知来人还留了后手,险些被发现。所以也没有……。”阿大偷眼看了一眼端坐的赵祯,见对方脸色不好,只能惭愧的将头又压低了些。
赵祯沉吟良久,终于开口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阿大心里早有准备:“主子,老奴想先从马车查起,京城的马车也不过百乘,仔细查访总会有些蛛丝马迹。另外……。”
赵祯对查马车的思路还是赞许的,见对方不往下说了,追问道:“另外什么?”
阿大为难的说道:“另外老奴想见那个张义一面,有些话想当面问清楚。”
“见那只小猴子?哼,他倒是好大的脸面。”赵祯有些赌气的说道。
阿大也搞不明白,自家主子怎么就对这个张义有那么大的怨念。
只听赵祯继续说道:“私下勾结军方将领,与宗室交往密切,只是这两条罪名,就够砍他脑袋的。”
等阿大退出房间后,陈忠诚重新带着宫女太监走进房间。
赵祯看似随意的问道:“忠诚,喜福这些日子干什么呢?”
陈忠诚愣了一下,老太监刚出去,主子就问起喜福,他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只得老实回答道:“听说是为了庆典的安全,在布置人手呢。”
赵祯点了下头,便不再言语。只是张开双臂,任凭宫女太监往自己身上穿着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