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韵见她不敢下口,笑出声调侃她:“怎么?不信任我?”
“不是不信任夫人,只是这看起来黑乎乎的,应该不太好喝”,阿夏有些心虚,她确实有些不太敢喝。
“放心啦,这是甘草干姜汤,温养肺胃,驱除寒气用的,你不是说皇贵妃没给我们分发炭吗?想要不怕冷,就只有在吃喝上面花些心思了”
阿夏惊讶,“夫人早就知道皇贵妃不给我们发炭?”
姜初韵端起自己的那一碗,吹了吹,“这还用猜吗?凭她的性子怎么可能分给我们。”
“还是夫人想得周全”
——
阮南茵临盆之前皇帝亲自前来看望她。
她挺着大肚子仰在榻上,厚实的狐裘将她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
“爱妃今日感觉如何?可有什么不适?”皇帝抿了一小口茶询问道
阮南茵揉了揉太阳穴,柔声说着:“臣妾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就是有些恶心,身体还有些乏力,臣妾想应该是快临盆了所导致的”
“姜初韵看过了吗?”
阮南茵轻摇头,“没有,臣妾这几日没什么事就没让她来请脉”
“胡闹,你怀着身孕更应该每日让她为你诊脉”,皇帝虽然面露愠色,但语气中却未有半点怒气。
阮南茵见皇帝快要动怒,立马乖巧得认错,“陛下不要生气,臣妾知错,臣妾这就让姜初韵进来。”
她身旁的菡心自觉的出去唤姜初韵进来。
“臣妾给陛下请安,给皇贵妃请安”
“起来吧,快给皇贵妃看看有何不妥。”
姜初韵起身走向阮南茵,纤细的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之上。
良久,姜初韵收回手,轻声询问:“娘娘是否头晕恶心,且白日有些乏力?”
阮南茵偏过头与皇帝对视一眼,再转头看向姜初韵,着急道:“是,本宫是有这些症状,是不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娘娘放心,孩子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娘娘”
姜初韵这句话让阮南茵和皇帝都坐不住了,他们异口同声问道:“什么问题?!”
姜初韵没有及时回答,反而看向阮南茵身旁的炭盆,随后抬起头观察四周,发现屋内窗户紧闭。
“娘娘用的炭可是檀木?”
“是,这是皇后让惜薪司分发下来的,听说还是北漠进贡的呢”,阮南茵答道
一旁的皇帝点头,“不错,今年北漠进贡了不少天炭,说是由雪天风干的檀木制成,散发出的香气还可以助眠。难道这炭有毒?”
“炭没毒,但娘娘房间被关的密不透风,香炉里还燃着沉香,自然会头晕泛恶心, 臣妾建议娘娘暂时停用这两样,若是继续使用会导致娘娘没有力气生产,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阮南茵听闻立马招呼菡心撤下炭盆和香炉。
阮南茵这才反应过来,她喜欢点沉香是众所周知的,皇后故意拿来有香味的炭为的就是要分散自己力气,好让她生产时使不出力。
皇后,你为了对付我可真是煞费苦心呐。
一向要强的她怎么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于是她向皇帝撒娇:“陛下,你看皇后,明知臣妾最爱点沉香,还故意让人分来檀木炭,她的目的不就是不想让臣妾生出这个孩子嘛”
“爱妃,皇后岂是你能议论的,皇后分发天炭是她作为一宫之主的责任,若她唯独不分给你天炭,那你到时候又会怪她针对你了。”皇帝冷静的语气让阮南茵觉得陌生。
“是,臣妾知错。”阮南茵是没想到皇帝会维护皇后,但皇帝说的却不无道理,皇后这一招实在高明。
“娘娘,剩下这几日臣妾会日日来请脉,臣妾定会保证龙胎的顺利降生”,姜初韵微微俯身道
皇帝起身准备离去,嘱咐阮南茵,“爱妃好好养身子,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孩子”
“臣妾遵命,臣妾恭送陛下。”阮南茵仰在榻上并未起身,等看不见皇帝背影后才将视线放在姜初韵身上
“姜初韵,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两种香混在一起会对本宫造成影响?”
姜初韵抬起头挑眉,假装不明所以的看着阮南茵,“娘娘误会臣妾了,臣妾可不知道娘娘房间点有沉香,更不知皇后分发给娘娘的是天炭,更不会想到娘娘点炭盆时不开窗”
“你的意思是这几日本宫没叫你来请脉是本宫的错?”
“臣妾不敢”
“哼!你下去吧,有事我再唤你”,阮南茵憋着一肚子气,但又不敢朝姜初韵发泄,只好打发她走。
姜初韵离开主殿回到偏殿,其实她确实早就知道阮南茵屋内的情况。
但她不主动提出来是想让阮南茵知道,不是她有求于阮南茵,而是她阮南茵有求于她。
但她也不会真正的让阮南茵出事,若是出了事,必定会连累阿爹和阿湛。
对于阮南茵的症状她之所以不着急,是因为她有办法解决,皇后的那点小把戏对于她
来说还不太难。
皇帝离开凤鸾宫后直奔凤仪宫。
“陛下,您怎么得空来了?”正在炭盆边取暖的皇后有些惊恐,没想到这个时候皇帝还会过来。
“朕来瞧瞧你”,皇帝说完自顾自地坐下,看向炭盆里的火红的炭,轻声道:“皇后屋内开着窗还是这样暖和”
“今年进贡的天炭确实比往年的炭经烧得多,这燃的时间长才能连续暖着这房间,即使开着窗也足够温暖。”
“嗯,确实,开着窗可以通风,不至于闷,不像皇贵妃屋内,燃着炭还紧闭门窗,怪不得她头晕恶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