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远在析津府的张义,并不知道东京城掀起的这场是非风波。甚至之前让吴宇去联系小郡主,请其找些罪犯的事情,都没有得到答复。皇城司就像忘了有他这个人一样,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联系他了。
至于寿喜这边,自从把他发配到城防衙门,也很少联系他。只是派了一名隐刺的成员,每五日例行联络一次。主要是询问城防将军张涛的一些情况。
在两方都忽略张义的同时,一向干劲十足的他,并没有气馁,甚至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问题。
此时的他,正站在一个大沙盘前面,一手拿着图纸,一手摆弄着碎石子和小树枝等物。
“吱扭”一声,房门被从外面推开,新任城防将军张涛率领着几名手下,大步走进房间。
“则成,你可以啊,这就快完工了。”张涛围着以析津府为基础所做的沙盘,一边仔细观瞧,一边夸奖道。
张义放下手里的东西,连忙行了一礼,这才回答道:“张将军,还差几处细节,就能彻底完工了。”
“我们可不是来催你的,只是心中好奇,所以一起来看看。继续忙你的,不用管我们。”张涛解释道。
这两个月的张义可以说充分发挥了,自己善于交际的能力。与张涛和一众下属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这也让彼此的对话,少了一些严肃,多了些随意的味道。
包括张涛在开军事会议,讨论城防部署的时候,更加愿意让张义这个小字辈一起参与。一是借此机会,向萧思礼表明心迹。二是彼此这么熟悉了,没必要藏着掖着。
对方的这一举动,也让张义对这个时代的战争,有了一个更加全面的了解。可终究没有读过兵书战策,对于一些具体的排兵布阵,和各种阵型的布置要领,缺少一个更为直观的认识。
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张义决定献上“沙盘”,让张涛在研究析津府城防的时候,他也能一眼看懂并能揣摩其中的用意。
一炷香后,张义在沙盘上插了最后一根树枝。便站直身体,向张涛抱拳施礼道:“张将军,诸位将军。小子的沙盘都弄完了,您几位给看看,有无疏漏遐思,小子也好修改。”
张涛双手叉腰,围着沙盘转了一圈,仔细观察着各处细节,偶尔还会提出一些问题,张义也能一一做出解答。
最终,张涛重重的拍了张义肩膀一下:“则成,做的不错!”
说完,便转头对负责军需的刘墨说道:“给记一功,再赏铜钱百贯吧。”
刘墨朗声称是,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张义刚要推辞,张涛就佯装生气的说道:“这是你应得的,不许推辞。”
张义闻言,便深深施了一礼,这才对屋内的所有人说道:“晚上醉仙楼饮酒,谁都不需推辞。”
所有人也是齐声应和,都说晚上不醉无归。
张涛等众人的声音小了一些,才压了压手,拿起旁边准备好的一根棍子,指着沙盘某处位置,开始今天的军事会议。
在众人聚精会神开会的时候,张义也没闲着,他不仅要记下各处军事部署,同时还要揣摩这样部署的用意,以便完善自己制作的那一份析津府城防图。
张义心中有个梦想,也是大宋所有人的梦想。那就是期盼着有一天,大宋能收复燕云十六州。而他手中的这份图纸,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一个时辰后,张涛终于结束了军事会议,带领着一众下属走出房间。但在临走之前,给了军需官刘墨一个眼神,对方会意的点了下头。
待房间内只剩下刘墨和张义的时候,他走到正在收拾杂物的张义身边,热情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则成,别忙活了,坐下歇会儿,有些事情跟你说。”
张义好奇的看了对方一眼,点了下头。便跟随着对方来到一旁的桌边坐下。
刘墨故作神秘的说道:“则成,想不想发一笔横财啊?”
张义没搞明白对方的意思,但也顺着话头说道:“刘将军,发财谁不想啊。不过,您知道小子这个身份,有心无力啊。”
刘墨非常满意这个回答,笑容立即挂在脸上,继续说道:“只要你有个心就好嘛。我跟你说啊,这不是入冬了吗?咱们张将军打算去宋国那边打一场草谷。怎么样?愿不愿意一起去看看?”
张义闻言,心里暗骂对方畜生,能把烧杀抢掠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但是,脸上却表现出欣喜的样子。
他兴致勃勃的问道:“小的也可以去吗?”随即,又是脸色一黯,低头说道:“就怕我家老爷不同意呢。”
刘墨朗声笑道:“哈哈哈!则成,你就别在这里谦虚了,谁不知道你是萧特使面前的红人啊。整个府上,除了寿喜公公就是你了。”
张义极力否认道:“刘将军,我叫您刘叔成了吧。这话可不能乱说,回头让老爷知道了,非打我板子不可。”
“好,好,好!我不乱说,那你这样,回去问问萧特使的意思。他要是答应,你就跟咱
们一起去。”
张义脑筋一转,故作讨好的说道:“刘叔,小子……。”话说到一半,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试探着问道:“刘将军,我称呼您刘叔,成吗?”
“成啊,那有啥不成的。我老刘还巴不得,有你这么个子侄呢。”深谙官场之道的刘墨,并没有真把眼前这个小子当成萧府的奴仆。准确的说,这是萧家的眼线,某种程度上也是萧家的代表。自己与其亲近,自然是利大于弊。
张义故作好奇的问道:“刘叔,小子就是问问啊,这打一趟草谷,能有多少钱进账啊?”
刘墨神秘的伸出三根手指,又向张义挑了挑眉。
张义惊讶的说道:“三十贯啊!那可是不少。”
刘墨佯装不喜的说道:“唉!三十贯至于动那么大阵仗?跟你实话说了吧,你一个人至少能分三百贯,而且实际到手的只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