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会消失,但也会回流。
穆世迟冷酷转身离开酒店。留下看着手中票子所剩不多的方宁礼,和刚扫完付款码收起手机的林喆。
承蒙惠顾210,两人各付110,多出的十块是穆世迟受虐的精神损失费。
方宁礼愁眉苦脸,算着剩下的钱可以住几宿。
如果一间房一天要70,刨去吃饭的钱,那他还可以住四天。
四天内要是搞不到钱,直接露宿街头。
方宁礼把手中的钱数了又数,来回数弄那几张票子,它们也不会自己增加。
“方宁礼,走了!”穆世迟唤着他。
方宁礼被叫的慌乱,连忙把钱揣进兜里。
“来了,来了。”
穆世迟站在路边,等待人行道指示牌倒数归零。
他闲暇时观察四周。
浓厚的游戏氛围充斥着整个街道,服装店前摆着骑着扫帚的治疗师角色的人形立牌,许多人拍照合影。
细冷的微风吹不走少年们脸上的兴奋,他们手中捧着的奶茶杯上尽是荣光赛世四个大字,以及各种人物角色名。
穆世迟搜索了七区的法规,他有些好奇七区的法律和三区有什么不同。
这一搜简直令他咂舌。
与三区截然不同的社会规则,整个七区就是一个巨大的游戏旋涡,没有了游戏,仿佛正常的法制难以进行。
杀人犯不服法官的判决,他要在法院和法官用游戏输赢的结果来决定他是否上诉成功。
穆世迟难以想象这一场景的实现。
正常秩序下,存在着荒诞的法规。
穆世迟头皮发麻,方宁礼的动作打断了他的思考。
方宁礼像做贼般两手搭在穆世迟和林喆的脖颈上,移到旁边角落,下压,小声说道。
“我有一个好主意,能免费住到酒店!”
话中尽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方宁礼只觉得自己聪明绝了,只要在酒店中等有人住店的时候发起挑战,根据七区的法规,他们是不能拒绝的。
广撒网,赢了就可以白嫖,直接入住!
想到这,方宁礼要笑出声了。
林喆一语道破方宁礼的方法:“你的主意该不会是像刚才的黄毛一样,去挑战住酒店的人吧?”
方宁礼震惊猛的看向林喆,那表情好像在说:你怎么知道!
林喆报以微笑。
穆世迟抛去杂念,微妙看着方宁礼:“赢了对我们来说是好的,但是以我们玩游戏的技术,现阶段想要免费住上酒店还要一百年。”
“就怕不是白嫖,是送财童子。”
穆世迟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一主意的结局,对方跟割韭菜似的疯狂虐杀他们,难以还手,更是无从下手。
方宁礼发蔫。
穆世迟顿了顿,笑着说:“不过你的主意还是有可取之处,七区是游戏大区,可是并没有说明双方进行比拼的游戏一定是荣光赛世,我们可以用别的游戏战胜他们。”
方宁礼听完兴致冲冲:“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会围棋,象棋,我要和他们比这个!”
林喆听到这,笑眯眯插上一句:“我会军行棋。”
穆世迟瞟了一眼林喆:“我会五子棋,跳跳棋,石头剪刀布,皮筋,扔口袋,那其实我们会的很多,总有一种游戏会撞到我们手里。”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用担心钱会花完了,在七区只要游戏实力强大,那岂不是一辈子白嫖到底!”
方宁礼暗戳戳打着小心思。
他要拿剩下的钱干大事!
“我们去染头吧,红绿蓝!”方宁礼抬眼期待的眼神不断在穆世迟和林喆的身上滑动。
“尖头鞋配紧身裤,爆款蓝搭亮眼绿!”
这是他的梦中情搭!
穆世迟艰难移开视线,看向林喆。
林喆沉默一瞬,纵容:“染吧,正好我也换个发色,看黑色看了快三十年了。”
穆世迟视线上移,在林喆的寸头一扫而过。
这么短的头发,染了颜色能看出什么。
“那就定了,正好这就是我们以后的代号,毕竟走在江湖中,身上总是要保持神秘,以后你们不要叫我名字,直接叫我绿,绿色的头发就是我的身份象征!”
林喆想着染都染了不如高调一点,说:“那我染蓝色,爆款蓝那种。”
方宁礼赞誉看向林喆:“你懂我!”
晚说话的人没权利选择,只剩下红色。
穆世迟:“......”
穆世迟对染头发的想法可有可无,只觉得心身俱疲,原本去酒店就是想放松休息,结果技不如人输了房间还输了钱。
虽然不是他的钱。
也不知道方宁礼怎么带的路,绕来绕去把他们带到了一个死胡同。
方宁礼心虚转身:“我看错了,你们知
道的,我视力一直不好。”
穆世迟没说话,转身就走。
早上听见父母吵架心情就低落,白枫支持他离家出走的决定让他短暂的高兴了一下。
转头又遇到了自称杀人犯的方宁礼,看着方宁礼长的一脸单纯,像一个富家少爷不知社会深浅独自闯荡,心一软就带上他了,正好两人搭个伴。
结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林喆,硬着语气赶也赶不走,毕竟马路那么宽,他也闲不到要管别人走哪条路。
可是他也是未成年人,即便父母已经离婚了,但给他的爱并不少。
他虽然对父母经常吵架感到痛苦,但是他理解父母的选择,他不能成为父母不爱但仍要埋怨牵扯的理由,更不能成为父母追求幸福的阻碍。
父母对他来说是爸爸妈妈,对他们自己来说也是一个人,一个能决定自己未来道路的人。
他离家出走有私心,宽慰自己话说的那么好听,实际上自己就是一个胆小鬼。
但这一切都不是他被迫成为照顾巨婴的父母的理由!
本来也是陌生人,帮助是善心,漠视是正常。
方宁礼慌了,他求助看下林喆,却发现林喆靠着墙没有一丝想要说话的意思。
“穆世迟?”方宁礼匆匆跟上已经消失拐弯的穆世迟。
林喆静静等了一会儿才迈开步伐。
他曾偷拍两人的照片发给好友,好友很快就发来两人的信息。
说是逃犯,实际上就是一个想要逃避现实,以离家出走会更好的心态麻痹自己的高中生,一个在家中被漠视伪装叛逆吸引父亲视线的幼稚鬼。
他没时间陪这两个人玩过家家游戏,正好趁着眼前的机会脱离他们。
只是他的心情沉重,总觉得有一种面对未成年人即将误入歧途,他却束手旁观的感觉。
林喆沉默走出死角,迎接他的却是一方手帕!
手帕狠狠捂住了他的口鼻,力气暴增挣脱那人的束缚,狠心咬舌清醒,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倒在地上的穆世迟和方宁礼。
钳制住那人后,扯下腰带绑住他的手腕。
走向穆世迟他们时发现前方有人正在快速跑来,林喆还未呼救,下一刻,长针正对他的胳膊扎去。
林喆猛烈挣扎,却越来越使不上力去。
“我热烈得马!这耍子的抗药性太强了,加强麻药的手帕都不能立刻整晕他。”
林喆唇微张,额头一痛,整个人昏厥过去。